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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下贵婿-分卷阅读79

人眼中也只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子,怎比如今活得坦荡磊落。”陆徜这时方开口。
  “陆徜!”曾氏急道,“同你说这许多,就是要你明白,你绝非外室之子。他当初三书六礼迎我,聘书婚书礼书俱在我手中,还有那份和离书。若是有人敢说你,就将那三书与和离文书一起扔到对方脸上!”
  “阿娘,阿兄不是那个意思。”明舒忙起身按住曾氏,“阿兄是觉得跟着阿娘比回陆家生活更自在,我和阿兄一样想法。”
  曾氏这才又慢慢坐下,道“不论如何,我与陆文瀚已经过去,我与他的情怨也已了结,与他两不相欠,但你们不同。要不要认这个父亲,你们自己拿主意,我不会干涉。”
  陆徜看了眼曾氏,忽道“明舒,帮阿娘打点热水来。”
  明舒只当要替曾氏净面,应声而去。待她离后,陆徜方道“我是陆文瀚儿子不假,可明舒……”
  “他同我和离之时,我刚好怀了第二胎。你本该有个弟弟或妹妹,可他走后几天,我便不慎滑胎。他可能以为明舒就是那个孩子。”曾氏说着眼眶又泛红。
  她是真的将明舒视如亲生女儿,除了因着早年明舒生母的恩情与明舒个性讨喜之外,也因为她那个孩子。如果那一胎是个女儿,如今也与明舒一般年纪。有时候她甚至觉得,明舒是上天送给她的安慰……
  陆徜了然,难怪,陆文瀚知道他有妹妹后不止没怀疑,甚至还误会得更深了。
  ————
  是夜,曾氏因为白日伤了神,夜里早早歇下。
  明舒待她安睡之后才悄悄出了房间,去找陆徜。陆徜未睡,屋里的烛火透过门缝落下一线光芒。明舒敲了敲门,听到陆徜声音方推门而入。
  陆徜背对她站在窗前,窗户大敞,风嗖嗖灌入,雨丝也毫不客气地泼进屋里。
  “窗户开这么大,雨都泼到身上,当心着凉。”明舒两步上前,伸手就要关窗。
  陆徜的手按在窗棂上,这窗关不上,明舒要拉下他的手,可才触及他的手,便发现他的手攥得死紧,骨节绷得泛白。
  明舒心里一惊,再看他脸色,他脸上却又异常平静。
  平静到喜怒俱无,平静到……
  让人疼。
  明舒胸口猛地发紧,心脏如被丝线缠绕,越收越紧。
  “阿兄……”她喃喃道。
  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父亲,其实明舒心中没有太多感觉,可能因为失忆的关系,她想不起过往种种,对陆文瀚既无激动亦无愤怒,但陆徜不同。
  他幼时因为失怙受过太多苦,挨过太多痛,每一次都咬牙和血吞,那些伤害,一道一道都刻在骨血中。因而对他来说,陆文瀚的出现不啻狂风骤雨。
  但他竟一点也未表现出来,若非明舒此刻察觉不对,连她也要将他忽略。
  他是痛的,那痛说不出口。
  他也才二十岁,别家少年刚刚崭露锋芒的好时光,他已经为生活奔忙了十多年。
  这十多年,本也是一个少年最肆意飞扬的时光。
  “阿兄,我是明舒,你在我面前,不用总是强撑。”明舒在他耳边道,手轻轻覆上他的拳,想让那拳松开。
  陆徜转过头来,眼中有三分迷茫,眼眶内泛起些微红色。
  他定定看着明舒片刻,忽然伸手揽住她腰肢,将她纳入怀中,头重重垂在她颈侧。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在她耳边“明舒,我难过。”
  明舒没说什么,只是反手抚上他后背,一下下安慰着。
  就这般静静安慰了片刻,陆徜方松开手,恢复了从前神色。
  “好些了吗?”明舒问道。
  “我没事。”陆徜淡道,人已经放松下来,只盯着明舒又问道,“白天我在门外听你们说,你要嫁宋清沼?”
