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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可以-分卷阅读13


  她脑中一闪而过祁炎的脸,犹豫许久,才下定决心似的吸了口气:“祁……”
  纪妧打断她:“这个要求只限于满足你自己,若是为别人求,便免谈。”
  联想到她方才所求的“姻缘”,纪妧眼底的笑意冷了下来。
  纪初桃“噢”了声,硬生生憋回了涌到嘴边的名字。
  见纪妧揉了揉太阳穴,纪初桃咽了咽嗓子,改口道:“其实,我想问大皇姐能不能……陪我蹹一场鞠。”
  纪妧一怔,挑了挑眉:“你说什么?”
  “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和大皇姐蹹鞠过了。”
  上一次姐妹蹴鞠,还是在八-九年前,之后二姐下嫁和亲,父皇猝然驾崩,大姐扶植皇弟仓皇监国,内忧外患飘摇至今。
  纪初桃恳切地望着纪妧,眼睛倒映着秋光,期许道:“就一个时辰,可以么?”
  这丫头看似娇憨,却一点儿也不笨。
  纪妧倒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淡然屏退左右,吩咐所有宫侍都退出永宁殿外。
  片刻后,永宁殿后花苑。
  纪妧将大袖外袍解了往雕栏上一搭,庄雅地挽起袖边道:“许多年不曾踢过,怕是生疏了。”
  大姐雷厉风行了这些年,很多包袱一旦背上便再难卸下。她此时屏退所有侍从,是不愿让人瞧见高高在上的辅国长公主也有如此放纵的时刻罢?
  可她还是答应了自己这个临时起意的幼稚请求……
  纪初桃心中漫上一股暖意,抱着缀了彩色流苏的鹿皮鞠道:“大皇姐过谦了!当年,还是大皇姐教我蹴鞠的呢!”
  说罢提裙一踢,彩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纪妧的足尖。
  两人踢的是最简单的白打,双方来回顶球,使球不落地。
  纪妧看似稳重,身手却极为灵敏,即便多年没有蹴鞠过,也能踢得干脆利落,精彩至极。
  纪初桃知道,大姐不是生来就如此严肃狠绝的,她也有过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期,和妹妹们笑着蹴鞠,踩着秋千荡飞仙,轻纱披帛如虹飞扬。
  少女的身后始终跟着一个小小的纪初桃,连记忆的颜色都是像是水彩染就的明朗。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皆是出了一身薄汗,坐在秋千上休憩。
  间或几片落叶飘下,恬静无声,各怀心事。
  纪妧抬首望着宫墙外的一树枫叶,堆积如火的颜色在秋阳下尽情张扬。
  她忽然道:“本宫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花开叶落了。”
  我知道。纪初桃在心里说。
  所以她犹豫许久,还是选择请求大姐蹴鞠一场,只盼能消减些她眼底的疲色。
  “但这些年,本宫从不后悔。”纪妧像是说给自己听,冷静道,“父皇让本宫护好弟妹,护好江山,本宫必须做到。”
  她必须坚忍,必须狠辣,没有资格伤春悲秋。
  见纪初桃面露不解,纪妧理好鬓角的一缕垂发,侧首告诫她:“永宁,你要记住,只要你站得位置够高,别说是区区一个男人,便是天下亦唾手可及。本宫不阻止你玩男人,但男人玩你,就不行。”
  直白大气的话语,令纪初桃脸一烫,手中的鞠球咕噜噜滚落脚边。
  一时间,她险些以为大姐透过了她的眼睛,揪出了她藏在心里的祁炎的秘密。
  正此时,有人来了。
  纪妧从秋千上起身,披上夜色流金的大袖外袍,如同套上了一层冷硬的外壳,看了眼候在游廊下的秋女史,问:“何事?”
