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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认命吧-分卷阅读120

叫人看出什么,但一想到自己方才毫不掩饰的叫声,宣帝便觉水中会不会现出异色已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了。

他倚在谢仁怀中,双腿仍旧如方才一般大敞着,由凤玄取手巾蘸取清水为他从由到外细心清洁。正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内侍的尖声奏报:“凤公不知何故进了御花园,见此处步障,便要过来进谏……”

凤玄惊得手中布巾都掉到了地上,不待宣帝说话便连声喝道:“万不可令我父亲过来,劳公公想法将他引回宫去,我亲自向他解释……”

他声音未落,外头便响起一片内侍的声音,夹着凤玄之父劝谏宣帝节私欲、减游宴的劝谏,当真是惊心动魄。宣帝急得直要自己穿衣服,只是手臂无力抬起,再急也只能等着两位爱卿服侍。凤玄也是六魂无主,一面替宣帝更衣一面低声自语:“我父亲脾气极烈,若叫他见着这景象,挨打还是小事,我以后怕是真要被族中除名了……”

宣帝虽然无力起身,却还有心安慰他:“不必担心,你父亲进不得此步障。再说你是朕的妃子,君臣之别的如天地,天下间有谁敢将你除族?”

谢仁扶着宣帝,慢慢替他着罗衫,顺便看凤玄的笑话。岂知还不等他笑得开怀,外头便传来个叫他再也笑不出来的声音:“陛下,谢老夫人过来寻德妃,眼下也快到御花园外了。我们劝她外命妇不可随意见驾,她却说有事要当面嘱咐德妃。”

谢仁激动得险些没站起来,只是手往下按时按到宣帝身上,才又回过神来,故作淡定地说道:“陛下,家母一向不干碍我侍君,今日过来许是有此家中私事要说,我先去见她一面。”

宣帝看他心神不属,连衣带都险些系错,便同样安慰了两句:“老夫人若骂你,只管说是朕的主意,你已是宫人了,万事皆由朕主宰,朕定下的事岂容外人置喙!”

安慰罢了,又怀着几分庆幸对二人说道:“你们的父母都在宫中,随驾极是不便,以后仍各居本宫,不必急着讨好朕。朕与你们的情份,也不是靠色相,而是以心换心而来,岂会因为几日不能宠幸便淡薄了。”

虽然情份不会淡薄,但只能眼看着旁人吃到,便是吃亏了啊。两位宠妃暗自扼腕,无奈家教森严,比皇权还威重,各自整理仪容后,就追出步障,将祸水引离宣帝。至于回去之后如何受的教训……反正也受了半辈子了,之前已吃过了甜枣,再打这一竿子也不觉太难受。

凤玄与谢仁离去之后,宣帝仍旧有些腿软,便一手支颐,半坐半卧在毯上继续饮酒。过了一会儿,王公公忧心忡忡地探头进来,暗暗盯着宣帝腿间之物问道:“方才凤公不曾打搅陛下吧?要不我再去请皇后或是淑妃大人过来伴驾?虽然后妃是男子,有孝养父母之责,但进了宫就是皇家之人,哪有外臣就敢管皇家事……”

宣帝面上装作无事一般喝着酒,心底却是长出一口气——看王义的模样,仍旧以为他是居于人上者,面子大抵应当是保住了。至于别的细枝末节……他将脸一沉,肃然吩咐道:“今日之事不可叫外臣知道,待会儿叫人去德妃与贤妃宫中赐珍宝药材,以示朕的宠幸。顺便叫阿仁在宫中多歇几日,除上朝之外都不必勉强自己,告诉他朕这些日子不会召人侍寝。”

王义低头应喏,问宣帝可要回宫。宣帝哪里走得动,便装作耽于宴乐,吩咐他:“再叫人备些酒菜,带新衣来与朕换,朕还想再这里清静一阵。”

王义退下后,他又取水洗了手脸,平定_0_xia_0_ti内燥热,渐渐恢复体力,终于能重新站起身来。过不多久王义带着衣服归来,在步障外通报,宣帝声音已平缓下来,极自然地说道:“衣裳拿进来就好,朕自己换上。”

