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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是个小可怜-分卷阅读55

抬起手动了下,“已无大碍。”
  “那就好,殿下日后可不能这样了,”说着虞姝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连忙改口,“呸呸呸,殿下日后不会受伤了,说这个不吉利。”
  贺云槿望着她向外头吐舌尖的样子,眉眼不知不觉柔和,她没有变,还是那样可爱甜软。
  “说不说都一样,这只是小伤,日后必定还有更大的伤口。”想做别人的挡路石,就得有心理准备,这只是皮肉伤,日后怕是得伤筋动骨,更甚至伤至内里。
  “胡说,殿下不许这样说,大过年的,殿下不晓得说话,会挨打的。”虞姝怒目瞪着他,很不高兴他说这样丧气的话。
  “往年娘亲教我们在正月十五之前,嘴上都不能说不好的事,怕会成真,咱们只能说好话,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殿下日后记住了,不该说的不能说。”
  “这你也信?”贺云槿向来信人定胜天,命运无法把控,还是把一切把控在自己手中为好。
  “信又怎么了?很多人都信啊。”虞姝伸手去拿桌上的点心吃,过年就是好,家家户户桌上都不断瓜果点心。
  “孤不信。”
  但想到虞姝,又不能说是全不信,或许,关于她,偶尔也可以信一信。
  “殿下日后就信了,很灵的。”虞姝才不与他争辩,等殿下大了就明白了,娘亲说的肯定是对的。
  虞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本就比殿下小,竟还笑话殿下年纪小。
  “案子有着落了吗?”贺云槿转移话题。
  “有的,大理寺卿说是告假回了老家,如今是大理寺少卿蒲大人接手这事,他发现刺客身上有幻海堂的标记,殿下听过这个组织吗?”虞姝挑了一颗红枣干吃着,红枣不仅甜还很香。
  “听过,这是前两年才崛起的一个江湖门派,活跃于燕北一带,你在岭南,不知也是正常,幻海堂身上的杀手有海浪的标记,个个武功高强,宗旨是不成功便成仁,绝不会给敌人留下活口。”
  也正是因为这样宗旨,让人放心,任务失败事小,可若是任务失败了,还给对方留下了活口,人在受尽极刑的时候很难撑住,什么话都往外说,这就难办了。
  人死了,自然也就问不出什么。
  “难怪他竟然这样快就服毒了。”连殿下身边的暗卫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他们训练过吞咽毒/药,一旦慢了就会被责罚,每个人都不知道吞咽了多少次了,早已成为习惯。”
  虞姝听着惊奇,嘴里的红枣干都忘记嚼了,这些若是告知二哥,他一定十分感兴趣。
  “那这也太残忍了,岂不是每次任务都奔着阎王爷去的?”谁又能保证自己次次都成功呢,要自己吞毒,这得多大的决心啊。
  “既然入了这个组织,那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做杀手的,本就是以命换命。”人世间也有不少人是用换命活着,天下看似四海升平,可平静的湖面下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恐惧。
  “那他们能得到什么?”都有这样厉害的身手了,却还要去做这样的勾当,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随时做好殒命的准备,是用了什么条件兑换呢?
  “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人活在世,总有缺钱的时候。”贺云槿说起这个,面上也有些落寞,想起了从前的事,有时候,一个铜板也能难倒一个英雄汉。
  他自出生就是太子,大燕皇朝唯一的嫡子,许是谁也无法想象,他也能因为一个铜板而为难过吧。
  到如今的这一切,谁又知道他受了多少苦难呢?