  秋女史躬身而来,步履有些急切,附在纪妧耳边道:“大殿下,镇国侯世子……”
  纪初桃听到了祁炎的名号,下意识停住秋千。
  一番耳语过后,纪妧眸色微变。
  “我说他如何这般老实,原来是留着后手呢。”纪妧冷笑一声。
  她转身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妹妹,和秋千下那只孤零零的鹿皮鞠。
  “大皇姐去忙罢。”纪初桃回神,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自己玩会儿。”
  纪妧不再多说,转身离去,背影透着大殷至高无上的威严。
  纪妧一走,纪初桃便卸下强撑的笑意,额头抵着秋千绳长叹一声。
  当大姐问她想要什么生辰礼物时,有那么一瞬,纪初桃是想提祁炎那件事的,但看到大姐眼底操劳过度的疲色,听到她为了江山大业舍弃自己女儿情思的那番剖白,便到底没忍心说出口……
  万幸没说出口,不知祁炎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大姐方才的脸色甚是不妙,若贸然提及祁家,无异于火上浇油,让大姐寒心。
  话说回来,大姐和祁家关系如此紧张,也难怪祁炎会用那个木盒来试探自己。
  毕竟大姐一心想要除去祁家和琅琊王这两个威胁,自己又是纪妧的妹妹,祁炎不免多想。
  换做是她,若是敌人的妹妹无端接近示好,她的第一反应也会是怀疑对方别有居心……
  如此想着,倒也宽慰了些。
  ……
  纪初桃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何纪妧那日会脸色突变。
  指认祁家“谋逆”的人证突发暴毙,密信一事亦成子虚乌有。情况一再翻转,纪妧手中证据不足,光靠一面之词无法定祁家之罪,迟迟押着祁炎不放,已是寒了贤臣良将的心。
  没两日,京中流言四起,说大公主“挟天子以令诸侯”,越职专横,残害忠良,敌国一灭,便迫不及待过河拆桥。
  祁家战功天下皆知,祁炎此次得胜归朝,百姓更是倾城目睹他的威风,如此稍加煽动,便成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风声之大,连远在深宫的纪初桃都有耳闻。
  焦头烂额的并不只有纪妧一个,纪初桃有些为难。
  一边是梦中预知的良人,一边是自己的大姐,恩情与亲情,似乎哪一边都没有错,任凭她偏向哪一方都于心难安。
  她希望能还祁炎清白,亦希望大姐不要背负骂名。可到底该如何做呢?
  纪初桃眉头紧锁,叹道:“只求上天,给本宫一个良机,能解了这个死结才好!”
  正暗自祈祷,忽见挽竹笑吟吟进门,禀告道:“殿下,方才二殿下差人来送口信啦。”
  纪初桃从思绪中抽身,忙道:“二姐说了什么?”
  挽竹道:“送口信的内侍说,会赶在殿下的生辰前归来。”
  闻言,纪初桃也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二姐嘴硬心软,其实比谁都疼我。”
  挽竹又道:“二殿下还说给您备了份生辰贺礼,不日奉上,还让您务必好好享受呢!”
  “享受?”
  纪初桃心中纳闷:她素来只知有吃的、用的、玩的,可什么贺礼是用来‘享受’的呢?


第11章 生辰 生辰惊喜!……
  随着“大公主专权,残害忠良”的风声愈演愈烈,群情激奋,如同幕后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暗中操纵。百官惶然忧心,自北燕被灭后,朝中还是第一次出现这般低靡的风气。
  刑部,地牢中。
  油灯的昏光明灭,纪妧缓缓从阴影中走来,打量着狱中的少年,道:“看来,小将军的精神不错。”
  祁炎随意束着长发,额前垂下两缕,眉骨处添了道细小的血口,半月的牢狱之灾非但未曾诋毁他分毫,反而让他如打磨好的一柄利刃,内敛而锋芒。
  他一眼就看出了纪妧淡淡的疲色,随性而坐,不卑不亢道:“可大殿下的精神,似乎不太好。”
  纪妧不怒反笑,拖着一身夜色流金的宫裙端坐在座椅中,缓声道:“本宫一直很好奇,你既是知道本宫迟早会查到你头上,为何还敢在班师回朝时弄那么大动静,让百姓倾城而出围睹祁家军的风采?现在本宫才明白,原来那时候你就已经算计好了,你素知大殷被北燕欺压已久,百姓积怨,便趁战胜之机为自己造势,收拢民心……为你反咬本宫,埋了好长一条线。”
  说到此,纪妧勾起一抹笑,冷冷道:“好一个‘忠臣良将’,本宫要你的权,你却诛本宫的心。”
  “罪臣一介武夫,戎马度日,大殿下这般揣摩未免太抬举臣了。”祁炎也笑了,眉骨的血渍倒让他平添了几分狷狂的傲气,“若殿下惜才,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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