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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的陶醉-分卷阅读17

同样大吃一惊:“啊呀,哪里来的这位漂亮小姐!唔,半天不见,你就变得这么标
致了!真是好看得要命——哦,对不起,我是想说:你真是好看极了。”克丽丝蒂
娜再次感到自己由于浑身舒服而脸上泛起红晕,暖洋洋、麻酥酥的感觉一直沁入肺
腑。“哟,姨爹,难道你也想恭维我不成?”她试图说句打趣话。“哪里,哪里!”
老先生哈哈笑起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开始装模作样了。他那揉皱的衬衣前胸一下
子被绷得平平整整,长辈的架子不见了。那双眼圈发红、夹在腮帮子两嘟噜肥肉中
间的小眼睛,闪着好奇的、几乎是贪婪的光。少女出乎意料的标致,勾起了他的兴
趣,使他乐不可支、异常兴奋,忽然变得伶牙俐齿了。他一边细细打量她,一面滔
滔不绝地对少女的外貌发表了一连串行家的评论,弄得姨妈只好笑着挥手示意,叫
他快别再那么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地说下去,可别再讲这么多花言巧语,要向她献殷
勤嘛,恐怕还是年轻人更合适些。这时,侍者们已经肃立恭候在一旁:他们像圣坛
旁的待童一样,毕恭毕敬地站在桌旁等候发话。克丽丝蒂娜心想:真奇怪啊,中午
我怎么会那样害怕他们,害怕这些举止有礼、少言寡语、说话低声细气的男人?难
道他们努力做的不正是要使客人感觉不出他们在旁边呆着吗?这样想着,她吃起饭
来胆壮了。畏惧消失了,长途旅行带来的辘辘饥肠在大声报到了。她觉得饭菜从来
没有这么香,津津有味地吃着易于消化的调料丰富的馅饼,吃着摆在一圈布置得精
美绝伦的青菜当中的烤肉,还有那又嫩又酥的、人们不断用银制刀叉周到地布在她
面前碟子里的美食,她什么也不用操心,什么也不用想。至于惊奇嘛,现在可以说
已经丝毫没有了,因为,凡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异常美好的呀,而最美的事就是她有
幸能坐在这里,来到这灯火辉熄、高朋满座却又鸦雀无声的大厅,置身于一群衣着
考究、十之_0_ba_0_jiu非常显赫的人物中间;她是什么人啊,她……啊不,别想这些,人
家允许你在这里呆几天,你这几天就别再想这些了,最使她觉得美味无比的要算葡
萄酒了。这酒一定是用得天独厚、饱尝南国阳光的葡萄酿造的,一定是来自遥远、
幸福、美好的国度;盛在水晶般的薄酒杯中,它像琥珀一样透明,呷在口中甘甜清
洌,像油一般滑润,咽下时咽喉无比舒畅。起初,克丽丝蒂娜只敢慢悠悠地、腼腆
地微微呷两口,但后来,姨爹看到她显然喝着舒服,就兴致勃勃地不断灌她,她也
抵挡不住诱惑,让他一杯又一杯地为自己斟满。于是不知不觉中,她不由自主地拉
开了话匣子,笑声轻快得像开了瓶塞的香槟酒一样从她的喉咙里突突地迸发出来。
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那欢快的泡沫竟是那样无忧无虑地横溢在言语之间;好像有
一个恐惧的箍子,原先紧紧地裹束着她的心胸,而现在突然绷断了。也真是,为什
么在这里要感到害怕呢?姨爹、姨妈,他们大家都这样好。周围这些温文尔雅、风
采熠熠的人多漂亮、多讲究,是的,世界是多么美好,人生是多么美好啊。
姨爹叉开腿,舒适而心满意足地坐在对面:外甥女突然迸发的欢快情绪使他非
常开心。他想到,要是自己能再回到青年时代,能紧紧搂着这样一个欢快活泼、迸
射着青春火花的女孩子,该有多痛快哟!他十分快活,神清气爽,暮气全消,甚至
有点过于放肆了。一向冷漠迟钝、爱发牢骚的他,现在却从被唤醒的记忆里把各色
各样的笑料都抖搂出来,甚至连有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笑话也搬出来了。他下意识
地想点一把火,暖一暖自己这把老骨头。他像一只公猫那样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穿
着上衣已感到热了,腮帮子泛起不应有的红晕:你看,他突然像约丹斯画的豆王①,
那样,两颊被舒适和美酒涨得通红。他不停地向她祝酒,开怀畅饮,而当他正想再
要一瓶香槟酒时,对他今晚的表现忍不住暗暗发笑的女监督——姨妈,把手放在他
胳臂上,提醒他不要忘了医生的嘱咐。

