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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可以-分卷阅读122

去年手植的那一院子桃树开花了呢,这味道便是从寝殿后桃园飘来的。”
  沐浴更衣后,纪初桃去桃园看了看,那几十株半人多高的小桃树果真抽芽开花了,虽不似成年老树看上去繁盛,但星星点点的粉连成一片时,亦是十分娇俏可人,不必想几年后会是怎样一番堆粉如霞的盛景了。
  这每一株,都是去年祁炎亲手为她栽种的。
  他说过,以后每年的春日,自己一推窗便能看见他手植的桃花蔚然。从此花开花落,年年岁岁都能念着他……
  他做到了。
  花香萦绕鼻端,纪初桃心中也充斥着柔软的暖意,洗去一身疲乏。妆扮过后,换上茜红的织霞礼衣,纪初桃便赶在庆功宴前进宫,先去拜见了大姐纪妧。
  ……
  酉时,承平长公主府。
  日落西山,暮色渐渐侵袭京都街道。春寒料峭,当风吹散阳光的温度,四周又变得冬日般阴冷起来。
  一袭胡裙的明珠郡主还站在纪姝的府门前。
  秋女史说了,待她同二公主问了礼,方可回馆驿歇息。
  纪姝以病推脱,很显然,并不打算见她。
  明珠郡主又冷又饿,站得腿都麻了,眼眶也泛了红,却仍倔强地挺胸并足,保持着北燕贵族最后那点儿的尊严。
  身后传来轻稳的脚步声,继而肩上一暖,一件带着男人干净檀香的斗篷罩了下来,温柔裹住她微颤的肩头。
  明珠郡主诧异扭头,于蒙昧的暮色中看到了纪琛干净的笑颜。
  明珠郡主压抑许久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吧嗒落了下来。她狠狠一抹眼睛,死命推开少年,以汉话道:“狡猾的中原人,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惺惺!”
  纪琛被推了个趔趄,也不恼。他眼中倒也不是什么深沉的爱意,更多的是怜惜,好脾气地为郡主重新系好斗篷:“京都湿冷,当心着凉。”
  说罢,纪琛顶着异族姑娘要吃人的怨愤目光,并肩站在她身侧,低声稳重道:“我陪你一起站。”
  ……
  一入宫,纪初桃便发觉宫中的气氛有些许微妙的不同。
  长信宫按照纪妧的喜好换了不少新面孔,之前一直跟在纪妧身边服侍的某位大宫女却忽然不见了踪迹,身边只剩下秋女史一人。
  纪妧照旧一袭深色的大袖礼衣,施了薄妆,冷静威仪,只是身侧屏风后的案几空荡荡的,已许久不见纪昭学习批阅。
  纪初桃觉得大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又说不出到底何处不同,只凭空察觉一股好大的威慑力排山倒海压来。那股清冷的气势只有在遇见纪初桃时,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纪初桃在进宫前,已听侍从简单说了些这几十日以来宫里的变故。
  小皇帝突然病了,已许久不曾临朝。朝中大臣明面上不敢说什么,但私下却是议论纷纷,揣测颇多。
  纪初桃猜到了些许内情,只是不敢、也不愿深究。她看着纪妧少有的红妆,迟疑福礼,关切问:“大皇姐,你还好么?”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敏感通透,总能察觉到细微之处。
  纪妧稍稍收敛了气势,凤眸微澜起伏,未等纪初桃细思便归于平静。她朝妹妹招手,放缓声音道:“本宫挺好……倒是你,过来让本宫瞧瞧。”
  纪初桃依言过去,如往常那般坐在纪妧身侧。
  纪妧眯眼打量片刻,随口道:“似是瘦了些许。”
  她难得说两句与朝政无关的话,纪初桃不好意思地笑了声:“没有瘦,只是减了春衫,看上去单薄了些。”
  在北疆时,祁炎将她伺候得很好,哪儿都没饿着。
  想着,纪初桃心口一烫,想到接下来要坦白的话,不由轻轻攥起袖子。
  纪妧看着她,等了片刻,似笑非笑道:“出去这么久,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
  纪初桃眼睫一抖,险些以为纪妧看透了她的心事。
  虽说祁炎说过等他回来,自会处理两人的终身大事,可纪初桃始终觉得,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她没办法躲在祁炎身后做胆小鬼,将自己的那份责任推给他去承担。
  都说长姐如母,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纪初桃很快恢复平静,握了握手起身,朝纪妧行了大礼,方紧着嗓子轻声道:“大皇姐,我……和祁炎在一起了。”
  说罢,她抬起温润通透的眼睛,等候纪妧的裁决。
  日落屋檐,熏香袅袅,殿中一片安静。
  想象中的苛责和盛怒并未到来。
  纪妧只是平静地看着柔弱而又坚定的妹妹,淡然问:“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这下轮到纪初桃惊讶了,怔怔道:“大皇姐不生气么?”
