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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蝉-分卷阅读104

林婵瓜子吃得嘴咸,也站起打算回房喝茶,隐隐听得那丫头说曹爷到了门口。

她左等右等不见曹寅过来,心底急迫想知九爷的消息,终是耐不住性子,出了房,沿着游廊悄悄往前院走,快近金宝房时,忽听一声沉重地闷响,好似甚麽物什被碰撞、跌落至地上。


壹玖零章 人物
PO18捕蝉(古言)第壹玖零章 人物
第壹玖零章 人物
林婵欲要叩门询问,忽听一声短促娇嗔,愤愤地:“你这个负心汉,怎不去死!”

“我死了你不心疼?”嗓音含起笑意。

“你是我的谁!我夜夜春宵,快活的很,做甚要惦记你,唔......”

不笑了,带着一抹狠:“我乃锦衣卫千户,只有我要谁死,还没谁能要我死,你出言不逊,死千次万次不足惜,今儿就让你死一次......”

什么器物又被扫落地上,乒乒砰砰作响,林婵听这耍蛮之声,怕出人命,驻足站了稍会,忽然脸儿一红,辄身就往后院走,回到房里时,心还突突地猛跳。

待曹寅来见她,午阳已移过花窗,书册也翻看过半。

他颊上被指甲划了一条红痕,从耳根延至下颌,新鲜的印子,新添的仇怨。林婵佯装不在意,只问:“九爷现况如何?”

曹寅执壶倒茶,一饮而尽,又倒一盏,端起走到窗前朝外望,日光白晃晃的打照在院墙上,前些时雨水多,深一片浅一片,和青绿的霉印子连绵成一幅山水画。

半晌才道:“这三日徐炳正陪小皇帝前往城外陵寝、宁王也抵京,将与其一同拜祭。大半兵马随去,城内戒防稍有松备,我等和九爷谋划趁时将他从诏狱救出、送出京城。”

林婵陡然感到紧张,她抚着腹肚问:“若这是徐炳正使的障眼法,意在引君入瓮,那你们又该如何自处?”

曹寅眯眼看着金宝的丫头来厨房打热水,嘴角不由勾起:“不用你挂心,但要救人,方方面面皆要考量。”

林婵思忖着道:“切不可大意,你们所筹谋之事,有人一清二楚,否则九爷岂会惹来牢狱之灾,还有陈大人他们饱受牵连。若做不到万无一失,宁愿退而求次之。”曹寅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问:“你好似知道甚麽!”

林婵掩饰地笑了笑:“九爷从未瞒过我。”

曹寅觉得这类事儿就不该告诉妇人,妇人麽,只要每日貌美如花便好!

他道:“你所言我会转告九爷,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很难再逆改。你在这里安心等候,待事成后就来接你。”

林婵心惊肉跳,明明不该往坏处想的,却忍不住,曹寅似看透她的心思,微顿:“无论事成与不成,都会有人来接你离开。”

打算走了,前路艰险,九死一生,有些话无法当面跟金宝讲,他从袖笼里掏出一袋金锭给她,平静道:“我若没命了,麻烦夫人一桩事,替金宝赎身,带在身畔同去,勿要提是我的主意,让她从此把我抛之脑后,再替其择一门良婿,夫妻恩爱,快意一生,我在泉下亦知足。”拱手给她深做一揖,转身即走,头也不回。

林婵心底五味杂陈,一将功成万骨枯,前途生死谁都难以预料,曹寅是,九爷亦是。

却说当晚就出了事。一个熟客约两位朋友来吃酒,其中有个四品的官儿眼光高,连着几个妓儿都看不上,只道酒吃的没意思,要去别的地界,虔婆为笼住他,便叫金宝抱着月琴来唱曲,金宝唱了全套的江南景,那官儿见她杏脸桃腮,樱口白牙,声如流莺打枝,神若妖猫抛媚,虽是瞟也不瞟他一眼,却也把他欢喜的跟个甚麽似的。