  “……”明舒顿觉不妙。
  陆徜是没事了,轮到她有事。


第52章 女冠(虫)
  这已经是陆徜第二次听到明舒说要嫁宋清沼了。
  从第一次的震愕到这次纯粹的嫉妒,他已经渐渐明白,有些感情一旦开始就回不去,即便他躲开,逃避,也只是徒劳无功的懦弱之举。而这感情,并非源于某些冲动,与什么血气方刚皆无关系。它甚至不是突然间出现的改变,就只是从幼年之时萌芽,少年之时懵懂,这么被时光一点一点浇灌,慢慢长成参天大树。
  看着眼前捂着嘴,一脸说错话做错事看着他的明舒,陆徜忽然发现当初的决定,有多愚蠢。“兄妹”的名义的确阻止了明舒的心思,却催生了他的感情,与从前恰好对调。
  大概,这就叫报应。
  顶着兄长的头衔,他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嫉妒都没有资格。
  “阿兄?我当时被那个孙妈妈气急了,故意刺他的,谁想会被陆大人听去。”明舒小心翼翼解释。
  阿兄的严父时刻,她要小心应对。
  “那你喜欢宋清沼吗?”陆徜问她。
  明舒看着陆徜揣忖他,他似乎并没生气只是有些无奈,但恰是这种无奈反让明舒心中莫名浮起难过。
  “才见过几面,哪里就能喜欢上,阿兄想多了。”她老实道,“阿兄若是不喜,我以后少同他接触就是。”
  事实上,宋清沼是国公府嫡次孙,身份尊贵,想接触也难。
  她对宋清沼的感觉是有些复杂的,有时觉得他像她记忆深处一个熟悉的人,有时又觉得他只是个普通朋友——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就是不论如何,都上升不到男女之情,更遑论是婚嫁之事。
  “不用了。”陆徜抬手摸摸她的头,“我的大小姐,你不用避着任何人。”
  就堂堂正正的接触吧。
  他能给她的,也就这份自由了。
  ————
  国公府的长房今日闹翻了。
  许氏当世子妇这么多年,从没哪天像今天这般难堪——被公公训斥,被丈夫训斥,末了还被儿子嫌弃。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她要敲打一个刁蛮任性的野丫头。可谁能想得到,那丫头竟与尚书令扯上关系,她不止没敲打到对方,还因此闯下大祸。孙妈妈回来跪在她面前交代时,她还半信半疑,不想隔天陆府就来人兴师问罪。
  一石激起千层浪,也惊动了老国公。
  老国公骂她“陆文瀚当年在汴京就是个横的,当了十几年官披了层羊皮,老奸巨滑的一个人,连我见了都要称他一声陆老弟,你这不长眼的惹他作甚?!”
  丈夫也骂她“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日子把你给惯的,这目中无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别说我现在只是世子,就是以后真承了爵,也该谦虚敬慎方是家族长远之德,你可改改你的脾气吧。”
  宋清沼自然不能骂她,但脸也是冷的“母亲做事前也该听听儿子的解释,当日之事儿子最是清楚,您却宁可听外人的片面之辞冤枉陆娘子也不愿听儿子一言,又派人上门出言不逊,就算她是平民女子,也不该由着人冤枉欺辱。”
  公公和丈夫骂就算了,连儿子也跟着谴责,甚至对她露出极其失望的神情,许氏当真如万箭穿心,想死的心都有了。
  为了平息陆文瀚的怒火,宋父要绑了孙妈妈送去陆家认罚,再让许氏上门道歉,许氏过惯了舒心日子,这一下子脸被打得生疼,又羞又悔又气,怒急攻心,差点就阙了过去,叫孙妈妈扶在怀里哭得不成人形。
  最后还是宋清沼开了口“事情因我而起,误会也因我未能第一时间解释妥当,方造成如今局面。母亲的错,就是我的错。父亲,不若让我亲自去向陆娘子道歉。这件事说来,最委屈的人是她,这与她是不是陆大人的女儿并无关系,要道歉也需先向她道歉。”
  一听儿子要亲自登门给人道歉,许氏又坐不住了,挣扎着起来道“我去,不必你去!”
  “你就别添乱了!”宋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只朝宋清沼道,“也罢,你去好好给人家说说,陆大人那里,交给我与你祖父便是。”语毕他顿了顿,又问宋清沼,“我听说……那陆娘子说要嫁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宋清沼脸微微一红,当即垂首道“我与陆娘子数面之缘,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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