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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也难-分卷阅读1

  《败家也难》作者:麟潜
  文案:江纵(飞扬跋扈老流氓受)×乐连(口是心非忠犬小嫩攻)
  江纵前世为商界大佬,手段毒辣,诡计多端,名下商号数之不尽,摸爬滚打多年成了无人不知的头号奸商。
  重生以后孤独求败,一败家就交好运,一赚钱就倒大霉。
  江纵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儿:老子今天败家了吗?
  账房:“少爷!您昨儿个买进的那批烂货居然卖光了!赚了整整六千两!”
  江纵:“我死了。”
  作者微博@麟潜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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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
  江家的货船在觅海失控,触礁沉了,江家大少爷就在那商船上,连人带货葬身海底。
  那位可是江家的聚宝盆摇钱树。
  自从江家大当家的暴毙,短短十几年间,大少爷江纵独自一人撑起江氏家业,让江家从一普通商户摇身成为瑾州极负盛名的商贾世家,商号遍布全国,其人手段高明,诡计多端,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大少爷死讯传回瑾州时,这噩耗本该让江家大院惊雷贯顶哭天抢地,却偏偏按捺着消息不报官府打捞,索性就把丧事给办了,叫人瞧着蹊跷。
  ——
  正赶上地府排队投胎,一个个鬼魂两手空空,唯独江纵自己拖着一船华贵珠宝冥器,茫然走在队伍最后尾儿,仰头看了一眼牌匾,头上赫然三字“冤死鬼”。
  每个冤魂头上都隐约显现着生前死后的画面,觅海的沉船缓缓没入水中,江家大院里,二叔和三叔披着白布,争吵着将江纵名下的财产和田地分到自己手中。
  他的同胞弟弟江横也没幸免于难,那小书呆子在官府门前跪了三日,替江纵喊冤,抱着江纵的灵位向每一个人诉说兄长是为人所害,求官府严惩谋杀兄长的凶手,却被抓进大牢里,没多久便含恨去世了。
  “得了……死都死了,还给我看这个,堵不堵心啊……”江纵不耐烦地攥着手里的纤绳,拖着一条船的金银珠宝,临死那条货船里面是准备倒卖的盗墓贼的冥器,冥器是死物,能带进阎王殿来。
  守狱门的鬼君核对名册,最后就剩江纵一个人,鬼君咳嗽一声,公事公办念了一遍生平:“江纵,唯利是图,行事放浪轻浮,实为一奸商小人,活该被自家人算计死,呸。投个烂胎吧,投成大盐坨村儿孙老太太的搓脚布。”
  江纵:“……”
  鬼君合上名册,一抬头,瞧见江纵手里拖着一整船光芒闪烁的金银珠宝,愣了愣。
  一个眼神儿就让江纵逮着空子钻了,他客气地把纤绳往鬼君手里一递:“身外之物,身外之物,您笑纳。”
  鬼君推托不过,扬手收了。
  江纵趁热道:“小人生前也没做大恶,这搓脚布是不是……”
  鬼君咳道:“你死不瞑目,怨气太重,许你下去重新活过,务必把怨气散尽再回来。”
  江纵悄声讪笑:“求大人指点一二。”
  鬼君得了贿赂,乐意多提点两句:“前世发财了,今世要败家,反着来,明白吧,你若不这么做,被上边留意着了,还是会照原样惨死一回的,跟前世做的事差别越大,你过得就越好,反之,就会遭血光之灾。”
  江纵眯起一双狡黠凤眼:“明白。”
  ——
  他再睁眼,面前摆着一桌山珍海味,清蒸鲥鱼上撇的几片儿火腿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周围宴席宾客酒过三巡,喧嚷吵闹,江纵眼前朦胧,脑海里一阵恍惚。
  记得当时被腥咸的海水灌满口鼻,冰冷刺骨的海水刮擦着身体,似乎有个人在拼命救他,可他身子被冻得僵硬,也睁不开眼睛。
  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暖和的人紧紧抓住,他在自己耳边嘶吼,说的是什么,那声音似乎很熟悉,江纵记不起来。
  他渐渐在水中失去知觉,随着金银珠宝一同坠入漆黑海渊。
  “刚刚是……做梦?”江纵脸上浮现酒醉熏红,按着抽痛的太阳穴,闭了闭眼睛,碰洒了手边的酒盏。