圣旨才下,从锦幔外缓步走进一个人,身着紫袍,手上捧着一叠衣物。那人径自走到宣帝身旁,一手扶在他背后,压低声音道:“我若不来,七郎怎么上得了辇?多亏宫中有解酒圣药,更亏得王总管对皇上与我这个皇后都忠心耿耿,生怕七郎还有什么不便之处,特地叫我来……”

他把手中衣物抖开,从后头将宣帝裹成了粽子,两手一抄便把他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七郎当初与我在宫中相会时那般小心谨慎,有了新人到底不同。”他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带着温热的呼吸喷在宣帝耳边:“七郎这么喜欢凤学士的宴会,我也能弄出来,你略等两天,我定然弄出个比凤玄更好的花样来。”


96、后攻·真乱传6

天子与臣子不同,是没有休沐日的。把那两位不知尊卑的爱妃各自禁足后,宣帝还是要去上朝,下了朝更有许多急报等着他。韩翼刚奏过百越平定之事,岳太尉便来问今年减赋之事要不要恩及彼处;探讨过农事,陆琦也不甘寂寞地将通西域的计划与人选递了上来。

通商西域是宣帝打上辈子就十分看重之事,接过陆琦奏报后,又召了三公与淳于嘉共商大计,认认真真地讨论了一下午。欲派人打通西域,使团中不仅要有通晓西域风俗的使节参赞,更少不得一队武力高强的勇士护卫。

唐时王玄策出使西域,险些被天竺一处小国君主所囚,若非他本人勇武过人,又有尼泊尔王借兵相助,怕是那队使团都不能全身而退。虽然夏朝如今强盛,也难保异域小国中有些心怀险恶、不惧天威之辈,所以使团中最好也要带个能征善战的骁将。

只是这人选不大好定。

西南两边虽然打下来了,还未曾真正长在身上,留在那里的将领都不好动,京里却也没什么得用的人。倒是宫中这些后妃人才济济……

宣帝向下头扫了一眼,却见众臣都低头思考,唯有淳于嘉与他对望一眼,目光中满是贪恋之色,似乎此处并非朝上,而是后宫了。宣帝蓦然想到前几日那场游宴,真有种把爱妃们都派出去的冲动,但想想还是作罢,有些遗憾地将目光偏开,向众人宣布:“此事还需再行计较,众卿且先回去,明日朝上再定人选吧。”

众臣退下后,淳于嘉却独自留在殿中,步步走向玉阶。宣帝一手支颐,身形放松许多,懒懒问道:“幼道可有什么事要回朕?”

淳于嘉看着宣帝毫无仪态的坐相,便猜得出他被禁足这几日,宣帝又不知宠幸了别人多少回,心下不禁有些发酸。不过后宫中毕竟不只他一人,此事到底也没甚理可讲,便将之抛至脑后,问宣帝:“方才我观陛下神色,似乎胸中已有人选?我这里其实有个可用的人选,只是怕提出此人,皇后心里会有芥蒂……”

“我心中会有何芥蒂?”一声爽朗中带着丝丝威严的话语从殿外传来,朱煊已推开大门入殿,大步走到宣帝面前:“方才我听内侍说起陛下召集众臣在此议事,要派人去西域?”

淳于嘉道:“不错,正是因使团当中需要派一员惯经沙场的将领同行,陛下才召了我与众位大人在殿中议事。我以为皇后之弟朱恒眼下正留在京师,又有出人勇武,正堪担当此事,皇后以为如何?”

朱煊讶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宣帝,见宣帝也是一副沉思之状,心中便有了底,洒然笑道:“将士为国效命是自然之理,我当初也常在宣大边关作战,难不成比做使节还危险?至于一去多年……男儿志在四方,又不是女子,养在深闺一辈子不必见人。”

这两人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宣帝的问题,宣帝便也放下心中忧虑,先回宫陪着小皇孙用过午膳。至于淳于嘉禁足之事,本来也是虚的,宣帝并不指着能把他彻底关住,只想叫他长长教训,别在外臣面前坏了自己的面子。

因此午膳时朱煊与淳于嘉都是一体留在会宁宫用的,饭罢宣帝便将太孙送进凤玄殿中,叫他好生在殿中陪伴太傅,多学些有用的东西。朱煊笑道:“七郎倒真不忘了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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