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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蝉-分卷阅读89

不瞧,把藤拍朝地上一摔,就朝明间去。

萧旻后脚跟过来,嘴里问:“小蹄子,乞巧节你拿走我脏污的袍子,可一并顺走了甚麽?”嫣桔斜着眼回:“我能顺走爷甚麽?”

萧旻也不响,把她一把摁在窗牖上,手往她袖拢里掏,只掏出一方海棠红锦帕,他道:“那个帕子呢?鹅黄撮穗、绣着莺莺拜月。”嫣桔说:“你想我告诉你,先答我一个问题。”萧旻不恼反笑道:“我不打你,你倒先乖张起来,你说要答什么?”嫣桔问:“那帕子可是九夫人私授给你的?”

萧旻哼一声:“是又如何?你还不快还我!”嫣桔咬着牙根道:“你俩做的不伦事,倒叫我挨打!帕子被夫人收了去,你找她讨去。”萧旻心一紧,松了手,慢慢道:“一准是你为邀功给她的!”嫣桔冷笑:“我是夫人的陪嫁丫头,不给她,难道给爷您不成?”

萧旻道:“我见你也大了,合该是配小子的年纪,稍会我就跟夫人提,免你一趟两趟的作妖,弄得皆不安生。”说完甩帘子走出门,回到房里,徐巧珍正倚着矮榻做针线,听到声响眼也不抬,不理他。萧旻心里有鬼,挨到她身边坐下,巧珍道:“你离我远些,绣花针可不长眼,一戳一个血眼子。”萧旻偏凑近她,咧嘴笑着:“你戳,你戳,就怕你不敢。”

巧珍偏起了性子,真拿针朝他手面戳了一记,萧旻唉哟叫唤,巧珍说:“叫你来招惹我。”脸色倒和缓了些许。

萧旻又问:“你在绣甚麽?”巧珍冷笑地嘲讽:“不绣帕子绣甚麽?我可比不得谁招人疼,今儿这个送明儿那个送的。”

萧旻坐到榻边的椅子去,一面执壶斟茶,一面道:“方才嫣桔同我说了,不就一方帕子麽!实话与你说罢,是我在园子里捡的。”

巧珍把针线扔进箩里,抬高声儿道:“你当我这般好骗!你的性子谁不知晓呢,是会随便捡别人用过的帕子的人麽?会叠得方方正正拢在袖里?你趁早实说,从前已往,你同她私会有几遭?除送帕子,还送了旁的没有?你一五一十坦承,我便算罢,但凡要耍心眼瞒过一个字儿,我就去找老太太和娘家爹爹作主。把这桩_0_luan_0_lun的事儿闹闹大,撕了那_0_yin_0_fu的狐狸皮,自此后再没脸见人。”

萧旻有些不耐烦了:“说甚麽混话,早同你讲过,她自嫁给小叔后,与我就再不相干。”巧珍紧盯着他的脸庞:“你还骗我?”萧旻把茶盏往桌上一顿,蹙眉冷道:"没有的事怎麽认?也同你父亲那般要屈打成招麽!"巧珍顿时眼眶一红,说道:“我晓得你怪我父亲、拆散了你那桩好姻缘,但如今你官途顺畅,还不多得他提携,总是没亏欠你甚麽,男儿志在仕途,岂只顾儿女情长,这般你还再怨,不妨休掉我算了。再不但那罪名儿!”

萧旻沉默稍顷,复又坐她身畔,微笑道:“我说一句气话,你就扯到休妻,各退一步,大家太平。”

巧珍还欲要说甚麽,就听小厮萧乾隔着帘子禀道:“宫里公公来传旨,命老爷即刻进宫!”

萧旻乍然失色,不确定地问:“只我去麽?”萧乾答:“不止老爷,还有大老爷和九爷。”

他又问:“那公公可有透露一二?”萧乾又答:“大老爷有问,只道不便多说,去了便知。”

萧旻撩袍起身,他已晓将会发生甚麽,让巧珍把自己官服取来,没见动静,抬眼看她神情恍惚,似惊又喜的样子,奇怪道:“你怎麽了?”

