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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边有朵栀子肥 (民国)-分卷阅读35

替她擦拭。

常燕衡突然清咳了一嗓子,窸窣窣把报纸翻过一面。

冯栀唬了一跳,脸庞不由侧到一边避开,从袖笼里取了手帕随意抹着,她又问:“你方才说甚麽?”

周希圣还以为她嫌弃自己帕子不干净,也不好解释,听她问起,只笑着摇头,觉得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了些。

冯栀也没追问,她拿调羹舀一勺面汤,却烫到嘴角,是热气被表面的猪油封住出不来。

这顿饭是吃不好了。

她朝他轻轻说:“常二爷坐在你后面一桌,我得去见礼,你...要不要一起?”

周希圣讶异的回首看了看,果然是!实难想像如他这般手握大柄的政府_0_gao_0_guan,会来如此破旧之地吃饭,想了想还是婉拒:“我与他不相熟,冒然上前搭讪,颇有阿谀奉承之嫌,若他厌恶此行径,反要遭其讥讽,徒伤自尊,还是算罢!”

冯栀点头:“那我去去就来。”

她放下筷箸,起身走到常燕衡面前,嗫嚅着道:“阿栀见过二老爷。”

常燕衡看着报纸头也没抬,只“嗯”了一声,极其冷淡。

他这样子让冯栀莫名的难过。

恰老板娘送来炒年糕和竹筷子,她瞥见筷子油渍渍的没洗干净,就接在手里,用茶杯里的水涮了涮,再递给他。

常二爷这才接过,放下报纸,低首开始吃年糕,不曾多说一句。

冯栀讪讪走回复坐,继续吃她的面条子,和周希圣压低嗓音闲谈,勉力地轻笑。

再就看见常二爷叫老板娘结帐,起身从她(他)们身边过,径自地走了。

炒年糕还剩余大半盘子。

周希圣道:“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如他们所说,常二爷表面看着温和儒雅,浑身气势却是拒人千里之外。”

冯栀实在没了胃口,看他吃得也大差不多,便叫老板娘,周希圣见她拎过布包掏钱,忙道:“我来,我来!”

冯栀一抿嘴儿:“今你请我看电影喝桔子汁,这顿饭我请并不为过!”

周希圣执意阻拦:“怎可以让女孩儿破费,你太客气。”

冯栀嗔他:“喛!你还有大男人主义,倒讲讲看,我为何不能请你吃顿饭呢,这些钱我还是有的。”

周希圣一时语塞,那老板娘走过来,见到她手里钱票:“你不用再付!方才那位爷替你们把帐已经结清!”

说完掉头坐回原位继续剥豆子。

出了小食店,她(他)二人去乘电车,周可爱如我整理希圣有些好奇地问:“那常二爷倒底是怎样的人?”

冯栀摇摇头,也不晓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天色已经全黑,彩灯霓虹亮起来了。

.........

月梅伤了脸面,哪里也去不了,只躲在公馆里装病歇养,这一日晚上,她坐在厅里等黄凤鸣回来,直等到三更半夜,才听到汽车摁喇叭声。

黄凤鸣在外面吃酒回来,面红耳赤的进房,看到月梅窝在沙发里生闷气,笑嘻嘻走近揽住她的肩膀顺势坐下。

月梅捏住鼻子佯怪道:“臭死了,这般晚才回来,老实说去到哪里逍遥?我可问过了,你早从大世界走了。”

黄凤鸣从袖兜里掏出张新闻报,在她面前晃了晃:“还不是为了这个!”

月梅抢过来,弄得手指上皆是铅墨印,黄凤鸣嚷嚷:“你轻点儿,这是明日要发行的报纸,铅墨还未干哩。”

月梅一面命陈妈去端紫姜汤给老爷醒酒,一面摊开报纸,她不识字,却认得自己的黑白肖像,风情妖娆的占了半个版面。

“这是....”她的心突突跳到了嗓子眼。

黄凤鸣望着她笑道:“沪上小姐选拔结果已出,梅兰你是魁首,明儿所有报纸都会登载此条消息,你快要红透上海滩啦!”