①约丹斯(1593-1678) ,尼德兰画家,曾作名画“豆王节”。荷兰民俗,每
年一月六日庆祝“豆王节”,谁将点心里的豆子找出来就是“豆王”。

这时从隔壁大厅里传过来阵阵有节奏的喧闹声,铙钹的嚓嚓声、军鼓的咚咚声、
笛子的嘟嘟声和小号的嘎嘎声响成一片,又好像有人在拼命拉风箱:这是伴舞的乐
曲响起来了。老先生把他的巴西雪茄放在烟缸上,朝克丽丝蒂娜挤挤眼:“怎么样?
瞧你那眼神儿,你是想去跳舞吧?”
“我只同你跳,姨爹。”她笑嘻嘻地献殷勤,(我的天,我该不是有点喝醉了
吧?)她喉咙里老有一种滑稽的痒酥酥的感觉,不得不随时笑出声来,每句话总是
伴随着一阵不可抗拒的银铃般的朗朗笑声。“别说得太绝了!”姨爹嘟哝着笑道,
“这里有很帅的小伙子,三个人岁数加起来也没有我大,哪一个都比我这头腿脚不
灵便的老笨牛跳得好十倍,不过,好坏看你的,要是你不怕我老头子出你的丑,咱
们这就去跳吧。”
他像毕德麦那时期②的绅士那样温情脉脉、风度翩翩地把手伸给她,她拉起他
的手,嘴里不停地说着,笑②毕德麦耶时期,德国文学史上一八一五至一八四八年
的一段时期,毕德麦耶派表现的是资产阶级的庸俗生活。着,笑弯了腰,直起腰来
又是一阵欢笑。姨妈也乐不可支地紧随在她和姨父身后走向舞厅。厅内乐声大作,
灯火辉煌,色彩缤纷,座无虚席,宾客们向她们投来好奇的、和气的目光,侍者立
即为她们摆好桌椅,每个人都那么和蔼可亲、那么兴高采烈、那样殷勤好客,不需
要多大勇气,你就可以纵身跳入这珠光宝气、光怪陆离的花花世界中去。安东尼姨
爹的确不是一位跳舞行家,他胸前皮下脂肪堆积成了厚大的肉块,在背心下面随着
每一个舞步上下颤悠,这位头发灰白、举动迟缓的先生领舞犹犹豫豫、笨手笨脚。
可是,有音乐节拍可循,用不着他。这音乐切分音很多、震耳欲聋、狂热急速、令
人晕眩,然而节奏却非常鲜明准确,是一种摄人心魄的魔鬼乐曲,敲在点子上的每
一下铙钹,那震耳的声浪冲打着人的腘窝。但接下去,柔和的提琴声便悠然飘起,
使你浑身上下每个关节都感到轻松舒坦,你只觉自已被这向前猛冲的节拍剧烈地摇
晃着、翻滚着、揉搓着、催逼着不住地跳舞。这伙人像着了魔一样,演奏得极好,
他们的外表也真的像魔鬼,像一群身穿号服、腰系锁链的魔鬼;这伙皮肤黝黑、穿
着带金黄色钮扣的咖啡色上衣的阿根廷人,没有一个不在发狂似地演奏。瞧那边那
个瘦子,戴着一副烁烁闪光的眼镜,狂热地在萨克管上吹出叽叽嘎嘎的声音,好像
在烂醉如泥地开怀痛饮;他旁边那个胖子,满头鬈发,可以说比他更狂,他带着一
种训练有素的_0_ji_0_qing弹琴,那样子让人觉得他似乎是在胡乱地东一鎯头西一棒子地敲
击键盘;再看他的邻座,使劲咧开大嘴,连最边上一颗槽牙都露了出来,带着莫名
其妙的狂怒在那里狠命撞铃敲鼓,谁都像被蝎子蜇了似地、像触电似地在椅子上来
回挪动、折腾,像猴子一样摇头晃脑,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吹打着。然而,这劈头
盖脸而来、弄得人天旋地转的噪音——她在跳舞时有这种感觉——同时却又非常精
细准确,如同缝纫机的操作一样;所有这些黑人舞蹈似的夸张动作、咧嘴假笑、尖
声夹白、手舞足蹈,还有那些震耳欲聋的呼叫和打趣,全都是对着镜子、照着乐谱
一丝不差地排练出来的,这种做作的狂热,演技实在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舞
厅里那些腿长腰细、因厚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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