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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蝉-分卷阅读22

隆重些为好,二弟不巧出了公差,幸还有三品大员九弟可随去撑场面。

用罢早膳,天已大亮,萧云彰去净房洗漱后回来,换上一身簇新的宝蓝云纹直裰,林婵替他系好革带,盘了个最简单的带结,后退几步打量,有些儿难看,遂红着脸嗫嚅道:“还是叫绮雯来罢,她手巧,前朝给你系的寿字结很别致。”就要吩咐小眉去唤人。

萧云彰摆手阻了:“这样很好!繁琐复杂的扣结更适宜少年郎,我已过爱花俏的年纪。”又道:“不过我的气韵风度,也从不倚仗这些表显。”

瞧这话说的实在不知羞,林婵抿唇笑着看他,恰听见福安隔帘栊禀:“大老爷和旻少爷从祠堂而来,在院门前候着爷哩!”

萧云彰离去后,林婵剥了颗桂花糖含着,忽然发现搁在绣凳上的一块福牌玉佩,本该吊在他腰间的,连忙拿起追出了房。

萧云彰迈过院子门槛走下踏垛,萧肃康和萧旻站在花树下说话,欲待往前,忽听背后有人唤他,回首却见林婵快步靠近过来。

他也没问,侧过身躯,只背着手噙起嘴角静望她。林婵走到面前,微喘气说:“九爷忘记戴玉佩了呢!”一时顾不得旁的,垂颈把穿玉佩的绦子绕在指尖,再摸索到他腰间的革带穿个圈儿打结。已然忘了_0_qing_0_tian_0_bai_0_ri之下,这样的动作是有多亲密。

萧云彰不易察觉地瞥眼睃过那棵花树,再暗自收回视线,凝视在林婵的头顶,别着一枝银镀金镶宝石蝴蝶纹簪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林婵把玉佩挂好方心落定,抬起头却见九爷俯首凑近,一时怔住,待省过神,唇瓣已被他炽热地亲吻着,连忙用手推他,却被攥住手指难动弹,摇头躲避也不及,他的舌伸进了她的嘴里,前时才吃过龙井雨前茶,舌尖有一股子淡淡的甘涩,但很快就散尽,因为她嘴里太香甜了。

萧云彰直起脊背的时候,那颗桂花糖已含在他的嘴里,摸摸她的脸颊,嗓音有些沙哑:“回房去罢!”

哪里还要他提醒呢,林婵推了他一把,转身就走!

他面庞浮起淡淡的笑容,直到扇门把一缕阳光阖拢在门缝内,才扯扯袍摆,走近看戏多时的萧肃康父子。

萧旻拱手作个揖,叫了声:“小叔。”萧云彰颌首,萧肃康清咳一嗓子:“虽体恤你新婚燕尔,但主子该有的恃重不能丢。”

萧云彰笑着没说甚麽,两人并肩穿过翠_0_se_0_yu滴的竹林,萧旻不远不近的跟随,表面不显,心底却是翻江滔海难平静。

时至今时他还有些浑浑噩噩,仿若行在一场梦里,十分的不真实。

五年前林婵一家离京调往南方前的一日,曾上门来拜访,他避过小厮的耳目,悄尾随在她身后至园子里,看她支开随身丫鬟,走至一株红海棠前,忽然回头看向他,笑问:“你要跟我到甚麽时候呢?”

他走到跟前才说话:“我想与你往浙江去。”

她摇了摇头:“你是萧府的嫡长孙,肩负光宗耀祖之大任,读书科举,金马玉堂,哪有功夫顾念儿女情长。”

他其实知道那任性的话也不过说说而已,去掐那朵娇艳的海棠,她想阻止已来不及,跺脚道:“好花不堪采,你由它多活几日罢。”

他不管,抬手把花簪她鬓上,低声说:“阿婵,我整日为你茶饭不思,时时盼你来萧府玩耍,可天意不遂人愿,这一别不晓何年再见,但得想起,这颗心便痛如刀割。”

她红了脸,稍顷道:“你这话着实不吉利,我俩婚约在身,待及笄就来京嫁你,不过四年光阴,你有何等不得的!就怕到时.....”她顿了顿,有些扭捏地:“到时你先把我忘了。”

“岂会呢。”他拍拍胸脯保证:“我今生这颗心都是你的,你若不信,现在就剖开给你看。”

她便笑靥如花,想说甚麽又咽回去,咽回去又想告诉他,揪着衣角半晌后,才轻轻说:“我的这颗心也是你的.....这辈子只嫁你.....”