  “醉了?”身边坐了位少年,眉眼跟江纵也有六七分相像,少年匆匆给江纵倒了杯茶灌进嘴里,然后扶起脑子仍旧混沌的江纵,跟同桌宾客赔了个不是:“二叔三叔,兄长醉了,小侄扶他去歇息,稍稍失陪,还请宽恕则个。”
  二叔听罢,眼珠微微一转,装作推杯换盏顾不上他,随口嚷嚷道:“哎则个则个,快去吧。”
  听着声音熟悉,江纵勉强睁开醉眼瞧了瞧,喃喃嘀咕:“江横……?越长越矮呢……怎么长得跟十几岁小孩儿似的……老子教你多少遍,快三十而立的人了,你不能老是让你哥我罩着啊……读什么书,别读了……”
  江横唉了一声:“此言差矣,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江横小他六岁,两人是同胞兄弟,考了那么多年功名都没考出什么名堂,江纵瞧不起他,江横也不爱去江纵面前讨嫌,埋头念书,两人关系其实挺疏远冷淡。
  江横扶着江纵去宅院卧房歇息,好不容易把人给搬上了床榻,擦了把脸清醒清醒:“江纵,今日是你二十四岁生辰宴,可是忘了?”
  江纵懒洋洋搂着江横,醉醺醺嗤笑:“是你、你的生辰宴……”
  江横扶着江纵肩膀无奈道:“吾年底方十八,还未及冠。”
  爹刚死不久,这大哥又是个浪荡子扶不上墙,现在兄弟俩就靠吃家里的余钱过日子,江横本就忧心迟早坐吃山空,大哥又不管事儿,急得江横嘴里都起了燎泡。
  爹留下的银子不多,被二叔三叔借着办丧事的由头强行分去不少,田产商铺倒留下来了些,可是也因为无人打理十分萧条,濒临关门,若再只出不进,想多维持几年温饱都有些捉襟见肘,更别说大哥花钱如流水,他只会读书,对生意一窍不通,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江纵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小孩儿,倏然收敛笑容,怔怔捧起江横稚气未脱的小脸打量。
  江横他不是……抱着自己的牌位,死在官府大牢了吗。
  我、我居然不是个牌位。
  江纵扔下江横,几乎连滚带爬摔下床榻,去铜镜前看了一眼自己。
  镜中还是个年轻男人,一双凤眼慵懒俊美,跟当年轻狂浪荡、尚未以一己之力撑起江家家业的自己别无二致。
  操,真重新活了。
  ——
  门外丫鬟通传了一声:“大少爷,乐家公子乐连想见您。”
  江纵还没缓过神,愣愣看着站在雕花木门外的人影轮廓。
  前世的乐连……比现在高大,那冷峻的模样似乎已经浮现在江纵眼前。
  江横知道他哥跟乐家小公子不对付,当街起过一回冲突,其实细细想来还是江纵自己没事找事瞎嚷嚷,人家根本没跟他大哥一般见识。
  但乐连诚心来他哥生辰宴上添堵,江横敲了敲门板吩咐丫鬟:“兄长身子不适,不见客,失礼了。”
  门外静静站着的人影颤了颤,犹豫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等等,让他进来。”江纵忽然走过来,一把拉开木门。
  乐连还没走远,背着一个小包袱,回头淡淡看了一眼江纵。
  江纵顿时失神。现在连乐连都还是个小孩儿呢。
  乐家小公子跟江横同岁, 就是这小煞星,前世成了江纵头号大敌,这小孩儿做生意也有两下子,不到三十岁就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商户,跟江纵生意上起冲突,江纵本打算拉拢他,无奈造化弄人,两人矛盾越来越深。
  江纵手段下作,狠狠整治乐连,拼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劲儿,自己也折进去不少财力人脉,花了血本才扳倒乐连,两人最终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江纵抱臂倚在门边,微扬下颏,眯起含着醉意的狭长凤眼睥睨着乐连:“找我?”
  这可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乐连并未回头,漠然道:“我要走了,大概几年回不来。”
  江纵印象里有这么个事儿,当初他二十四生辰宴上,乐连也来找他告过别。听说是去北方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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