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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刚-分卷阅读219

里有点很快便?滑过去的难受和庆幸。难受在于,她不知道宝膺还?会不会把真实的她当?做挚友;庆幸在于,幸好她没有头脑一热答应与他成婚,否则他不知道她的真面目,这婚姻必然也会是悲剧收场。
  言昳笑起来:“在你眼里,我是那个书院里跟你挽着?胳膊大笑的女孩,是那个认真听你讲家事而不多问的朋友。但在那时候,我手上已经沾了太多脏了。当?然,我也就现在对?你用‘脏’字形容,我心里其实一点都不觉得?我做的不对?。”
  宝膺喉结在高领上动了动,他声音有些发飘:“我……我其实能感觉到。特别是最近咱们开始合作之?后,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也不认为你有自己想的那么坏。你没阻止过我做事,我当?然也不能置喙你的行事——”
  言昳往后靠在圈椅中,轻轻笑道:“宝膺,你就是你,这么多年你的原则都没有变过,迟早也会有一天看不惯我的行事风格。再?说了,友人还?好,真要是做了夫妻,我们就是利益绑在一起,我的选择就会变成你的选择。你会很难受的。”
  她形容婚姻,用的是“利益绑在一起”这样的词吗?
  宝膺缓缓道:“你拒绝我,不是因为你爱别人,或想嫁给别人,只是因为,你觉得?……我们不合适是吗?”
  言昳笑:“嗯。也因为我很爱自己。”
  宝膺忽然有点理解,山光远似乎不如他直接或主?动,可能是因为山光远更了解她。
  她会这样直白?且不留余地的说“不行”“不要”“我不想”。
  她会以谈论他人之?事的口吻说自己的婚姻。
  从长远来看,或许她的做法是最好的最不伤人的,但此刻的那种无力回天的感觉,让人如何?不怕、不怯懦呢?
  他此刻除了说“我知道了”,还?能说什么回应呢?
  更何?况言昳是逼不得?,追不到的人,想要拥有她,只有等待与被?她选中。
  宝膺其实能感觉到,面对?利益,她会虚情假意,她会虚与委蛇。但她嘴上说“婚姻是利益”,但面对?婚姻、或者说她自己尚且不理解的爱,却不愿意假装。
  此刻说“不要”,便?是金山银海、神仙罗汉也不能让她回心转意。
  宝膺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他不应该从“我想娶你”入手。他一开始就应该告诉她,他不是想娶她,而是……爱她。
  可现在,宝膺不用再?说,他便?知道,言昳确实是在乎他、珍惜他,才?会讲这么多话。但绝对?不是爱他。
  他不觉得?太悲伤,但只是很深很深的怅然,像是坠入深崖,但却被?崖底的大网柔软的兜住,他摔不死,也爬不上去。
  言昳:“这个流言目前就先这样,我实在是忙。等事情办完,我会澄清的。我会让你不被?牵扯进来的。”
  宝膺似乎没在听。
  言昳身子?往前倾:“我觉得?我比较适合败坏的名声,真要是名声烂臭,我发疯也没人管了,多好!”
  宝膺声音轻的就像是被?风吹动的蒲公英种子?,他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我就还?会在这儿,毕竟你说的是‘现在’。但就只有一个问题,言昳,你现在有爱的人吗?”
  言昳眨了下眼睛,摇头。
  宝膺笑道:“你知道爱别人是什么感觉吗?”
  言昳一怔,她嘴唇动了动:“……我觉得?很可怕,像是会让人失去理智。我也不想知道。”
  是呀,她是天生?的刺猬。
  宝膺其实之?前也惴惴不安过,也想过很多次:如果被?她拒绝,他该要如何?收场,要如何?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再?做回朋友。
  但他此刻却说不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站起身,由衷笑道:“我希望你有一天能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它不好不坏,也改变不了一个人本来的性格。只是奇妙、拉扯又令人恍惚。你要是有一天也能体会到就好了。”
  言昳愣了许久许久。
  直到宝膺已经离开,她还?是在那儿呆呆的坐着?,直到晚风吹拂,书页乱翻,轻竹叹了口气将她桌上吹乱的信纸书页收拾起来。
  言昳突然打了个哆嗦似的,坐直起来,看向轻竹,面上有几分茫然。
  “你说我会不会过了很多年之?后,会后悔?”她轻声道。
  轻竹:“二小姐莫要想着?未来会不会后悔,就做当?下不情愿的选择。未来可能会后悔,但现在可能立刻就会后悔。只是,你看不出来吗?世子?爷是爱你的。”
  言昳只是更加茫然了:“为什么呢?我有什么值得?别人爱的?”