月梅想大笑却扯得嘴角疼,又想起受得委屈,攥起粉拳使劲地捶他胸口:“因为你,我差点没命!”

黄凤鸣握住她的手:“置死地而后生,你懂不懂。”他又道:“我今赴的就是青云帮龙爷的饭局,这趟沪上小姐选拔,定下你为魁首可不易,小金宝闹腾的厉害,她内里也是有人的,龙爷不就是为她才来刁难你的麽!”

月梅冷哼一声没有言语,黄凤鸣接着说:“今他也讲的明白,小金宝已是昨日黄花,今后会继续捧你的场,不过有一个条件!”
PO18鬓边有朵栀子肥 (民国)第伍肆章 黄雀意
第伍肆章 黄雀意
月梅怔了怔:“什麽条件?休想打我的主意!”

黄凤鸣哈哈笑起来,凑近她脸颊狠嘬一口:“他就是敢要,我拼死也不肯!”

俗说酒后吐真言,月梅觉得他这句情话是发自内心的,确实爱着她,心底泛起甜蜜之意,也顾不得他一身酒臭,倚上肩膀轻笑问:“到底什麽条件?”

黄凤鸣觑眼不答,只懒洋洋道:“你那小姊妹冯栀长得真漂亮。”

“怎凭白无故扯到她。”月梅起了疑心,坐直身子瞪他:“你休觊觎,她是不会出来做的。”

“我哪里敢觊觎她。”黄凤鸣打个呵欠,笑说:“是龙爷,龙爷对她一见钟情,要娶了做姨太太。”

“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趁早死了心。”月梅啐了一口:“无恶不作的流氓头子。”

黄凤鸣不爱听:“流氓头子又怎地!胜者为王,他现在上海滩大有名气,烟赌娼码头三教九流皆由他掌握,知道为何会捧小金宝,新世界就是他的产业。如今连官家都要惧让三分,更况我们这些苍蝇蚊子,他给一把掌就得见血,哪里得罪得起。”顿了顿:“你那小姊妹,坦白说他就是明抢暗夺谁阻得住,这不欢喜麽,挑脚的穿大褂装斯文,要图她个心甘情愿。你旁敲侧击问问,没准她肯呢,跟着龙爷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她个娘姨的女儿,我还真不信会不愿。”

月梅瞪着他,抿嘴笑问:“你这般殷勤推劝,他定是许你了好处,你说,得了甚麽好处?快说!”

黄凤鸣窥她无恼意,只半真半假道:“得甚麽好处,能保住大世界就是谢天谢地。”

原来如此!月梅突然不耐烦起来:“阿栀决计不肯的。”又大声叫陈妈,呵斥醒酒汤怎还不端来。

黄凤鸣悻悻地站起身,月梅拽住他的胳臂:“你去哪里?”

“浑身酒气,去洗个澡。”他欲甩开手,听她追问:“我俩结婚办酒的事还不准备麽?”

黄凤鸣鼻孔里哧哧两声,似笑非笑地瞟她:“龙爷这事一日不解决,我们这婚还真结不成。”

月梅大怒,板起脸来,不用他动作,自己已松开手,还使劲推他一把,愤然骂道:“你们原来是一丘之貉,要算计阿栀和我。别做梦了,谁稀罕和你哪能,有的是富家爷们稀罕我。”黄凤鸣冷笑,也不答腔,背着手悠悠上楼去了。

月梅又骂了好会儿,直至嘴角嘶嘶地裂疼,用手帕蘸了蘸,有浅淡一丝血痕儿,想起那日所受屈辱,再添新恨,拿过报纸揉成一团儿,掌心被染得墨墨黑,又悲从中来。

陈妈端着炖好的紫姜汤进来,笑问:“先生呢?他的汤好哩!”

月梅厉道:“拿去喂狗!”陈妈不敢多言,转身急忙避走。

她默默坐着,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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