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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他折腰-分卷阅读166

 幸好慕曦跟江洋都给他留了几分面子,尤其是江洋,没有再像之前他喊爸时直接正面杠回去,而是撇过脸轻嗤了声。
  “你们要走么?”沈岁和问。
  一时间竟没人搭他的话,还是江闻上前帮他拎了一大袋,“你去买饭了啊?”
  沈岁和点头,“嗯。”
  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这一声似乎有些单薄,又加了句,“大家昨天都很晚过来,一直都没睡,肯定也饿了,我就出去买了早饭。”
  原本大家已经商议好去外面吃的,正好给江攸宁一个休息的时间。
  但众人看着沈岁和手上那两袋东西,面面相觑。
  辛语最是心直口快,“我们去外边吃,不用准备了。”
  这已经是她能说出来最委婉的话了。
  路童看沈岁和尴尬,“谢谢沈律一番好意,这些东西我们带走去吃。”
  总算是解决了一些尴尬。
  慕承远把他手上另一大袋拎了过来,“走吧。”
  众人点头往前走。
  每个人途径沈岁和身侧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多看他几眼。
  从上到下打量。
  除了辛语,干脆利落地路过。
  那种打量的目光终于消失,众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远。
  沈岁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江闻在最后边走着,想了想还是觉着不太合适,于是回头喊他,“嘿,bro。”
  沈岁和都没回头,他根本没意识到江闻是在叫他。
  他脚步都没动。
  隔了几秒,江闻又喊,“沈岁和。”
  沈岁和这才回过头,“怎么了?”
  江闻:“你吃早饭么?”
  沈岁和摇头,“我不饿。你们去吃吧。”
  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江闻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尔后不知为何叹了口气,“那我们走了,你照顾好我妹。”
  “嗯。”沈岁和欣然应允。
  江闻转过身后,小跑了几步追上去。
  恰好众人在讨论沈岁和。
  “我看着还算不错的一个孩子,怎么就离婚了啊?”江闻的妈叹气道:“当初一声不吭要结婚,这会儿一声不吭就离婚,年轻人的世界我是真看不懂了。”
  慕老师笑道:“那就不看,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担心再多也没有用。”
  “倒也是。”
  “这沈岁和反常啊。”辛语低声跟路童嘀咕,“你觉不觉得他像换了个人似的?原来不是高冷霸道总裁吗?怎么这会儿走起了忧郁王子路线?”
  路童无奈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他这半年好像就上过三次庭。”
  “什么意思?”辛语问。
  “原来沈岁和是个工作狂魔,他一年起码上个二十多次法庭,反正一案接一案,但今年后半年,工作量陡减。我们律所都猜他是因为输了那次官司之后一蹶不振了。”
  辛语:“难道不是吗?”
