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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蝉-分卷阅读85

楼伺候林婵穿衣梳洗。

林婵照镜子,鬓角沾着水珠,她往袖里一摸,问月楼:“要有见到我的帕子?鹅黄撮穗、绣着莺莺拜月。”月楼说:“不曾见。”

让小眉和春燕把房里乃至旮旯处都细细翻过一遍,并没发现,她俩又到院中寻过,还是没有。月楼道:“或许落在了马车里?等福安回来我且问他。”

林婵眼前浮出马车里_0_yin_0_luan的一幕,面庞倏得红了,羞于再言,拿了另一条雪青帕子来用,起身坐到桌前用早饭。

小眉端了碗滚滚的螃蟹白鱼汤到她面前,林婵微怔,问道:“怎一大早就吃起荤腥来?”

月楼笑道:“是昨儿老太太赏的。”

林婵嗯了一声,拿起调羹尝了尝,滋味虽鲜,却觉腥味更重,抿了两口不吃了,让春燕端去给生病的青樱。

一个婆子隔帘禀报:“丁侍郎府中的三小姐来见夫人,现至二门处。”

她来做甚麽?林婵暗忖,却也不表,只道快去请进来,继续香茶漱口,洗了手,想想索性起身出院去迎接。

而此时徐巧珍也坐在桌前用饭,昨晚萧旻宿在她房里,她慢慢吃着燕窝粥,心情很是安逸。

嫣桔挑帘进房,借故支走跟前伺候的两个丫头,待房中无人,她凑近巧珍身边,摒眉睁眼,神色紧张,压低声地说:“奶奶,可不得了。”

“天塌下来不成。”巧珍并不在意,甚还笑着问。

“也算_0_ba_0_jiu不离十了。”

巧珍看向嫣桔,鲜少见她这般,放下粥碗,遂蹙眉道:“还卖关子,快说!”

嫣桔从袖里掏出一条帕子递到她面前:“奶奶可晓这是谁的?”

巧珍一眼便认出:“林婵的。”以前走的近时,见过她时常用......心底生怒,叱喝道:“你个贱婢,竟敢偷藏她的帕子!”

“我偷她的帕子做甚麽!”嫣桔连忙分辨:“奶奶可记得昨晚老爷身上被鱼汤泼了?”

“怎不记得!”巧珍瞪她一眼:“我命你回房拿干净衣裳替他换下。”

嫣桔接着道:“老爷换过衣裳,我拿着脏污的去净房给了粗使婆子,那婆子在袖笼里掏到的,她以为是奶奶的,晨时颠颠地特意送了来。我唬得六神五主,不敢自作主张,只知赶紧来禀报奶奶。”

巧珍的额上青筋不停跳动,浑身僵硬,手足生冷,稍顷面色铁青地问:“你说,她的帕子怎会在爷的袖笼里?”

嫣桔不敢乱说,嗫嚅道:“或许她不慎丢在园子里,被老爷捡着了。”

巧珍怒笑一声:“可真是巧,_0_qing_0_tian_0_bai_0_ri朗朗乾坤,咱们爷谁的帕子不捡,偏捡她的?即便是丢落在地,依他那少爷脾气,躲闪都不及,岂会随便捡了搁身上?他怎晓得这就是林婵的帕子?”脑中已然补上一场两人密会私相授受的大戏,再看那帕子叠的方方正正,必是小心翼翼地爱护,顿时觉得双目一阵刺痛,咬得银牙咯吱咯吱作响:“咱们爷真是两面三刀,当我的面儿说与她再不相干,背地里干这龌龊勾当。”又恨的不行:“林婵这无廉耻的小_0_yin_0_fu,我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巧珍闭闭眼睛,让嫣桔斟茶来,嫣桔不敢怠慢,她连吃了几口,胸前急促的起伏总算渐平,丫头隔着帘子禀:“二姨娘来给夫人请安。”

此刻哪有见她的闲心,摆摆手,嫣桔便大声道:“奶奶无空,让她回罢。”

待廊上没了声响,巧珍想了会儿:“这_0_jian_0_ren可有里应外合的帮他们?”

嫣桔心底本就痛恨绮雯,此时无事都要生出事来:“一定有她的份儿,没她在两边通风报信,这桥怎麽搭得起来?”

