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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婚后,我和魔道大佬互穿了-分卷阅读31

偷看了他一眼。
  今日阳光正好,韶染在他的侧脸,鸦羽似的长睫都似乎镀了一层金光。
  半晌,慕朝才轻轻开口:“你说,责任是什么?”
  江雪深被问倒了。
  这个词她曾听过无数遍。
  往大了说,父亲去守死地,是为了仙门的责任。长老师尊们教书育人是为了责任。他们学有所成要入世除魔卫道,是为了责任。
  往小了说,她要照顾阿婆沉沉是为了责任,父亲愿意将母亲写入族谱是为了责任,顾轻尘以前答应娶她也是为了责任。
  责任好像无处不在,但又虚无缥缈。
  江雪深张了张嘴,实在回答不了,只能问道:“你是在意刚刚那些食客的话吗?”
  慕朝没说话。
  江雪深想说你去封印了死地,也算是责任的一种。
  但看着他有些疑惑的表情,却到底没有讲出来。
  只道:“如果在意,不如从小事做起啊。”
  慕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到家的时候,已近黄昏。
  云沉坐在门槛上,望着院落口的槐树发呆,看到了来人才终于站了起来,笑道:“姐——”
  他手中还握着桃木剑,不难猜到刚才在干什么。
  江雪深有些头疼,沉沉的头脑特别聪明,学什么都一点即通,是个念书考功名的好料子,却总想要拜入仙门。
  他没有什么修为根骨,不管再聪明,没有这些先天条件,以后也只会落得跟她,跟知勇师兄一样的境地。
  但如今换了身体,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苦口婆心,好在慕朝肯定会无视他期许的目光吧。
  哪料,慕朝刚踏进院落,看着他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道:“想学剑?”
  云沉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行吧,我教你。”慕朝说完,看向江雪深,“这也算我现在的责任吧?”
  江雪深:“……”倒也不必。
  慕朝没有指点他什么修为灵力。
  对天生地养的魔来说,这些不过是与生俱来的能力,是这些弱小的凡人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慕朝教的只是……
  “砰——”云沉狠狠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起来。”慕朝淡淡道。
  “砰——”再一次被狠狠摔出。
  慕朝眼皮都不抬:“再来。”
  对他来说所有的实战都是从抗揍中得出,修为灵力算个屁,拳拳到肉,才是硬道理。
  这一下摔得严重,云沉梗着喉咙半天也爬不起来,蓦地吐出一口血。
  江雪深看得心惊胆战,心疼地将他揽到怀中:“别打了!”
  云沉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开,便虚弱地靠着她,微微吐息。
  慕朝眯了眯眼,将桃木剑扔到他身上,嘲讽道:“这样就不行了?”
  云沉最终还是挣脱开怀抱站了起来:“我还可以。”
  小小年纪,原本就身子骨弱,慕朝的每一招都没有留情,江雪深实在没忍住呵斥道:“你以为问道很容易吗?”
  她即便生气时,声音都不自觉地放柔,像是江南水乡里的一汪清泉。
  云沉握了握拳,很快又松开,低着头,盯着鞋尖上磨损的布料,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想与姐姐在一起。”
  不是作为偶尔被想起的,不必要的家人。
  也不想要隔了很久才能传递的心意。
  江雪深心头一软,责备的话语便说不出。
  过了很久,才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玉笛,是她亲手雕制的,原本该是在昨天送他。
  她将玉笛塞到了云沉手中:“这是你姐姐做的,她害羞,没好意思亲自给你。”
  指尖接触到玉笛冰凉的质感颤了颤,又倏然握住。云沉抬眸去看慕朝,眼底微微泛红。
  江雪深继续道:“她不是非要你考取功名。只是希望你能走一条自己欢喜也正确的道路。而不是为了她而做一些不适合自己的决定。”
  “你喜欢乐曲,若以后真要问道,也可拜个乐宗。只是……”她顿了顿,“你是真的不爱念书吗?”