一曲唱罢,非要敬她酒吃,金宝道喝酒哑嗓,又道不胜酒力,左右总是不肯,官儿看着她嘻笑并不恼,要了一碗百合莲子甜羹给她,金宝这才推辞不过,懒懒吃了半碗就推开了。

这男人说来也贱,你阿谀奉承贴上来他不要,偏将那爱搭不理不放眼里的,心跟猫挠似的发酥。虔婆见识精明,堪破_0_ba_0_jiu分,金宝也有所察觉,离席起身要走,那三人拦住,央她再唱一曲,金宝不好板脸,只笑着摇头不语,虔婆接过话道:“我家金宝还是清倌儿,娇得很,也矜持,不是见谁就随便唱的。”

金宝嫌她总把清倌挂在嘴边,柳腰一扭,抱着月琴走了,却给丫头使个眼色,让她在这偷听壁角儿。

果然那官儿开口要梳笼金宝,虔婆说道:“我倒有心撮合你俩,只是千户曹大人不见得肯,他也属意金宝呢。”

那官儿面露不屑之气,熟客偏帮着数落她:“还道你是个见多识广的虔婆,却是外强中干,他千户能有秩品四品的官儿高麽,明儿跟吏部招呼一声,扒了他的飞鱼衣,收了他的绣春刀,至多让他去城门楼做个守城吏,看他还敢肖想金宝这块天鹅肉!”

壹玖壹章 博弈
PO18捕蝉(古言)第壹玖贰章 逃夭
第壹玖贰章 逃夭
林婵睡到四更时,忽听有人轻唤她,惺忪眼儿见金宝站在榻前,一下子惊醒过来。

金宝肩背包袱,压低声急促道:“大事不妙,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得赶紧逃走。”

林婵问:“甚麽大事不妙?”却也开始飞快的穿戴衣裙、趿鞋下地。

金宝则跑去窗牖前朝外张望,一面回话:“今晚有人劫了诏狱里的大官,说曹爷是主使,锦衣卫正全城挨家挨户的搜查,也冲花柳巷子这边来了。虔婆奸狡滑溜,只认钱不认人,倘若把你我供出去,这条命休矣。”林婵听得心怦怦乱跳,她又问:“那大官被救出来麽?”

金宝道:“定是救出了的,否则三更半夜他们到处抓人做甚!”又道:“厨房里那俩做粗活的汉子鬼鬼祟祟,这时不困觉,实在可疑。”回头见林婵已收拾好,她道:“我去引开他们,你沿走廊到底,拐个弯儿是条夹道,穿过夹道,有一门通街,你在那里等我!”说着掀帘出去。

林婵听得有男声问:“金宝姑娘可有事?”金宝道:“我有个熟客来得晚,需蒸一笼粘糕,热热地端我房里来。”又有一男声说话:“厨婆子回自个家了!”金宝道:“她有做好的冻糕。你一个烧火,一个看锅,不就行了?这客可怠慢不得,你们还不快去!”林婵隔帘缝儿见他俩披衣往厨房走,趁着背身之际,闪出帘子沿着前廊疾走,拐个弯果然有一条两人宽的夹道,左是外墙,右是院墙。雪越下越大,搓棉扯絮,青石板覆满,踩着嘎吱嘎吱,灯笼被一阵风扑灭,她丢到一边,只撑着伞前行,远处传来几声狗吠,隔墙能看见火光燃天,一连串马蹄踏雪得得地响动,并嘈杂的呼喝不绝,是锦衣卫来了。

林婵摸到门边等了半刻,金宝匆匆赶至,拉开门闩,一股子寒风挟裹雪花直往面上扑,也顾不及这些,出了门用力阖紧,是条空无一人的巷子。两人匆匆走到巷口,一辆拉冬菜的马车正等候,守在边的是个魁梧老汉,见她俩连忙打开车门,林婵不及多问,就被推着抬脚进了车里,金宝随上,从袱里取了包银子递给他,只简短道:“杨伯,一切拜托你。” 那杨伯接下银子,没说甚麽,点点头,扬起鞭子开始赶车。

林婵这才有气力问她:“你怎晓有人劫狱、有锦衣卫过来搜捕?”

金宝翻找着包袱,回道:“天不绝你我,我去迎春楼找福春姐姐耍子,恰她接的相好是个锦衣卫百户,被匆匆叫走了,我问原由,她才讲给我听。这甜水巷里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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