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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权臣悔不当初-分卷阅读82

个儿子皆武功不弱,动起手来,大约要比傅鹤延那顿鞭子下手更黑一些。
  ——
  陆十率援军掘开泥层,凿破冻土,从幽诛关直挖到寺院的内门。
  楚流萤一干人获救时,正围在一起玩沙盘推演。
  傅大丞相与少年天才楚世子已僵持数轮不下,尽皆想要将小郡主的领地圈入自己麾下。
  这位小祖宗本人干脆撂下挑子,放任这两尊大神争得你死我活。
  她才咬下一口温热酥甜的点心,那道冰封多日的暗门忽然被叩响了。
  有一道极温柔清然的声音,含着哭腔轻唤道:“囡囡……”
  是地地道道的一句江南话。
  她的母亲,临王妃白竹娴。
  小郡主霍然站起身,甚至一时带倒了身后的木凳,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少女顾不上束发提灯,披散着满头乌压压的云鬓直踏上长阶,打开了暗门。
  傅长凛与楚叙白紧随其后。
  这一场救援,用时仅仅十七天。
  陆十在丞相府中接到信报当日,便求得傅老太尉修书一封,直递北疆戍边军,命其北出幽诛关,一路向西北方向挖掘。
  尔后联络起临王府、白家国公府,甚至连玉香楼中蛰伏的沈敛都被他劝动。
  天和城一半的势力相集结,直下幽诛。
  沈敛乃是七年前楚叙白旧部,甚至已是其中堪为第一谋士的存在。
  小郡主飞扑进母亲怀里,拿手帕轻柔沾起她满面的泪痕:“母亲。”
  她安抚过母亲,才端端正正向父亲与二哥哥施了礼。
  楚叙白自她身后缓缓踏出来。
  临王楚承先是一愣,一旁默然观望许久的沈楼主已轰然跪下,怅然恍如隔世一样道:“主上。”
  全须全尾,眉眼如初。
  楚承难禁地红着眼眶,重重按着他的肩角,沧桑慨叹道:“回来便好。”
  大家一同归来,便很好。
  返程的雪道坎坷难行,小郡主踉踉跄跄走出两步,便被傅长凛止住动作,松松抱了起来。
  他才将人掂量两下,前头专心赶路的楚叙白忽然回过头来,朝小郡主伸出一双手:“来。”
  场面一时僵持,少女只得乖觉地投入哥哥怀中。
  “无名无分,于礼不合。”楚叙白接过了轻且软的小郡主,宝贝似的抱走了。
  众人在北怆州城内休整过一晚。
  极北境的天穹之上星河微明,高悬的银月抛下万丈如纱似羽的薄辉。
  整座城池已然沉沉睡去。
  冰雪还未消退,石桌上两人微微侧眸对视一眼,尔后淡笑着碰了碰杯。
  幽诛关辉明的月高悬一如当年。
  傅长凛曾与楚叙白是极为投缘的故交。
  当年皇帝指婚,楚叙白面色不善,却亦只默然瞧着少年傅长凛接下了圣旨。
  他家中的幺妹圆软又漂亮,乃是临王府阖家捧在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
  她本不必做皇帝用以牵制朝中势力的工具,奈何这小祖宗心甘情愿。
  楚叙白彼时与傅长凛有些交情,更预见得到这寡言的少年人,日后会是王朝里怎样一手遮天的存在。
  将小郡主嫁给他,至少可保一生安稳。
  可惜命运捉弄。
  今夜月明风清,小郡主被安顿在驿馆最里侧的一间房内,正睡得昏沉。
  楚叙白挖出来七年前埋于驿馆庭院中的好酒,替他斟满一杯。
  傅长凛才抿上一口,忽然听得对面道:“你们为何,没有如约成亲?”
