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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可以-分卷阅读133

包括他。”
  清醒到近乎残忍的话语,纪初桃敢笃定褚珩定是听见了。
  因为那一瞬,纪初桃明显看到褚珩的眼睫颤了颤。
  但他什么也没说,不解释,不强求,只朝着纪妧车队离去的方向拢袖长躬,直至对方的马车消失在大道上。
  下雨了,三三两两的水珠打在地砖上,其中或许混进去了一两颗苦涩的,晕开暗色的湿痕。
  朝局中人没有伤春悲秋的资格,再直起身时,褚珩依旧是那个无私能干的左相,立三尺朝堂,守万里河山,等她伤愈归来。
  城门外,一线曙光。
  去年,纪初桃在这送祁炎北上,今年于此地送长姐离宫休养。
  “大皇姐也走了,不知要几个月才能回来。”纪初桃上了自己的马车,钻进祁炎温暖的怀里,“就剩我一个人……”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男人不满道:“成了亲还只顾着娘家,夫君不是人?”
  纪初桃笑了声:“你怎么谁的醋都吃哪?”
  祁炎搂住她,想起一事,问道:“听闻当初琅琊王宫乱之后,你以性命担保,让大公主同意你我的婚事?”
  “你如何知道?”纪初桃惊讶,“又是拂铃与你说的?”
  祁炎不答,只认真地看着纪初桃。
  许久,他从怀中摸出一物,递在纪初桃手中。
  带着他体温的墨玉,刻着穷奇凶猛的花纹。纪初桃愣神,问道:“你怎么又拿过来了?快藏好,我不要。”
  “把命给你。”祁炎强势地包住她的手指,不让她退还信物,低沉道,“若我负你,以死谢罪的该是我,而非你,懂吗?”
  纪初桃捂住他的嘴,蹙眉道,“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被捂住唇,祁炎上半截脸的轮廓尤显深邃英俊。他眼眸弯了弯,也不知是笑还是别的,就着这个姿势,吻了吻她的掌心。
  温热的,珍视的一个吻,纪初桃因暂别两位姐姐的失落之情,又被另一股热流填得满满当当。
  半晌。
  “回家?”祁炎低低问。
  “好。”纪初桃红着耳尖颔首。
  四个月后。
  景和元年,除夕。
  塞北朔州,璀璨的烟火冲天而起,一袭雪白狐裘的妩媚女子凭窗而望,拖着苍白的腮帮道:“除夕了,又活过一年。”
  身后一只蜜色的结实手臂伸来,贪恋地揽住了她的腰肢。
  纪姝头也不回,眼里映着烟火的光,冷然笑道:“你那皇位才刚坐稳些,就敢混进朔州城来,不怕被当做奸细丢了性命?”
  “你不肯去北燕,我就来找你。”生疏的汉话,兽语般从喉咙里咕哝出来。
  “我是你什么人,你来找我?”纪姝对李烈的黏腻十分厌烦,命令道,“松手,别打扰我看烟花。”
  “烟花没我好看。它在天上,我在眼前。”
  直率的异族男人撒起娇来简直要命,央求道,“我给你找药方,受了伤,你抱抱我。”
  还学会挟恩图报了?
  纪姝哼笑一声:“你知道的,李烈,我从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做奖赏。”
  李烈抿着唇,依旧执拗地望着她。
  “除非,你能让我快乐。”纪姝眯着勾了墨线似的眼睛,懒洋洋说。
  塞北的风拂过,越过高山河川,在京都城吹落几片雪花。
  行宫中,冷雾缭绕,纪妧一袭夜色宫裳立于廊下,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接下一片飞雪。
  “好美。”纪妧垂眸望着那朵小巧晶莹的八角雪花,低声道,“困居深宫多年,已经忘了上一次赏花玩雪,是什么年份了。”
  “殿下身子才刚好,太医说不能受寒,快回汤殿中去罢。”
  一旁的秋女史为她披上斗篷,禀告道:“今日皇上又派信使前来,向您请教赈灾之事。”
  武平侯府,灯笼嫣红明丽,镀亮满树雪景。
  纪初桃捧着一只娇憨可爱的雪兔子,被冻得直跺脚,朝着身旁冷峻英挺的武将笑道:“祁炎你看,我团的兔子!可爱么?”
  一只冰冰冷冷的雪兔子,哪有她活生生的人可爱?
  祁炎的视线落在她冻红的指尖上,皱眉。
  下一刻,雪兔子被无情夺走,纪初桃来不及惋惜,冻红的指尖就被拉入宽厚的怀中捂住。
  指尖触及一片厚实的胸膛,纪初桃下意识摸了摸。
  还是冬天的祁炎舒服,又大又暖!
  祁炎的目光暗了暗,而后弯腰扛起纪初桃,朝屋中走去。
  纪初桃被扛在肩上,一颠一颠的,离地太高仿佛快要磕到房梁,不由蹬了蹬腿细声道:“祁炎,你干什么?”
  “回房,暖身。”祁炎踢开寝房的门,如此说道。
  子时烟花灿然,飘雪如絮,屋内却是一夜如春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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