巧珍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臂,脱口而出一句话儿。

“你说甚麽?”萧旻脊背倏得僵直,眼底掠过一抹不敢置信。

巧珍敷衍说自己不过胡乱猜测而已,不再多话,趿鞋下地伺候他穿戴齐整,再送出房。

嫣桔抱着晒暖的被褥进来,眼睛红肿,显然才哭过,巧珍斜瞟她道:“还在怪我打你?把这薄荷膏拿去涂了,两三日便悄下去。”

嫣桔摇头:“不曾为这个哭!”

“那为甚麽哭?”巧珍忽然笑了:“老爷提及把你配给萧乾那小厮,可是为了这个?”

嫣桔“扑通”跪在她脚前,哭着说:“我就是死,也不要嫁他。”

巧珍扶她起来,抿唇笑道:“你答应我还不肯呢!”觉得房内变得昏蒙蒙的,朝窗牖望去,外面不知何时阴云密布,凉风狂作,她喃喃轻言:“要变天了!”

第壹陆陆章 祸福
萧云彰进宫后,接连五日未曾回来。

林婵一直不得信儿,心底甚挂念,晨时去给萧老太太请安,秋桂道还在洗漱梳妆,遂来到卧房旁的起坐间里,李氏、窦氏、潘氏等女眷正围桌吃茶,巧珍竟也在,见到她笑着站起行礼:“小婶婶来了。坐我这儿罢!”那般恭让,全然不见两人曾经的剑拔弩张,林婵也佯装亲切,微笑道:“我和七嫂有话说。”

潘氏忙挪让开地儿,月楼搬来椅子,林婵坐在汤氏边上,把前问她借的绣描样子还她,汤氏接过,又拉着她的手先笑道:“谢你送的蟹肉粉饺儿。昨晚七爷从南边行商回来,恰也带了一篓子大螃蟹,还养在缸里,稍后遣人给你送去。”又道:“远哥儿在我面前总是赞你,我这做娘的都吃味了。”

林婵微笑:“也不晓怎地,我对远哥儿也甚投缘,觉得他日后必有大出息。”又添了一句:“九爷也这麽认为。”

这府里还无谁盛赞过萧远,汤氏乍听顿时喜上眉梢:“承弟妹吉言。”

李氏把一碟子腌渍的甜杏摆到巧珍面前,巧珍拈颗吃了,笑说好滋味,李氏忙叫丫头再捧来两碟子,林婵瞧着黄澄澄黏湿湿的诱人,也吃了一颗,酸甜口,顿时精神一提,这几日胸口直泛腻,还道蟹吃多的缘故,她暗忖,稍会回房也叫月楼去称些杏脯来。

秋桂挑起帘子探头来道:“老太太好了。”众人连忙起身整衣摸鬓,按序进到房里请安,李氏和窦氏伺候萧老太太用早饭,她几人坐着吃茶,静悄悄地,只有筷箸和碗碟相碰时的窸窣颤响。待用过饭后,萧老太太才脸色不霁地问李氏:“雪鸾肚里孩子怎会掉了?”李氏连忙回话:“伺候她的丫头彩云说是雨后在园子里赏花时,一脚踩滑,从石阶上滚下来,当时就见血了。”老太太生气道:“雪鸾我看她素日行动作卧怪小心,怎突然就张狂了?你把彩云叫来,我要亲自审她。”李氏说:“老爷那时气极了,把彩云打个半死,当晚就叫牙婆领去发卖。”

老太太怪她道:“糊涂!还没查个水落石出怎就撵走了?老爷不理智,你怎不拦着些。”

李氏满脸冤屈:“我当时气的心口痛,坐都坐不住,回房歇了会儿,再去时,彩云已经不在了。”

老太太盯着她半晌,才命秋桂去把观音像前的线香点上,不多时,青烟袅袅,一股子檀香味儿弥散开来。

无人敢说话,林婵只觉心底有些恶心,忽听谁“呃”了一声,随众望去,却是巧珍,她面庞发红,用帕子掩在唇边,眉眼羞臊的样子。

李氏笑道:“给老太太道贺,孙媳妇有了身子,请郎中把过脉,差不多两月余大。”

巧珍期期艾艾地:“胸口有些憋闷呢。”老太太显得很惊喜,忙命冬菊去把窗牖打开,一缕风吹进来,林婵也长舒了口气。

老太太招手叫巧珍坐到自己身边儿,笑叹道:“实可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你可要多上心,这是萧旻的子嗣,再不容出半点儿差池。我身边秋桂冬菊是最好的,不妨拨去伺候你。”

李氏忙笑着说:“母亲身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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