  路童翻了个白眼,“你看他那样儿分明是把精力落在宁宁跟孩子身上了啊。”
  辛语:“……世界第八大奇迹诞生了。”
  江闻上了电梯仍在想沈岁和刚才的表情。
  很寡淡,甚至可以说无欲无求。
  不过一周没见,他是肉眼可见的消瘦,整个人就像被吸干了精气神儿似的,略显木讷呆滞,江闻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
  上午温暖的阳光从干净的玻璃窗上投射进来,斑驳光影落在江攸宁的脸上。
  她闭上眼睛小憩。
  沈岁和进来后,轻轻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他蹑手蹑脚地进来坐在床边,百无聊赖,于是开始发呆。
  他直勾勾盯着江攸宁的脸看。
  以前也曾仔细看过,但这会儿似乎觉得比以前还要好看几分。
  江攸宁的睫毛特别长,但是不算翘,阳光洒落下来正好把阴影悉数投落在眼睑之下,她的眉毛颜色有些淡,头发也不算多,生完孩子之后,她出了很多汗,这会儿头发都黏腻在头皮上,看着不修边幅。
  但这就是最真实的江攸宁。
  她没有化妆,从脸色到唇色都有些白,右脸颊挨近鼻头的地方还起了个红色的小痘痘,但其余地方的肌肤皆都透白。
  她睡的并不安稳,似乎是梦到了不好的事情。
  沈岁和轻轻抬手,隔着被子拍在她的手背上,像是敲催眠曲的节奏一样,轻轻拍打,直到她的眉头舒缓。
  房间里阳光正好。
  沈岁和忽然勾唇笑了。
  很突兀地,他笑,眼里有光。
  那一刻,他好像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如此平和、温暖,是他理想中的生活模式。
  江攸宁恬静地睡着了。
  他在看着她发呆。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沈岁和的手指将江攸宁乱了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将她的被子往下掖了掖。
  画面在此刻定格。
  -
  江攸宁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她这一觉睡的昏昏沉沉,还有些热,外面气温高,她盖得被子又厚,身上出了很多汗,黏在身上特不舒服,但偏偏不让产妇洗澡。
  慕老师说,起码得隔两天,等去了月子中心后再洗头发洗澡。
  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坐月子向来是个很神秘又很玄学的事情。
  吃得不能太油腻,容易落下病根。
  不能洗头发洗澡,容易落下病根。
  不能受凉吹风,容易落下病根。
  不能太热,容易落下病根。
  反正一切都要把握正好的那个度,不然都容易落下病根。
  江攸宁在生产之前就听慕老师给“科普”过一次,这会儿觉着头发黏腻腻的,浑身难受,都不敢伸手摸自己的头,特想去洗澡洗头发,但她只能睁开眼绝望着。
  因为——
  沈岁和摁着她的肩膀,义正言辞,“不能洗。”
  “我就洗个头发。”江攸宁说:“水温高一点,没事的。”
  沈岁和不说话,只是摇头。
  江攸宁:“……”
  “洗个头发也没事。”江攸宁说:“不然我这样就睡不着了。”
  沈岁和:“你刚睡了一天,睡不着是正常的。”
  江攸宁:“……”
  两人大眼瞪大眼,病房里的战争一触即发。
  江攸宁无奈扶额,“你管得真的很宽。”
  “慕老师说过不能洗。”沈岁和的声音放得温和,但仍旧让江攸宁很暴躁,她这会儿就想洗头发,本来只有一点想,但沈岁和一拦,她就变成了超级无敌想。
  江攸宁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心态,可能是产后叛逆?
  但沈岁和寸步不让。
  “我要洗。”江攸宁说。
  沈岁和:“不能洗。”
  “头发痒的人是我不是你。”江攸宁很气,“你当然无所谓。”
  沈岁和:“……”
  “你别气。”沈岁和说:“慕老师说坐月子不能生气。”
  江攸宁:“……”
  啊啊啊,更气了。
  江攸宁干脆坐起来,被子一掀打算下床,但沈岁和又拽住她,“不能洗。”
  “我就洗。”江攸宁说得笃定。
  沈岁和:“……”
  “你拦我我就气。”江攸宁说:“不拦我我就简单洗个头发,反正都是对身体不好,你看着办吧。”
  沈岁和:“……”
  江攸宁:“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听慕老师的话啊。”
  沈岁和:“……”
  “你等等。”沈岁和把她的腿掰到床上,给她又盖上被子。
  江攸宁生气,“你干嘛?”
  沈岁和:“帮你想办法洗头发。”
  于是,几分钟后,沈岁和从卫生间端来了一盆热水,还拿了洗发膏,他拎了把比床低一些的椅子放在床边,然后把热水放上去。
  伸手试了试水温。
  江攸宁看着他一系列操作,陷入了迷惑。
  “你要干嘛?”江攸宁问。
  沈岁和面无表情,“你不是要洗头发?”
  江攸宁:“……所以呢?”
  “我帮你洗。”沈岁和把试过水温的手拿出来,毛巾搭在肩膀上,像极了理发店的洗头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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