  虞姝嘟了嘟唇,微叹了口气,有些难受,“好遗憾,看来我所看见的大燕也未必是真的大燕,在岭南,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光景,我以为那就是国泰民安,原来也有很多人为了黄白之物而拿性命相抵。”
  “大燕地大物博,岭南不过是冰山一角,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相对而言,虞家已经足够用心,是个忠君爱国的好臣子。
  可这样的虞家,大燕百年也才出了一个而已。
  “还不够,但我们无能为力。”虞家只能管岭南,管不了天下。
  手伸的太长不是好事。
  而且管理岭南和管理天下又不是一回事,说不定就算虞家能管天下,也管不好。
  乾德帝在文治武功上也算是个明君,可仍旧有许许多多的天灾人祸发生,这些似乎无法避免。
  “会有机会的。”贺云槿望着她,眼眸深邃,似有言外之意。
  “我也觉得,日后殿下必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殿下会是一个更英明的君主。
  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信心。
  从前,贺云槿眼里只有淡漠,凉薄和黑暗。
  可如今,有了柔和,温暖和未来。
  兴许,这样的改变得从虞姝回京开始讲起。
  *
  大理寺卿监牢。
  闵正行被关着,闵家酒坊已被查封,从里头发现了大量海浪印记的书信,已是抵赖不得,蒲嘉佑甚至在闵正行的后腰处也发现了一样的印记。
  到了如今,闵正行也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漏,分明那九个杀手身上并无印记,为何突然又有了呢?
  且他去看过,与幻海堂的杀手印记的位置一模一样,丝毫不像是做假。
  可他确定,他们身上真的没有印记。
  有些事,就此留下了疑惑。
  就算他要紧牙关,也无人会信他,有了这印记,就算是人赃并获了,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刺杀长宣郡主上栽了一个大跟头,甚至可能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也不知宁王是否会想法子救他,他自然是不会开口指认宁王,他的妻儿老母都在宁王手中,他又能翻出什么浪呢?
  他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若是宁王要他死,怕也从无选择。
  晚上送饭,来了一个眼生的牢卫,把碗放下的时候顺手塞了个东西给他,匆匆忙忙离去。
  闵正行面不改色,端过饭碗,等到牢卫都散去,夜半时分了,才打开手上的东西,竟是一个耳坠。
  眼眸紧缩,他认识这个耳坠,太熟悉了,这是娘子初嫁给他的时候,他用全部身家给她买的,虽然后面闵家靠着宁王发达了,娘子却一直戴着这对耳坠。
  娘子说再精美的耳坠也比不上这一对,这是他对她矢志不渝的爱。
  闵正行捏紧了耳坠,耳坠上那颗翠玉的珠子中间露出白色粉末,他知道宁王是什么意思。
  闭了闭眼,闵正行的眼里有泪光闪烁。
  其实一开始追随宁王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是这个结局,可那时他别无选择,为了妻儿老母能活下去,他接受了宁王的救济,成为了宁王手下的一条狗,为他办事,为他卖命。
  等他想抽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有些东西沾上了就是一辈子沾上了,想退也不可能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
  他只希望宁王能善待他的家人,为了保护她们,他从不在她们面前说半点关于宁王的事,希望这样能护她们一命。
  闵正行抬头望了望上边的窗子,明日的太阳很美好,他是见不到了,希望儿子能替他见证。
  他抬起手,打算把耳坠吞入腹中。
  可还未碰到唇,手就被一颗石子打中,疼痛之下,耳坠落地。
  他猛然抬头,是谁?
  *
  月上中空,太子府一片寂静,贺云槿的屋子里点着一盏烛火,元元趴在床榻的角落睡的正香,而他还未入睡,手上捏着的是初见雏形的一朵桃花。
  而在他手旁,已废弃了十几根被刻坏的簪子。
  很快就是她的生辰,得赶在上元节那夜给她。
  从来没有刻过这类女儿家的东西,又想尽善尽美,自然有些难度。
  正刻好了一朵还算满意的桃花,这时余钧从后窗出现,烛火一阵晃动,贺云槿眼前一晃,手上的刻刀没了准头,这朵桃花就这样被毁了……
  “主子,事已办妥。”此时余钧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贺云槿黑了脸,把刻毁的簪子重重的扔在桌子上,簪子被弹起,掉到了地上,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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