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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帘闲挂小银钩-分卷阅读2

音醇厚流丽又不失圆润清脆,搏得满堂喝彩,铜板碎银雨点似的哗啦啦往台上落。

  赵得祥拦住茹迎儿的腰,奇道:“好嗓子!怎么是个生面孔?”茹迎儿嗔道:“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晓得我们这小地方的事儿!这位可不是一般人!”东厂和锦衣卫皆以洞察百事著称,听了这话,在座的大多面色都有些不虞。

  茹迎儿知道自已惹了祸,一下子吓白了脸,急急地说:“他姓陆,名叫海辰。是今年才上京来应试的举人老爷,有钱人家的子弟,这些日子总来这里票戏。人家唱得好,捧场的人也多。只是跟俺们戏子不是一道儿的,衣裳包袱、胭脂水粉全要自己带来。谁敢说他的闲话!”众人听罢,好奇更盛,却也只得随赵得祥耐着性子细细看着台上。

  一曲唱毕,早在后台等候的东厂番子来报,说陆举人道自己衣妆未卸,不好面见诸位大人。狄应奎怒道:“他个小小的举人,好大的脸子,敢叫我们掌印好等!”李瑞霄执起茶盏呷了口,慢条斯理儿开口道:“狄大人息怒”,眼睛瞟一下身后,“顺安儿,多带几个人下去请,横竖说我们不怪罪就是了。”

  不多时,只见一位年轻后生上来,正是陆海辰。他被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拥着,只差把刀架在脖子上。这陆海辰倒也似不怕,闲庭信步般走来,施施然磕头见礼,声音柔和宛转,规矩一丝不错。待他起身,众人心里不禁都暗暗喝彩。

  只见他一身文士打扮,玄色直裰,系宝蓝丝绦,腰悬黑地泥金折扇、镂金香球。蜂腰猿背,气韵合度。头发未冠好,将将儿拿绳子束了,乌压压披散在耳际。面上浓妆未卸,一张脸儿搽地白白的,揉着红殷殷的胭脂,水鬓描地长长的,显得面若桃花、朱唇一点。一双眼睛更是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眉眼含笑,是个风流样貌。端看他戏妆脸孔,瞧不出是个男子,竟是个男儿汉里的女娇娥,女儿丛里的假英雄。恍若天生的尤物。

  赵得祥看得直勾勾的,眼里简直快要冒火,忙道:“瑞霄,赏!”

  李瑞霄亲自从袖里拿出钱袋,走到陆海辰面前。陆海辰跪下,伸出一双洁白细腻的小手来。李瑞霄弯下腰,赞道:“陆举人好唱功、好容色!”他声音也是细的,雌雄莫辨,听来让人觉得讥讽,又不知真假。

  将钱袋沉甸甸往陆海辰手里一搁,鼻尖闻到一股子暖香,居然是熏的玉华香,李瑞霄笑了一笑,道:“陆举人是个雅人。咱家穷内相没甚么资财,陆举人别嫌。”

  这话自然当不得真,尤其当它出自本朝的权阉之口。若是旁的,听了只怕要吓得瘫软在地,以为自己惹恼了大名鼎鼎的东厂提督。这陆海辰却似不识李瑞霄身份,只是连连摆手称不敢,笑吟吟地接了赏,冲赵得祥磕头。

  赵得祥将陆海辰请到席上,仔细询问了一番,再三约了下次听戏的时间,才恋恋不舍地收拾仪仗,浩浩荡荡地走了。

  等到李瑞霄起轿回府的时候,天已经透黑,路边不断有商户掌灯相送。人定犬歇,四下寂静,顺安走在轿旁,突然“嗤”了一声道:“干爹,那陆举人可真是……”

  轿里有模糊的低笑传来,只听得里头懒洋洋地说 :“那么多马上要殿试的举子见天儿地往他赵得祥府里投名帖,你见有用吗?”稍顿了一顿,又道:“这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叫剑走偏锋。”

  轿子里静了一阵,顺安听见里面又轻飘飘传来一句:“顺安儿,去查查那陆海辰的底细……”

  降君恩金殿传胪 新进士艳冠群芳 < 宝帘闲挂小银钩 ( 薄山散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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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君恩金殿传胪 新进士艳冠群芳

  往届殿试都是四月,今年自然不例外,只不过这回的格外热闹些。朝廷为了此事吵得不可开交,奏折雪片似的往上报,三天两头有大臣以死诤谏。不光司礼监那群公公们忙得脚不沾地,东缉事厂提督李瑞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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