  轻竹发现,二小姐并不了解自己性格中柔软温暖的一面,她喜欢把自己想的很坏,仿佛这样就不怕踩进沟里,就不怕被?人指责。
  轻竹当?然不会知道是前世多少年的声名狼藉,处处打压,坠入低谷之?后的骄傲,造就言昳这样的别扭性格。
  宝膺回东院的路走走停停,反复回想,觉得?自己太过可笑,太过失败;却也无法去气她恨她,只觉得?她不过是个强大又脆弱的人。
  一面觉得?她如此无情,一面觉得?她的拒绝尽了她张狂性格里的温柔。
  他只觉得?左脚踩右脚,脚步虚浮飘回了自己的院子?,不顾奴仆的打量,他合上门,扑倒在干燥的床铺上,只把脸埋了进去。
  宝膺想走。
  他觉得?真没法面对?她了。
  他真有那个能耐,按捺住自己的心,再?做她的好友吗?
  更何?况他在山光远面前说了那么多胜券在握的话,句句话都好似自己已经把人娶到手了似的,宝膺就想撞死自己。
  他翻过身来,吐了口气,只觉得?心中沉浮好似浪尖水底来回上下。
  他走了虽然能让自己心里舒坦了,面子?也保全了,但以她过于自尊的性格,会不会以为他生?气了,就再?也不跟他联系了?会不会这替她挡住各路求娶的传言,也会不攻自破,让某些苍蝇又围着?她乱转了?
  宝膺翻了个身,仰头看向横梁,摸了摸怀里的木盒。他打开盒盖,手指摸了摸翡翠鹣鲽,缓缓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言昳一路拍着?发疼的脑袋,到主?堂去,言夫人已经立马把这府上变得?热闹居家起来。不知道从哪儿搬来的屏风与圆桌,甚至还?有热酒的陶炉、挡风的暖罩。
  言昳惊叹不已,发觉屏风后的桌子?上,还?有些面粉碎菜,问道:“这是要干嘛?”
  言夫人挽着?袖子?,两手刚沁过水,银镯子?和红绳湿漉漉的,道:“包饺子?呀。没在我们家过过年吧。我们都是自己包饺子?,才?有那个氛围。咱们要守岁的时候,就要把大家叫过来一起包。”
  言昳其实这五年都没有好好过年,之?前跟李月缇在一起的时候,还?会吃点锅子?,守个岁,李月缇给她一些压岁钱。但那时候家太小,还?有白?旭宪这个膈应人的老爷在家里,氛围也不是很足。
  言夫人挽着?的袖子?上,有些陈年的伤疤,言昳有些在意,忍不住看了两眼,雁菱注意到了,挤过来小声道:“是我娘跟我这么大的时候受的伤。听说以前她算是个刀客,耍的一手好刀法,后来觉得?日子?过得?太辛苦,就不练了。”
  言昳有些吃惊,笑道:“是,谁还?没年轻过呢。”
  言夫人摆盘放筷,先把凉菜都命人端了上来,道:“雁菱,你爹还?没到?”
  言昳一边跟雁菱一起升灯笼,一边伸长脖子?喊了一句:“我让阿远去接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正说着?,就瞧见言实、元武跟山光远从前门进来,山光远在后头一步,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言实一边摘臂甲,一边道:“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刚刚路上突然跟我说他要去跟调拨过来的将士一块过年,这不胡闹吗!我们这一家子?几十年一块过年,不还?是觉得?你们几个孩子?在西?北,别吃不上热饺子?!”
  言昳心里知道,言家特别乐意攒局过年,也是怕山光远和言昳这两个可谓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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