  “本宫为何要生气?”纪妧沉静反问,“年轻气盛,天时地利,做了什么逾矩的亲密行为,不是很正常么?”
  可是,不仅仅是亲密那般简单……
  见纪初桃不说话,纪妧正色,乜眼道:“总不会,还有比这更过分的罢?”
  纪初桃蜷指揪着小袖边,深吸一口气,望着纪妧轻而坚定道:“皇姐,我与祁炎成婚了。”
  “……”
  纪妧凤眸骤然一眯,端着茶盏,半晌无言。


第79章 夜会 祁炎不太好意思……
  纪初桃听到了纪妧屈指轻叩案几的笃笃声, 那细微的节奏落在她的心头,像是不安的鼓点。
  “何时的事?”纪妧看着妹妹,沉然问道。
  纪初桃太了解大姐了, 越是沉默,则越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是, 她不想骗大姐。
  “雁北之盟签订当日, 上元夜, 于边境弥城……”纪初桃轻而清晰地将那夜祁炎为她夺花球, 以及顺应当地风俗和内心,与祁炎结为夫妻的经过一一道来。
  纪妧听后,又是良久的缄默。
  长久的悄寂令纪初桃有些愧疚不安。当初宫乱事定后, 大姐好不容易才松了口,只是诸事衡量,让她不可轻举妄动, 如今北上一趟却无媒苟合, 私自成了婚……
  但纪初桃不曾有丝毫悔意,她并非一时冲动, 亦不想再辜负祁炎。
  “永宁,你是在逼本宫做决定?”纪妧摩挲着茶盏问。
  纪初桃抿了抿唇, 终是轻轻跪下,望着纪妧道:“大皇姐,你别生气!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将来若祁炎做了任何对不起皇姐和纪家的事, 无须皇姐开口, 我自当……以死谢罪。”
  最后一句她说得十分认真,仿佛生死之间早有了抉择。
  纪妧望着日渐坚韧的妹妹,许久方放下茶盏道:“你不明白, 本宫到底在为何生气。”
  纪初桃眼睫颤了颤,垂首道:“知道的。因为我身为帝姬,却任性妄为,弃国家大义于不顾,自作主张与祁炎成婚……”
  “并非如此,永宁。”纪妧面色微沉,凛然道,“本宫不是反对你与祁炎成婚,而是因为帝姬要有帝姬的尊严,如此草率的将自己交代出去,男人不会珍惜!没人会在乎便宜的东西,本宫不能让自己的妹妹被人看轻,被春秋史书当做笑话!”
  纪初桃心中一震。
  她一直以为大姐是不愿她与祁炎成婚,所以才生气。故而忐忑许久,却不料等来这样一番外严内暖的话语。
  就好像悬着刀尖并未刺下,落下的是一颗包着苦涩外衣的蜜糖。
  “大皇姐,我……”纪初桃抬起头来,喉间却忍不住哽塞起来。
  纪妧嗤道:“何况这等大事,他竟还要一个姑娘家眼巴巴来求本宫!”
  “不是的,皇姐!祁炎本计划待他归京后再商议此事,是我按捺不住,非要擅自说出。”
  纪初桃顿了顿,小声解释道,“我觉得,这种事我亦有责任,不该只推给他一人承担。”
  纪妧不置可否,审视妹妹道:“你先起来。”
  纪初桃依言站起,又听纪妧问:“本朝从未有公主嫁权臣的先例,但本宫想,祁炎定是不愿自甘没落的。你们打算如何?”
  祁炎不愿交权,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兔死狗烹”的前车之鉴,武将一旦没了用处,与案板上的鱼肉无异。
  纪初桃想了想,坚定道:“这些事理应我和祁炎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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