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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错作替身后他哭了-分卷阅读2


  赵长翎想了起来。
  那回她跟着赵月娴去永裕伯府作客,那些高傲鼻子长在头顶的嫡女们都看不起一个从乡下地方回来的一身俗气的她,只拉着赵月娴说话主动冷落了她。
  赵长翎便乐得躲进了阁楼里看书,不时地从窗台望一眼底下那与她无关的热闹。
  却不料,传闻中疯疯癫癫的残废六皇子坐着轮椅来了。
  他来的那下,后院突然都安静了下来,那些贵女们吓得脸色煞白,主动躲进了屋里,大家轻易都不敢得罪这位。
  六皇子来是想和未婚妻赵月娴见一面的,可赵月娴躲在屋里,压根就不肯出去。
  赵月娴容貌出众,才情横溢,是藁城一众贵公子心目中不可摘的明月光,伯府的三公子恋慕赵月娴成狂,诬陷六皇子轻薄赵月娴,毁了他的轮椅,还亲自带了一支侍卫来说要将六皇子绑到大理寺去。
  当时赵长翎坐在高处看得真切,赵月娴自打听到奴婢通传说是六皇子来了,便和众人一起躲进屋里,压根就没见着六皇子。
  而六皇子也并没有如传闻的一样发疯发癫,只是推动着自己坐的木轮椅,安安静静在院里等着。
  赵长翎噔噔噔地下楼去时,六皇子已经离开了,三公子等人鼻青脸肿地横斜在地上,口中还嚷嚷着要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状。
  赵长翎也不过就以事论事替六皇子说了一句公道话,并且要求三公子修好砸坏人家的轮椅还给人家而已,结果事情就传开了。
  说是,侯府的二姑娘恋慕其姐姐的未婚夫。
  “娘,我不是...”
  “如果...娘是说如果,若是可以的话,让你嫁给六皇子,你可会愿意?”
  赵长翎刚要解释,就被卞氏一下子打断。
  看着卞氏捂着胸口快将晕倒的苍白脸色,她叹了叹气,觉得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她想了想自己当年初来侯府时,紧张惶恐又带点沮丧地看着爹娘和姐姐消失的方向,雪落满肩头。是管事张娘子急急前来,温柔地拉着自己冻得没有知觉的手,细心地递给她一个手炉,搂着她将霜雪消融,又带着她去厨房亲自煮了碗热腾腾的面给她。
  然后,她又想了想那日在阁楼之上看见六皇子的样子,容貌昳丽、剑眉英挺、眼神深邃,的的确确是她心目中心上人的模样。
  于是,这次她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诚实地点了点头,宽慰她道:“其实,六皇子的样子,确实是我所喜欢的...”
  送走了卞氏,赵长翎晃神,突然想起了某年某天,沐着晨曦,站在梧桐树下等她六皇子模样的少年笑着同她说“其实,血缘关系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你很好,不配当亲人的,是他们。”
  “放心,那些早就不在意啦,我只是想宋家的阿爹阿娘,还有...想你。”长翎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思念一下子汹涌,鼻头酸涩,眼眶红了红,里头是干的,死活挤不出眼泪。
  缕衣突然递了一把用黄油纸包裹的夹心糖果,道:“姑娘,你尝尝,听这家糕点铺子的老板说,夹心很特别,是用一种气味特殊的山葵研磨的,辛辣糖心,保准落得下泪来。”
  赵长翎不置可否地接过,随手剥开糖纸塞了一颗进喉,“你家姑娘无泪的怪毛病都多少年了,吃一颗糖泪管就通了?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咬碎的糖心辣得眼泪滚烫地溅了出来,满目汪洋。
  哦,眼泪流贯畅通的感觉确实爽快得让人有些上头,赵长翎想着,立马又多塞了几颗,笑眯着眼边嚼边滚泪。
  ·
  赵月娴突然在府中失踪了的那天,赵长翎终于有幸穿上了侯府用最好最簇新的衣料缝制的...嫁衣,坐上了摇摇晃晃的花轿,红色绸幔轻姿乱摆,唢呐声吹得像送殡,日光在年久失修的城西墙头渐渐下去,天边红霞一片。
  赵长翎指尖轻捻轿帘,偷偷从别人察觉不到的小缝隙往外张望。
  花轿正抬着由繁盛热闹的城东,往那旮旯荒废的城西去呢,城西是以前皇城所在的区域,如今却被荒弃了,皇裔中只有六皇子被赶去那里住。
  她坐正了身板子,在轿里无聊,不由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夹心糖,放在膝边把玩。
  回想起她上轿子的那会,侯夫人娘疑惑地又朝她确认了一次:“长翎,娘之前还觉得,你自两年前大难不死回来后,就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变得...没有心肺,什么都不在乎了。娘本以为,你不会答应替你姐姐出嫁的。”
  长翎笑着摘了盖头:“娘若然真的舍不得长翎嫁,那长翎就不嫁了,可好?反正要嫁的也不是我。”
  她侯夫人娘的表情立马变得难看起来。旁边的侯爷爹皱眉猛推了侯夫人娘一下,笑着帮长翎把盖头盖好:“说什么笑呢,皇上亲自指婚,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婚旨上说是嫡女,长翎也是嫡女啊。”
  皇上下的婚旨上是嫡女没错,但向来婚旨所指的嫡女,自然是按年龄排,谁让赵月娴夺了赵长翎的嫡长女之位?