  今夜原不是叙旧,而是鸿门宴一场。
  大约在暗室中他已有所顾虑,只是碍于避不开小郡主,才迟迟未能开得了口。
  今夜这小祖宗睡得昏沉,正是讯问的良机。
  傅长凛默然放下了酒樽。
  今夜月光极明,却始终照不进他暗不见底的黑眸:“是我对不住她。”
  楚叙白下手果然极黑,却偏偏极为巧妙地避开了面门,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落在痛处。
  傅长凛强咬着牙,一句未吭。
  返程时小郡主独乘一辆马车,又被临王府上上下下围在正中,全然未给傅大丞相留半点近身的机会。
  唯有下车休整的间隙,方才得以遥坐于她对面,看少女捧着白雾氤氲的粥碗,冲他盈盈一笑。
  长途倦怠,众人出了北疆,如当初行军的轨迹一样,在雾州城驿馆歇脚。
  入夜渐深,临王妃将自己这唯一的小闺女安置妥帖,便熄了烛火,严丝合缝地掩好房门。
  才退出寝房,忽有玄袍的高大男人翻窗闯入了室内。
  他脚步极轻,一身清冽而纯粹的气息仿佛天和城雪夜里披满霜色的月光。
  小郡主似有所觉地张开眼,正对上榻畔眉眼冷隽的高大男人。
  她尚含着一点朦胧的睡意,颠三倒四地从衾被间坐起身,借着晦暗的月色勉强分辨来人:“长凛哥哥?”


第58章 终章 此后便是无尽的安然与静好
  傅长凛已裹挟着满身尚未散去的霜寒贴了过来。
  寝房里地龙烧得很足, 他衣襟的温度并不很凉,反倒教小郡主觉得清爽惬意。
  男人坐于榻畔,将一整个软而热乎的小郡主圈在怀中, 尔后埋在她颈窝,深深嗅了一口。
  他已有足足半月未能再与她有哪怕片刻的独处。
  楚流萤便任他埋在自己颈窝, 一语不发地深嗅着她颈窝的气息。
  她抬手替傅长凛揉了揉眉心, 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边道:“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 忽然被一顶极柔软的绒帽盖住了眼睛。
  小郡主下意识“唔”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帽中挣脱出来。
  狐绒特制的冬帽毛色润锦,似乎还是雾州城特有的款式。
  其上细碎地点缀着三两颗不知名的宝石, 帽身极长,莫说耳尖,恐怕直遮得住小郡主整颗脑袋。
  她是个不禁冻的,却总偏爱敞开车马的窗牖,望着沿途连绵的山势与长淮怔怔出神。
  傅长凛撩起垂落在她耳侧的缕缕长发,果然瞧见她耳尖的冻疮已有复发的迹象。
  男人覆着薄茧的指腹轻柔地摩挲过她耳尖,低低问道:“疼么?”
  楚流萤掩袖打了个极为秀气的哈欠,眸中含起一层浅淡的水雾:“不怎么疼的,反倒偶尔会觉得痒。”
  傅长凛只无奈地叹了口气。
  驿馆里处处备有冻疮膏药, 虽比不得皇宫里的金贵精细,却也足够抵一时之用了。
  一向地位尊崇的傅大丞相为她躬身取了热水, 将棉柔的巾帕浸透,替人敷了敷耳尖。
  炉上煨着的热水似乎仍有不少, 他便索性将矮几上冷掉的茶水一并换过。
  小郡主浑身上下仿佛无一处不精致, 连耳尖都白净透润,宛如玉琢一般。
  因着才热敷过,那点莹润的肌肤微微透着轻粉, 恍若阳春三月里初绽的一点桃花。
  傅长凛取脂膏的动作顿住,忽然情不自禁地贴上去,在她粉白的耳尖落下轻如飞羽的一吻。
  小郡主尚未来得及反应时,男人便已沉沉克制着退开了一点距离。
  微凉的药膏在她耳尖缓缓匀开,依约透出一点淡香,与她浑身清幽的冷香相交织。
  一截纤细而白皙的脖颈在月光下透出莹润的辉芒,全不设防地展露在他面前。
  傅长凛喉结微动。
  被窥伺着的少女却全然没有留意到男人骤然错乱的呼吸,与沉沉暗落下去的眸色。
  小郡主尚一无所觉地贴在人家怀里,幽幽慨叹着耳尖敷了药,今夜大约不能侧睡了。
  傅长凛阖眸平复过一瞬的吐息,强忍着割舍下怀里软且热乎的小郡主,只留一句早睡便要落荒而逃。
  小郡主却忽然伸手,近乎在同一瞬间牵住了他的手掌。
  她好奇心起时常会不自觉地歪一歪脑袋,含着清泓的眼睛会微微抬起。
  这大约是傅长凛此生所见最纯澈如一的目光。
  少女牵着他的手掌将他拉近一些,满眼不解地问道:“长凛哥哥,可是身体不适么?”
  傅长凛一时无话,只垂眸注视着她的眉眼,怔怔出了神。
  见他不答,小郡主一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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