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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相公不好惹/高攀-分卷阅读168

谓:“随你说。”
  向云珠当即改口:“那我告诉娘!”
  “……你赢了。”他有胆不听爹的话,可没胆不听娘的话。
  向云珠得意地翘了翘鼻子。
  项珪不由得又捏了一把她的鼻子,偏她又不能叫,只能捂着自己的鼻子愤愤地瞪他。
  项珪则是心情大好地顺手拈了桌上盘中的一只小小的月团一整个扔进嘴里。
  在以往,他是绝不会主动想要吃这入口甜腻腻的月团,倒不是因为他不喜糕饼这一类食,而是自小到大被宣亲王妃做的月团给虐怕了。
  他们兄妹四人一致认为他们娘做的月团那不叫月团,那叫石头,项珪更是在幼时的一次仲秋夜被宣亲王妃做的月团磕崩了牙!他至今都还记得那钻心般的疼。
  别个家吃月团是品尝美味,他们家吃月团那是痛苦不堪!尤其还不止是只吃半个一个,每回爹都死死盯着他们吃完娘做的月团不可!
  如此这般,宣亲王妃直以为自己做月团的手艺愈来愈好,于是每一年仲秋的月团都做得比昨岁的多,是以每年仲秋分到他们兄妹各自手上的“任务”也就愈来愈多,项珪与向云珠每回都是含泪吃完的,这让宣亲王妃更是以为自己做的月团已经好吃到让孩子们热泪盈眶。
  后来,宣亲王妃就不仅仅是仲秋做月团,平日里无事之时偶也学着下厨,她那灾难般的厨艺可想而知,偏生宣亲王是个“我媳妇儿做的样样都是好的!”人,导致宣亲王妃对自己的厨艺存在了深深的误解,而在宣亲王的声色俱厉下,项珪兄妹几人真真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都说不出。
  项珪本以为自己替宣亲王前去藩地戍边后便不用再受宣亲王妃厨艺的荼毒,尤其是那能成为他噩梦的月团的“虐待”,谁知他还未来得及高兴,宣亲王就有言在先:若军中无要事,每年仲秋都必须回来陪他与宣亲王妃过,不可寻借口不回,否则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不过好在宣亲王妃教训了他,道是藩地路途遥远,为了一个仲秋就让孩子来回折腾像甚么话,宣亲王不敢反驳,项珪这才幸免于难。
  至于他今年不在府里过仲秋,他已经事先同宣亲王妃说过,宣亲王妃同意了,他才敢离京,否则他可不敢在这事上拂逆宣亲王。
  他们的爹一旦生起气来,难哄得很!
  向云珠也为自己在山中静修三年不用在仲秋夜吃宣亲王妃做的月团而开心不已。
  向漠北三年之前又搬到了这静江府来居住,宣亲王府这些年的仲秋节就只有项璜夫妇陪着宣亲王夫妇过,远在他处的项珪与向云珠都会在这一天对自己的大哥大嫂深表同情。
  而项璜自小到大都是个懂事孝顺的,不似项珪这般从小就没一日不将府上搅得鸡飞狗跳的令人头疼,是以哪怕宣亲王妃做的月团再如何难以下咽,他都能含笑吃完,他的妻子自然也就是夫唱妇随。
  照说项珪见着月团当不会想着要吃才对,但他这会儿却是吃了,一则是因为他饿了,另一则是盘中的这月团不似他见过的所有月团那般做成老大一个,而是做得只有小儿拳头那般大小,上边的压花还不是常见的繁花,而是一只正在吃月团的兔子,小巧精致又有新意,瞧着便让人有食欲。
  而当项珪随意地将这个小月团扔进嘴里嚼起来后,他的目光瞬间亮了,一脸惊奇地转过头来看向云珠,像是遇着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大事似的。
  他还未说话,向云珠便知他为何而震惊,当即笑眯眯地告诉他:“二哥,小嫂嫂做的月团是不是比娘做的月团好吃得很很很很——多?”
  她将一个“很”字道到换不过气来才停下,可见她是有多嫌弃宣亲王妃的手艺。
  项珪点点头,一个接一个地将盘子里的小月团全都扔进了自己嘴里,向云珠在旁给他看茶,不叫他噎着。
  这小月团不仅皮酥,馅儿也不腻口,不仅有甜口的,还有咸口的,更有甜咸混合的,很是好吃。
  娘的手艺和起比起来——不,是根本没法儿比。
  项珪给孟江南加上一分满意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很好。
  项珪嚼得飞快也咽得飞快,边吃边问向云珠道:“方才那个小豆芽是何人?”