余光瞟见丫鬟走过来,连忙拔掉发上的海棠花、往他身上一丢,提起裙摆跑走了。

他以为她会甘愿放下正妻的虚名,要与他永远在一起,因为她绝非一般世俗的女子。

那个说这辈子只嫁他的女孩儿,却在两个月前嫁给了小叔叔。

他躲在翰林院不回,一直恍恍惚惚不愿相信。

但方才看见小叔叔俯首亲吻着她,她顺从地仰颈承受时.......他的心,真的碎了。


PO18捕蝉(古言)第肆壹章 订亲(加更)
第肆壹章 订亲(加更)
马车及运彩礼的板车渐停,萧肃康等三人一眼便见徐炳正站在府门前亲迎,他又矮又瘦,穿沉香色深衣,精神却十分矍铄。

萧肃康带着萧旻走至他面前,彼此相对行礼,待礼毕,萧云彰方上前作揖寒暄。

徐炳正看见他显惊喜,微笑道:“往昔三番四请你都不肯赏光,今日贵脚踏于陋地,实乃蓬荜生辉!”

萧云彰从容回答:“徐阁老过谦,非下官不来,实在是公务缠身不得闲。”

徐炳正没再多话,仅一笑了之。

一行人来至花厅,厅内已坐满了当朝_0_gao_0_guan权贵,但闻语笑喧阗,茶香烟绕,面上总是绽满喜庆。

筵席南北开桌,徐炳正、萧肃康及萧旻坐北面主位,萧云彰与大理寺卿王昌烆为主宾列南席,其他众人等按官品叙坐,倒是井然有序,不肖半刻即安置妥当。

王昌烆前时去两江纠察百官业绩,一晃三月过,昨夜半才归,并不晓城中大事,有心将家里的五姑娘许配萧云彰,一为拉拢他成为徐炳正的羽翼,二也看重他的才能,应是难得良婿,遂亲自斟酒与他叙礼,一面道:“今日得沾萧家的喜气,明日我王府定也有姻缘大成。”

萧云彰不疾不徐,仰颈将酒吃尽,状若不经意问:“王大人此话怎讲?”

王昌烆满面春风得意:“明日我进宫面圣,你与我家五儿的婚事自会有个眉目,能得萧贤婿是我此生的大幸。”

萧云彰心底冷笑却不表,待他乐完,才慢慢道:“谢王大人抬爱,只不过两月前,我已明媒正娶林之尧之女为妻!”

王昌烆嘴边笑容未褪,眼露惊讶之色,半信半疑:“当真?”

“我从不打诳语。”

听得这话,王昌烆开始发急,抬首问徐炳正:“徐阁老,萧侍郎真得已成婚配了?”

众客皆哄笑起来,有人插话道:“婚姻大事岂非儿戏,这怎会有假!”

王昌烆心生不悦,一时没了分寸,话直朝徐炳正撒去:“徐阁老明知我奏请皇帝赐婚,你怎地也不阻拦?”

众客暗觑徐炳正的反应,徐炳正很淡定,甚还笑了笑:“我效忠皇帝整顿朝纲,操持政务引导民生,难道还要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面色蓦得一沉:“王大人醉了,扶他去宿房歇息。”顿时三四锦衣卫迅捷而来,将他胳臂往肩上一搭,不由分说就架出花厅而去。

众客顿时鸦雀无声,徐炳正平静道:“王大人酒醉,与汝等不相关,今儿小女订亲的好日子,你们自在吃喝不必拘礼。”待气氛复又热闹起来,他看向萧旻问:“你在翰林院自觉可有长进?”萧旻的心一沉,犹暗自斟酌时,徐炳正笑了笑:“我不过随便一问,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

谁不知徐阁老字字玄机从不废话呢!萧旻嗓音绷紧,起身作揖回话:“翰林院专司笔札文翰,负责制诰、修史、文翰等事,我随学士杨大人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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