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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们都对我感恩戴德-分卷阅读58

在说储崇煜的事儿。
  昨儿储崇煜趁闲暇的时候, 坐树下等大黑,等黄妙云的信,袖口里的针线包漏出来些许,王郎君平日里就混不吝,瞧见似乎是个女人东西,便跑过去抢夺。
  储崇煜很少说话的人,顿时恼了,他因不常开口,低沉的嗓音很喑哑,一张嘴便如野兽低鸣:“还我。”
  王郎君仗着身体壮实,又受家里老太太宠爱,不将储崇煜放在眼里,便蹂.躏着针线包,做鬼脸说不还。
  储崇煜缓缓站起身,脊背微弓,犹如猛兽预备猛跃那般,一步步逼近对方,眉宇间戾气十足,尾音轻颤命令道:“还给我。”
  王郎君还了,却是一下子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奚落道:“就你这样的人,还有小娘子喜欢你?莫不是烟花女子跟你有了苟且……”
  他话音未落,结结实实吃了一拳头,王郎君不曾想到,储崇煜看似瘦弱,拳头硬如铁,几乎打松他的牙齿。
  王郎君吃不得亏,一脚踩在针线包上,使另一腿反击,趁着储崇煜跪下来捡针线包的时候,一脚踹在了他胸口上。
  储崇煜当时便内脏出血,喉间腥味儿十足。
  王郎君还不松脚,储崇煜这才当真发了狠,攻击王郎君下盘,捡了针线包之后,一下子将人踢倒在地上。
  这还没完,储崇煜不给王郎君半点反击机会,猛扑上去,压在他身上,一拳接一拳,打得姓王的张嘴呼救的力气都没有,气若游丝,。
  族学院落里,流了一滩血,王郎君脱落的牙齿伴着嘴巴里的血水一起吐出来,眼皮子掀不开,几乎要死。
  若不是族学里的人及时发现,五个人同时拉开发狂的储崇煜,王郎君的命便舍在他手上了。
  据几个拉架的人说,储崇煜当时像是野兽上身,力大如牛,一二人拉不动,最后才让五个人同时上,像撕开皮与肉一样,才硬拉开了他。
  储崇煜根本不听劝,也不管指责,癫狂了似的,他浑身颤栗,双眸冷冽似冰刀,凝在王郎君身上,时时刻刻准备着杀了他一样。
  族学力气大的几个学生同时压住他,直到王郎君被人抬走送去医馆,他们才敢松手。
  储家长辈审问的时候,储崇煜石头人一样,紧紧地攥着针线包,跪在冰冷的三尺见方地砖上,什么都不说,表情冷硬得像活死人。
  不论两人争执起因是什么,储崇煜下杀.手,都太过火了。
  这事他错了。
  王家的人,当日便上门讨要说法,储家长辈尽量弥补,并让储崇煜道歉,但他不肯道歉,宁跪死在祠堂里,也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
  储崇煜在祠堂里跪了一整夜,夏末初秋的季节,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软垫,硬生生地跪着。
  他饿的时候,冷的时候,痛的时候,就看一看手里的针线包,便觉得不饿,不冷,也不痛。
  自七岁之后,储崇煜便渐渐由云端跌入泥潭,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他所拥有的一切,并不属于他,是他偷了别人的东西。
  储崇煜不知道为什么他什么也没做,就成了小偷,他从大院子搬去幽冷的小院子,他身边从热闹变成冷清,他母亲的温柔和笑容,都逐渐与他无关,都只属于伤了腿,躺在床上的储归煜。
  无尽的黑夜,数次渴求之后的绝望,储崇煜没有眼泪,也不再有哀求的言语。
  他开始习惯,习惯没有母亲的疼爱,习惯下人的冷眼相待,习惯他是个“小偷”,习惯他这一生都亏欠储归煜的说法,习惯他只能藏在储归煜光芒下,当一个影子的身份。
  但是他没有想到,十六岁生辰这日,竟然开始不一样了。
  有人知道他真正的生辰了,有人又送生辰礼物了,有人给他送缺掉的文房用具,有人在他病的时候,给他送吃的,关心他的病。
  她说,是他的朋友。
  储崇煜跪在冰冷的石砖上,握紧了手里的针线包,喉咙里还有一股子血腥味道,他的嘴角却抿了个笑。
  族学里,都在议论储崇煜这回不死也脱层皮,他却浑然不顾,只是握着她送的针线包,便想笑。
  皎皎明月,苍苍桂影。
  黄妙云听到储崇煜相关消息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黄敬言顺便就留在她这里吃晚饭,也与她讲了储崇煜的事儿。
  黄妙云听得心惊胆战,下不了筷子,一点胃口都没有。
  黄敬言也放下筷子恹恹道:“其实我更不喜欢姓王的,他说话很讨厌,经常取消我是个小矮子,如果我有崇煜表哥的力气和胆量,我也会打的他满地找牙。”
  黄妙云垂眸,怎知针线包又是个祸害,她怕是正好克储崇煜吧!