  薄唇轻抿,半晌,云沉摇了摇头。
  不是的。
  他只是,更想与姐姐在一起。
  “还打么?”慕朝看着姐弟俩融洽的样子,有些刺眼,忍不住打断道。
  云沉握紧玉笛,郑重道:“不打了,姐姐,我明白了。”
  .
  他们又住了几日,便到了回去的日子。
  江雪深有些舍不得,再三叮嘱阿婆要照顾好自己,云沉要好好吃药,念叨到云沉愈发困惑时,终于被不耐烦的慕朝拖着离开了。
  “姐——要想我!”云沉挥手道。
  阿婆拄着拐杖依旧笑眼盈盈,夕阳下,她微微佝偻着背,脸上爬满岁月的沟壑。
  这一别又不知何时能回来。
  江雪深鼻子一酸,险些呛出泪来。
  一路上都是垂头丧气,到了分别地,她也没有心情与慕朝道别,有些孤独地没入夕阳中往赤海而去。
  慕朝倒也没说什么,干脆地回了雁归山。
  在和孝村天还未亮就得被公鸡打鸣声吵醒,下午想睡个午觉又会被院落外一些家长里短的谈天声吵得头疼。
  好不容易回到雁归山,他原本打算先好好睡两天。
  不料,虽然没有公鸡打鸣声也没有什么家长里短的谈天声,但他仍旧被一阵喧闹吵醒了。
  爬起来后才知晓又是王知勇那个废物造成的争执。
  快到论剑大会,前往论剑台修习的人越来越多,经常会排起长队。
  王知勇虽然灵力修为低微,但是胜在耐心足,毅力强,往往寅时刚过就提着剑来论剑台练习。
  他没有能够对练的道友,就只能对着木桩练,一练就是一整天。
  怕影响别人练习,等到天亮后,人流越来越多时,王知勇就会把木桩拖到角落里,继续练。
  道论剑大会在即,哪怕他拖到了角落里,到底也是占了位置。
  一对剑修修习时,好几次被他挡得施展不开,一怒之下便起了争执。
  严格来说,是单方面起争执。
  王知勇依旧只会点头哈腰地道歉。
  一般这种情况,剑修将他打一顿出一口气也就罢了。偏偏快到论剑大会,他又突破不了瓶颈,心中郁结烦躁,便将火一股脑地发泄在了王知勇身上。
  打一顿还不够,还一脚踩在石墩上,逼着王知勇从他胯/下钻过去。
  慕朝被吵醒便是因为在寝室这块区域的人全冲过去看热闹了。
  慕朝到的时候王知勇正跪在地上,从那剑修胯/下钻出了一个头,刚抬眸就看到了人群外的慕朝,狼狈地又低下头,咬着牙钻了过去。
  台下顿时发出一声唏嘘的惊呼,也不知是在同情他,还是在嘲笑他。
  王知勇抹了抹发红的眼睛,沙哑着问:“请问可以把手帕还给我了吗?”
  剑修心情好了些,将手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踩在鞋底,狠狠碾过,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跳下了台子,也没想着接着练习了,吹着口哨往寝室走去。
  好戏落幕,众人兴致缺缺地散场了,论剑台反而无需排队。
  今日天空阴阴沉沉的,满是山雨欲来之色。
  空气沉闷了一早上,终于破出一个口子,大雨滂沱。
  雨水像是倒灌下来,没一会儿便积起不少雨水。
  论剑台很快人去场空。
  王知勇从地上捡起手帕,用力擦了擦,豆大的雨水浇在帕子上,却洗不尽上面的脚印与尘土。
  帕子上的“勇”是奶奶一针一线,缝了七个日夜才绣出的。
  奶奶不识字,这一个不知修改了多少次,默念过多少次,才能完成。
  他的名字是村里唯一念过书的秀才取的,寄托着全村的希望,愿他如这个名字一般,勇往直前。
  但他到底还是这般懦弱。
  王知勇捏着手帕跪在台上,终究还是没忍住,呜咽出声。
  雨越下越大,将他与世界隔绝,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蓦然绽开一把伞,雨水打在竹骨伞上“噼啪”作响。
  发上的积水还在不停往眼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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