巧珍忽得站起身朝外走,一面儿冷笑道:“这样婶侄悖德_0_luan_0_lun的事儿,光我俩知晓怎行呢,总也得让九叔叔当个明白人,你说是不是!”


第壹伍玖章 和乐
林婵在园中慢走,不多时光景,丁芳后跟着贴身丫鬟迎面而来,还有两个婆子,抬着一个竹筐儿。

俩人彼此寒暄过,丁芳指着那筐儿:“有远亲送的扬州大螃蟹,我想你曾在南方住过,应欢喜吃的,就挑了些大个的送来。”

林婵称谢,又道:“丁小姐遣家仆捎个口信便是,还麻烦你亲自走一趟。”

丁芳笑着摆手:“不麻烦,其实是我在府里憋闷坏了,想出府透口气,遂巧借此之故。”

林婵喜她坦率,命小眉领那两婆子往厨房去,先蒸几个来用,一面儿带她回院,丁芳道:“不忙,虽已入秋,这园子里的景致却好,让我看够再走。”

林婵便与她一路慢赏,园中各色菊花盛绽,松柏依旧苍翠,倒是有两棵柿子树落了一地的枯叶,枝桠结满柿子,像挂着红彤彤的灯笼。

丁芳仰颈觑眼望有稍顷,奇怪地问:“这柿子都红了,怎不打下来吃?”

听林婵解释:“老太太慈悲为怀,念着天冷萧瑟,不妨留给鸟雀啄食冲饥之用。”她吐吐舌头道:“我府里那些树上的,都被我拿长竿打光了,罪过,罪过!”

林婵笑了笑。说着话走至荷塘边,但见满塘残荷颓枝败叶,仆子正踩在淤泥里挖藕,三五婆子把又粗又长的藕段搁进水盆里仔细搓洗的雪白,再削皮切成一片片摆盘,其中个婆子端来,笑嘻嘻的见礼,一面道:“这藕才从塘里挖出最水嫩,吃口生脆,夫人请尝个鲜儿。”

月楼接过盘子,林婵请丁芳先拿,丁芳拈了片放嘴里嚼,眉开眼笑直夸赞:“确实不俗呢,我那府里厨子尝把藕拿来拌炒腌酱,我不大喜欢,却原来生吃最好,脆脆的,淡中有股子鲜甜味儿。”

林婵见她喜欢,命婆子多洗净些莲藕给丁芳带回去,又笑道:“我在浙江府时,每逢秋令,有个厨婆子最擅做一道桂花糖藕,又甜又糯,百吃不腻,我嘴馋,向她讨得做法,待我闲时做了,再给你府上送去。”丁芳咂咂嘴唇,眼底满是期盼地说:“不好,你捎个信到府,我来找你罢!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一众皆捂嘴笑起来,林婵尝了两片藕就不再吃,丁芳索性接过月楼手里的盘子,坐在石墩子上。

但见几点飞鸟,扑簇簇归落柿树,听得雁鸣,抬眼,一行界破青天。林婵收回视线,心底有些了悟萧九爷前世为何会娶丁芳为妻了。

她天真娇憨,心地单纯,是朵用金汁玉露浇灌的花儿,任谁不欢喜呢,连她也心生好感。

在她身上,林婵甚能找到自己十来岁时的影子,也曾这样肆无忌惮的活过,她暗叹口气,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其中的冷暖滋味,也就自己知道。

徐巧珍和随身丫头嫣桔沿着青石板路匆匆地走,徐巧珍倏得放缓脚步,紧盯着前面说话的俩人,瞧她看见了甚麽,竟是林婵、和丁芳。

她嘴角撇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真是有趣的很,萧九爷前世的妻,今世的妻,难得齐聚一堂了。

“瞧这是谁呢?眼熟的很。”徐巧珍走近,给林婵见礼,朝丁芳打量:“丁小姐可是稀客,既然来了,怎不去我那里坐坐?”

丁芳和徐巧珍从前吃宴见过数次,是相识的。

丁芳客气地笑道:“我这才进府门呢,待和萧夫人说完话儿,若时候尚早,再去拜见你。”

徐巧珍也笑:“丁小姐的年纪算来已够婚配,不晓许了哪家才郎?”

丁芳摇头:“还不曾许谁。”

徐巧珍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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