  她放下筷子,移步去次间里躺着,琢磨着储崇煜的下场。
  黄敬言也吃不下,跑去黄妙云跟前,安慰说:“姐,没几天就中秋了,中秋的时候,阖家团圆,储家总要放他出来罢!”
  黄妙云望着天上明月,夜色凉如水……王家郎君伤势甚重,王家不罢休,储崇煜又是这样个身份,储家处置他,岂不是正好顺势而为?
  也不知他究竟是个什么下场。
  黄妙云接连几日再没储崇煜的消息,八月十三的时候,大黑来了,肚子上还贴着一张纸,笔墨虚浮地写着一行字:跟我说话,求你了。
  储崇煜的字向来齐整有力,能入木三分,今日的字,却浮泛的很,像是笔也握不住,而他的那句话,极尽卑微,近乎哀求。
  黄妙云眼眶都酸了,握着笔半晌,墨水都快干了,也不确定到底回他还是不回他的好。
  若回,也不知道他还做什么傻事,若不回,又忧心他此刻陷入绝境,必定是孤寂冷清,心如刀绞。
  黄妙云到底还是回了一句:妻有孕,今日才见信,上次你说启蒙读三百千千,何谓三百千千?
  墨水干了,黄妙云卷好了字条,塞进一个拳头大的竹编球里,出门让大黑送去。
  大黑咬着球,再不必牺牲肚子上的毛,也不必怕信落入别人手中。
  黄妙云看着大黑远去的身影,稍稍松了口气,储崇煜既能让狗送信,必然还是得了自由,说明事有好转,只是看他笔墨,吃的苦头肯定也不轻。
  储家宅院,储崇煜正在吃药,极苦的治外伤和内伤的药,王文俊牵着狗进来,道:“吃了药,我再把狗给你。”
  储崇煜端起药碗,一口饮尽。
  王文俊这才将狗绳交给了储崇煜,皱眉嘀咕说:“倒成了你的狗了。”
  储崇煜淡淡地瞧了王文俊一眼,王文俊哼笑一下,负手去拜见世子夫人去了,大黑这才将嘴巴里的竹编球,吐了出来。
  储崇煜打开字条,他的腹背还渗着血,血腥夹着墨香味,有种奇异的味道。
  真好啊。
  她又回复他了。


第49章 7.4
  储崇煜托王文俊的福, 逃过一劫。
  临近中秋,王文俊回来过节,听说储崇煜出了事, 他惦记着储崇煜替他救下黄妙云的人情,一打听, 正好是他们家一个族亲, 便出面去探望了人家,听说没有生命危险, 才请家里人, 厚着脸皮硬找对方求情,只当是还了储崇煜的人情。
  王文俊族亲家里多有仰仗他们家的时候, 本就欠着恩情, 不情不愿地答应找储家和解。
  储家理亏, 自是不愿意落个蛮横名声, 借着王文俊的面子, 将储崇煜狠狠地打了一顿,便将事情结了。
  储崇煜吃了好几鞭子,便不再跪祠堂, 回院子里养伤来了。
  这件事还惊动了世子爷, 不过他身在军营, 不曾亲身回来, 也未递回家只言片语。
  下人议论的时候,也都说世子爷眼里并不在乎储崇煜这个儿子, 他们还说, 像这样的忤逆子,在乎他才是给脸了。
  储崇煜躲在院子里耳根子清净,眼不见心不烦, 靠在床上读着黄妙云写来的信,只三五个字,也能看着笑半天。
  外面的事,都没有纸上的事要紧。
  储崇煜从前回信还算利索,这回收到黄妙云的信,却不知道如何回才好,他知道她在撒谎,却不忍戳穿,犹豫再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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