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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桃苏打-分卷阅读43

野径自打开卧室, 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整洁, 阮苏来时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 昨天退酒店的时候,倒是把她的行李箱拿了过来。
  这会儿, 箱子还在墙角立着,老袁走过来, 碰了碰陈在野的肩膀:“东西还在就没关系,人不会走远, 可能就是出去透透气了, 你别担心。”
  陈在野“唔”了声,阮苏的电话依旧没人接。
  到现在, 怕她生气倒是其次了。
  看起来,她喝了酒, 对京市又不熟,独自出门,手机还关机了。
  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陈在野沉默片刻,拉开门走了出去, 程池刚点完外卖,手机还没收起来,仓促问他:“去哪里?”
  阿炽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说呢?”
  程池说:“唉,谈恋爱好麻烦。”
  老袁起身倒了杯水,阿炽看着门的方向:“挡不住有的人甘之如饴啊。”
  -
  夏夜晚风舔吻着人裸.露在外的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陈在野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热气。
  保安亭里的大叔面前竖着一个手机,正靠在椅子上看《仲夏之乐》的重播。
  好像每个男人年少的时候,都曾有一个乐队梦,站在千万人面前,尽情挥洒着自己的无限炽热滚烫的梦。
  但真正能够实现这个梦想的人却少之又少。
  保安半眯着眼,随着屏幕里年轻主唱的声音跟着轻哼:
  “在荒凉的街角,无用的黎明
  将我找到;我已活过这个夜晚。
  夜晚是高傲的浪潮;失衡的暗蓝色巨浪
  满载着深渊废土的一切色彩,
  满载着求之而不得的事物。
  ……
  我用什么留住你?
  我给你萧索的接道,绝望的落日,
  属于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久久地
  望着孤月的男人的苦楚。”
  少年嗓音清淡,泠泠如玉,那样淡漠却又那样直接地攫取了每一个看着视频——或者说,看着他的人的呼吸。
  保安轻轻敲击了两下桌角,与此同时,保安亭的玻璃窗被人敲响。
  室内开足了冷气,他打开窗户,外边滚烫的热气贴上来,钻进来,黏上他的皮肤。
  然后,方才还在屏幕里唱歌的年轻主唱出现在他面前。
  完全没有了视频里的那份淡然与骄矜、禁欲与疏冷,有的只是额角沁出的汗水,起伏不定的呼吸。
  漠然还是漠然的,只是这份漠然里,少了几分游刃有余的淡定,他的目光直直看着他,开口时,嗓音倒是与视频里唱歌的那把嗓子重合了。
  “请问,您今晚见过这个人吗?”
  他递来自己的手机,屏幕里的女孩明媚漂亮,他在这里做了这么久的保安,记忆力好像因为惯性而变得奇好。
  “见过的。”
  少年神色微顿:“什么时候?”
  “忘记是晚上九点还是十点多了,看过她出门,神色匆匆地上了辆出租车。”
  “她一个人吗?”
  保安思忖了片刻:“不确定。”
  “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保安笑了声:“我也不确定车里有没有人来接她啊。”
  他笑得憨厚,因为对这个年轻主唱的印象很好,因而,忽略了他因为着急而略显不礼貌的问话。
  陈在野抿起唇,目光瞥见他屏幕里暂停的位置。
  那时,他们刚唱完一首歌,场内那为数不多的人,几乎都在为他们狂欢。
  有位评委老师问他写这首歌的初心。
  其实,歌词并不是原创,而是引用了一个阿根廷诗人的诗歌里的一段,他无意中读到,看见的那一瞬间,脑子里浮现的便是他刚刚转学到浅川不久的某个晚上,他再次被那些高年级的小混混堵在街角。
  这是常事,其实以往也不是没有人留意到这件事,但大多数人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脚步匆忙地走过去。
  阮苏不是第一个为他停留的人,但她是第一个停留并走过去,帮他驱走阴霾并朝他伸出手的人。
  老实说,他当时并没有那么深刻的感受,只是在某个瞬间忽然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原来这世上也是有“多管闲事”的人的。
  后来,在他又一次被骚扰的时候,意外地,他突然下意识地去反抗了。
  他想到的是那晚刚走出那片杂芜的巷弄时,她轻仰着头,说我本来以为自己走不出来了,但我还是出来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虽然,那时的他其实才刚刚念初中,十几岁的年纪。
  但恰恰十几岁的年纪,最容易被伤春悲秋裹缠。
  可她却告诉他,要走出来。
  所以,后来念到那首诗时,他脑子里全是阮苏的模样,他给这首诗写了曲,拉着老袁等人一起演奏、吟唱,在METEORS表演。
  无数人为之疯狂。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首歌他是唱给阮苏的。
  只是给她的。
  尽管,阮苏可能根本就不记得他们那一次略显狼狈的初遇了。
  -
  保安也留意到了他看向手机屏幕时微顿的神色,到了他这样的年纪,追这种节目似乎略显中二了,他的脸上难见地露出了一丝赧然来,挠了挠头。
  “随便看看。”
  陈在野收回视线,点头说了句:“谢谢。”
  转身欲走的时候,突然回过头,嗓音清泠如冷玉。
  “要签名吗?”他问。
  保安似乎有些诧异,旋即摸出一张照片来,照片里,应该是他跟他儿子的合影,小男孩抿着唇,努力装出酷酷的模样。
  保安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真心实意地笑来,安抚他:“是女朋友吗?”
  不等陈在野回答,他又说:“你别太担心,我当时看着她的状态,应该没什么事,你们这是吵架了吗?”
  “没有。”陈在野签好名,把纸笔递给保安。
  他不爱做签名这种事,也懒于去对一个陌生人去释放他微不足道的善意。
  但是——如果阮苏在,她一定会怂恿他这么做的,他想。
  -
  阮苏回到陈在野的房子里时,沙发边的落地灯还开着,大家应该已经睡着,四下里很安静。
  她放缓了动作进门,弯腰换鞋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被一堵温热的胸膛环抱住。
  空气里弥漫着酒气——她刚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分不清究竟是哪一种果香。
  她当时从便利店的货架上随便拿的,每种口味全来了一遍。
  她自己喝的那一瓶是枇杷味儿的。
  枇杷酿成酒,微苦,是浅川这里的一种特产酒。
  但这会儿,其他几种果香全混在了一起,交缠在空气里,又杂糅着酒香,她进门时还只是浅浅嗅到,这会儿被人抱在怀里时,才意识到那些酒气大抵都是从这人身上传来的。
  他抱着她,毫无章法地去咬她,舌头挑起她的耳垂,齿间撕磨。
  阮苏奔波一晚,本就疲惫不堪,被他碰到敏.感处,身子很快瘫软下来,但还是轻声唤他:“陈在野?”
  她说:“别闹。”
  她不说话还好,话语甫一出口,他密密匝匝的吻便愈发变本加厉地落下来。
  甚至,他的手臂直接横在了她的腰间,她被他抱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
  阮苏没提防,喉间溢出一声惊呼,又碍于老袁他们都在休息,硬生生止住。
  卧室里没有开灯,两人刚一进门,陈在野就把门锁上了,阮苏终于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太对,有些不安地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从自己进门到现在,他们亲吻、拥抱、抚摸,但陈在野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
  阮苏不确定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放软了声音。
  “在在,”她说,“你怎么了?”
  可后来的话就直接被他吞进了喉咙。
  她被他放到床上,上面铺了厚厚的被褥,很软——是阮苏要求的。
  她整个身子直接陷进了床心,又被他握着脚踝拉回来,然后那双手又从她的脚踝往上移。
  他的身子也靠了过来,胸膛抵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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