  小豆芽?向云珠脑子转了一下才知项珪指的是阿睿,忽觉得她二哥眼神还挺精准的。
  小阿睿乖乖不就是像颗小豆芽儿一样?
  向云珠笑道:“小阿睿呀!”
  无论是她还是影卫给宣亲王夫妇的去信上都已经写过,向漠北娶的小娘子带着一个四岁多点大的孩子。
  无人觉得不妥,更无人反对,只觉诧异而已。
  当初宣亲王与宣亲王妃结为连理之时不就是一人都拖着一个小拖油瓶?
  也因着这般,曾身为拖油瓶的项珪对他这个小弟妹才更觉好奇。
  于这世上,一个尚未婚嫁的女子将一个孩子养在身旁是需要顶天的勇气的,既要受得住世人的冷眼与唾骂,又要受得住日子的困苦与艰辛。
  而也正是因为宣亲王夫妇成婚时就各自带着项璜与项珪的缘故,当初向漠北要娶孟江南时,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向寻与廖伯,都不曾觉得孟江南带着一个小阿睿有何不妥。
  尤其阿睿还听话懂事又乖巧。
  “那孩子似乎教养得挺不错。”项珪接过向云珠递来的茶盏,仰头就是一口饮尽,如同饮酒而非饮茶,不吝夸赞道。
  “小阿睿可懂事得很!”向云珠用力点点头,“小嫂嫂将他教得很好,比二哥你小时候乖巧得多多多多了去!比大哥还乖巧呐!”
  关于项璜与项珪幼时之事,向云珠都是听宣亲王夫妇以及红缨说的,说项璜自小到大都是懂事又听话孝顺,项珪则是皮得成日上蹿下跳,像极了一只猴,没一天是让人省心的。
  当初宣亲王送二人入国子监读书,一月下来项璜那处他是日日都得到讲学夫子对项璜的夸赞,不是夸其才思敏捷,便是赞其写字极有风范,而项珪那处,他则是日日收到来自夫子的怨念,不是项珪和人打架了,就是项珪又和人打架了!夫子就差没将“求您将他带回去,我等伺候不起了”的话说出来。
  最后,为了其他学子能够安安心心地念书,宣亲王只能将其领回家请西席,可便是西席都不知换了多少位,以致后来都无人敢到宣亲王府来当西席。
  所以项珪自小到大不知挨了宣亲王妃多少竹鞭子。
  项珪没法反驳向云珠,他如今回想自己年幼年少时的所作所为,着实觉着自己顽皮又难教。
  于是,他心中给孟江南的满意分又加了两分。
  共八分了。
  啧啧,连他这么个觉得女人麻烦又麻烦的大老粗都觉得他这个小弟妹好了,也难怪三弟会喜欢。
  当项珪将最后一个小月团塞进嘴里时,他耳朵微微动了一动,下一瞬只见他扔下已经喝空了的茶盏,飞似的回到厅子里,歪在了圈椅里,闭起了眼。
  向云珠见状,也飞快地将手里被项珪喝干了的茶壶放下,回到了厅子里,坐在项珪对面的圈椅里,绷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少顷,只见孟江南回到了前厅来,看一眼尤自昏迷的项珪,又看向向云珠,问道:“小满,他怎样了?”
  向云珠摇头,一本正经道:“没醒,看着也没死,呼吸比方才缓了不少,应该是……快醒了?”
  孟江南:怎的觉得小满的话听起来怪怪的?
  项珪:谁说我快醒了?我还能再昏半个时辰!不,是一个晚上!
  孟江南又看向歪在圈椅里的项珪,忽然发现他嘴角边沾着东西,前边好像并不见有呢?好像是……糕点的碎沫沫?
  她蹙起眉正要再细看,小秋端着煮好的甜茶也到了前厅来,对向云珠道:“小姐,您要的甜茶。”
  孟江南自然而然地看向小秋,项珪趁此时候迅速地抬手擦了一把嘴,待孟江南再看向他时,他嘴角已经干干净净,让孟江南直以为自己方才是看花了眼。
  小秋将甜茶放到向云珠手边的茶几后便又到院子里继续收拾东西。
  当她瞧见本是盛满了小月团的盘子现下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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