  “六皇子虽然以前犯了错被撵到城西,但他亲娘是皇上专宠的楚贵妃啊,后位是板上钉钉了。六皇子他迟早能翻身的。”她爹又宽慰了一句。
  长翎轻蔑地笑了一声,如果真的那么好,他们怎么就不让赵月娴嫁?
  临登花轿前,她还是顿了一下,扶着轿门回应她娘先前的疑惑。
  “知道娘只是客套随便问一句,不会真的在意,但我还是有必要说,我答应替嫁,不是光为了侯府的,而是,我突然觉得,嫁给六皇子...好像真的不错。”
  即便是蒙着轻薄的盖头,她也能想象得出,侯爷爹和侯夫人娘装作一脸不舍地送她登轿后,转身在人后便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自然了,侯府嫡女和六皇子的婚事是皇帝下旨赐下的,婚礼当天新娘逃了侯府能交待吗?
  那赵月娴是狼心狗肺得很,侯府养她这些年,爹娘宠爱尽给了她,都是独一份的,她竟然舍得让侯府蒙难逃了婚。
  不过看爹娘得悉赵月娴失踪那会那淡定的模样,大概也不好怪赵月娴吧,这事他们事前大概是知晓的,在合分赶她这只番鸭子上架呢。
  不过她倒是不恼。
  有什么好恼的呢,赵月娴说不是侯府的孩子,眉眼却和赵长翎出奇地相像,只是赵长翎的眼睛深望一个人时显得比赵月娴更有神韵,说她不是爹的孩子,大概也就傻白甜的侯夫人娘会相信了吧?
  她才不会戳穿那些腌臜事呢,侯夫人娘本就有心疾,她一说,她若是接受不了自个替情敌养了恁多年孩子,还把亲闺女丢弃在外,不得立马病发?她如今懒得在意不爱她的人,可她却不愿造这个孽。
  至于她的侯爷爹,最近府中的产业打理没了张娘子,铺面的账目一塌糊涂,亏空严重难以弥补。
  他甚至...企图通过赵长翎从她的养父母手里挖钱。
  以后,趁着成亲转移了地方,她就能避过侯爷爹虎视眈眈的眼睛,光明正大带上她的财产离开啦。
  六皇子嘛...腿虽然残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她赚到啦。
  ·
  花轿行至一半,媒婆笑得谄媚地走上轿子来,塞给赵长翎一叠银票。
  赵长翎熟稔地拈了拈,笑道:“不够吧?”
  媒婆为难道:“侯爷他拿不出来,最近庄子亏空严重,还欠了朝廷的钱。”
  赵长翎笑得酒窝深深,伸出白皙指尖从媒婆怀里把她的提成也抽了,继而大声道:“停轿!”
  荣阳侯见媒婆又回来了,皱眉道:“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过钱暂时筹不到吗?”
  媒婆将长翎的原话道:“姑娘说,替嫁这事她心生惶恐,倘若没有银子压惊,一会没进洞房,她可能就吓得露了马脚,没拜完堂就被人发现,到时候对方要退货可太容易了。”
  荣阳侯咬牙切齿:“我是她亲爹!跟我谈银子??”
  媒婆似乎知道他说这句,点点头道:“对,姑娘料到侯爷这么说,然后她让小的给带话,她说——”
  媒婆清了清喉,学腔道:“不谈银子,难道谈感情?谈感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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