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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蝉-分卷阅读121

们都看痴了,夫人也去罢。”

月楼也劝道:“冬阳正午最暖和的时候,夫人肚子大更该多走动,生时才有气力。”

林婵觉得有理,披上斗篷同她们一道出门,穿街走巷,不久便有吹弹歌唱之音隐隐传来,再走近些,台上唱的是《白蛇传.断桥》一折,台下掇了十数条长凳,乌压压坐满了人,还有孩童,不爱听戏,三五成群在人堆里窜来跳去,踢到谁的腿儿,弄洒谁的茶水,吐舌头,还扮鬼脸,有人烦了,骂几句,也非真骂。

月楼把个差点撞到林婵的孩童揪着后衣领拎开,金宝道:“小孩子个个都是皮猴儿。”

“也不定的。”林婵手搭在挺肚上,揉着踢腾的小脚丫,微笑道:“九爷说了,胆敢调皮捣蛋欺负人,他一定会揍的。”

小脚丫很快缩回去,唬得半日没动弹。

月楼摇头说:“小少爷才不会呢,定和九爷一样性子持重。”

萧贵插话道:“非也!听福安说,小时可没少被九爷欺负的哇哇哭哩!老爷打也不管用,欺负的更狠!”

众人都大笑起来。





第贰贰零章 分别
林婵坐在椅上听戏,县民大都认得她,把燃旺的火盆挪近其脚前,天气虽寒日阳却有暖意,轻轻抚触她的额面,戏台上唱念作打铿锵有力,她听了会儿有些昏昏欲睡,八个月的肚子隆得高,低头难见绣鞋尖,娃们踢蹬打拳的次数变得频繁,且结实有力,撑得肚皮一阵阵发紧。

产婆说过若怀双胎,是捱不到足月生的,恐随时都会出来,林婵希望生的时候,萧九爷能守在身边,她现在很依赖他。

忽然有个孩子奔跑过来,大声嚷嚷:“出发,出发啦!”

有人笑问:“没头没脑的,出发甚麽?”

孩子跺跺脚:“河对岸的将士们排着队走喽!”

众人都怔愣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些想法活络的戏也不听了,三五迅速起身:“走,瞧瞧去。”军营里总有些物什带不走被丢弃,却是老百姓需要的。

林婵让月楼扶自己站起,一面问萧贵:“你晓得他们今日离开麽?”萧贵摇头:“老爷那日走后,并无消息再捎回,福安也一直没来。”

她无端地心生慌张,两条腿走快了就发酸,肚子沉甸甸往下坠,气儿频喘,月楼担心地说:“往桥那去处偏阴,冰硬湿滑,夫人跌一跤可了不得。”话音才落,就听噗通一声,萧贵摔的龇牙咧嘴:“喛,怪疼!”金宝用帕子捂嘴笑起来。

林婵再也不敢逞强,也没心思看戏,整个人空落落的,她顿步站了会儿,才没精打彩道:“回去罢!”

几人都没再说话,脚下的雪被踩的咕吱咕吱作响,一个孩童背上扣着一口大锅,走一步停两步,萧贵问他:“从营地捡的麽?”

孩童半边脸颊蹭到锅底黑灰,挺得意道:“嗯!我先看见这个,他们都没抢过我。”

金宝掏出帕子替他把脸擦擦,又问:“那些兵就没见着一个?”

孩童吸着流到唇边的鼻涕:“早跑光了。”

林婵察觉月楼三人在悄眼看她,虽然有些难过,但身为官宦的妻,打仗征战和儿女情长总要有取舍,这是无法回避的,遂微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 好得很未说出,便见茶楼门前拴了两匹白马,红色灯笼挂在檐顶,萧九爷披着黑色大氅站在廊下,仰首在看一盏荷花灯,灯上有谜面。

林婵的泪水夺眶而出,又觉此时不该如此,她应表现的坚强和沉稳,不令萧九爷为自己担忧才对。

萧云彰听到脚步声,回身望着林婵走近,面庞显露出笑容,待至跟前,拉住她的手,很冰凉,便凑近嘴边呼热气,看着她的眼睛,温和地问:“怎麽哭过了?”

林婵勉力笑道:“不曾哭......是迎风泪。”又低声道:“进房吃一碗饺子罢!你最欢喜的白菜肉馅。”

萧云彰微笑着摇头:“不用了,才吃饱来的。”

林婵又道:“那炖茶给你吃,有珠眉茶、用雪水来煨,你定欢喜的。”

萧云彰还是笑着:“真的不用了!”

林婵微顿,想想说:“这就要走了?”

萧云彰轻“嗯”一声:“我来看看你,免得你担心........”手掌摸上她挺圆的肚腹,能感觉孩们一阵乱蠕,似晓得是爹爹,兴奋的不知怎麽办好。

他心底父爱弥漫,又问:“产婆有说何时生麽?”

林婵道:“双胎足月生少,可能会提前些!”

他沉默稍顷,忽然喟笑起来:“想和你说甚麽,脑里却空空,算罢,该交待的早也说了,我会赶在你生之前回来......”他道:“很快就回来了。”

“好!”林婵很温良地应着:“我在这里等着你。”

萧云彰看看天际:“时辰不早,他们还在官道等着我,得走了。”

林婵看着他近至马前,不知为何迟疑一下,转身疾步走向她,展臂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嘴唇亲吻了她的耳垂,蓦然又松开,跨马上鞍,勒紧缰绳,那马喷着热气长嘶一声,奔弛而行,福安也骑马紧随其后,很快两道身影就模糊了。

林婵还在一错不错地望着,九爷亲吻她耳垂时,还说了一句话。

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第贰贰壹章 平静
萧贵有日带了六人来见林婵,皆是跟随萧九爷身边数年的暗卫,身型高大魁伟,言行谦恭有礼。

林婵心如明镜,他们定是得了九爷的命令,他若在前方遇到不测,这些人会立刻带她离开。

金宝盯着他们打量,突然指着其中两个叫起来:“喛哟!是你们两个。”

林婵也望去,怔了怔笑起来,还道是谁,却是娼馆宝来院里那两个做粗活的汉子,一个叫陈昱,一个叫冯元。

他俩原留着胡髯,现都剃干净了,还是年轻的后生,挠头道:“你们从娼馆逃跑后,曹千卫晓得我们没跟上,气得差点吐血死了。”

“他还活着?”金宝冷哼一声。

“活着!”冯元笑眯眯地说:“虽然身受重伤,但命硬,挺过来了。”他又疑惑地问:“那晚你们要逃,怎不叫上我俩呢,有我们一路相护,总要安全许多。”

“是啊!”金宝看向林婵,林婵解释:“我并不知晓你俩是九爷的人。”

“九爷没同你提过?”陈昱有些哭笑不得:“我俩在萧府时就受他指令,一直护在夫人周围,恐你觉得不自在,除非攸关性命,并不在明处示人!”

原来如此!林婵思忖会儿,面庞倏得发红,那是否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他俩尽收眼底了,她清咳一嗓子,是挺不自在的。

这六人留下三人在茶楼帮忙,劈柴烧火,理桌摆椅,炖茶烧饭,招呼来客,可谓无所不能。另三人则在旁处找了活干。

金宝闲散下来,只要算算帐便可,和他们朝夕相处数日后,她给林婵说悄悄话:“以前是我目光短浅,现觉得他们哪个都比曹寅强。”揩帕子擦拭嘴角,林婵随她目光望去,但见有个叫薛青的侍卫,正光着膀子高举斧头劈柴,精赤的胸膛有几道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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