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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分卷阅读10

后,总觉得这人连手里那把扇子,都不正经。
  康子晋抬眼,见这岳府小姐虽然是扶着彭慈月,但整个人都明显有些发僵,且梗着脖子,微微后倾,眼里也满是对他的警惕。
  同样的一个人,上回见自己,还有几分猫儿见了鱼食的意思,可这回再见,又似乎对自己避之不及,这鲜明的反差,让康子晋不由得多打量了她两眼。
  小姑娘今日穿了条紫色缘边的宽襕裙,上身套了件沉香色的半臂,胸口还缀了颗金纽扣,满头云瀑则是半挽了个分肖髻,简单地钗了只金镶玉的蜻蜓。
  倒是窈窕娇憨的少女之姿,且天真得来,又有掩都掩不住的俏皮之气。
  康子晋还注意到,明显是对自己的打量有些不安,或者说是抗拒,这小姑娘的樱唇微抿了抿,两颗笑靥浅浅地出现了一下。
  不止如此,她还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
  似乎觉得退得不够,又悄地退了半步,尽量拉开和他的距离。
  康子晋目中染了些笑,但很快便消散了。
  他移开眼,用扇子指了指自己带来一堆东西:“这些都是将养的补品,还请彭姑娘悉数收下,勿要因寡而见阻。既见彭姑娘无碍,康某便放心了,告辞。”
  见这风流侯爷迈着方步经过自己身边,岳清嘉鹌鹑一样,忙把手肘往里缩了缩,手腕都翻了个面。
  留意到她的异样,彭慈月侧了侧脸:“嘉姐儿,怎么了?”
  “啊,没事儿。”
  岳清嘉急忙回答。
  送完康子晋,钟氏回到正厅,她吩咐厅里的下人,把康子晋带来的补品汤药搬到彭慈月居院里去。
  待支走了下人,钟氏才从袖内掏出一封书信来,递给彭慈月:“月姐儿,这是康侯爷方才给舅母的,让舅母转交给你。”
  似是心内有预感,彭慈月颤着手接过,又朝钟氏福了福身。
  钟氏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可见自己女儿在旁边碍眼,便瞪了眼岳清嘉:“回自己院子里去,不要一天到晚歪缠着你表姐。”
  信是那姓康的侯爷送来的,肯定就是二皇子写给彭慈月的。
  岳清嘉抓心挠肺,十分想知道信里头都说了些什么,可是老母发了话,她只能努了努嘴,悻悻地出了正厅。
  彭慈月对钟氏柔柔一笑:“舅母可是有话要和慈月说?舅母说就是,慈月会好好听着的。”
  这孩子,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钟氏拉着彭慈月的手,坐到椅子上,语重心长地劝道:“虽不知这信里写了些什么,可若是二皇子问你是否愿意入他后宅,你当如何?”
  钟氏问得隐晦,但二人心里都知晓,入二皇子后宅,好说,能得个侧妃的位份,就怕皇后娘娘不肯,只愿让彭慈月当个姬妾。
  见彭慈月把撰着那信,神色纷乱不定,钟氏摇了摇头,叹道:“你虽不在舅母身边养大,可这几年下来,舅母却早将你当了亲生女儿,既是亲生女儿,月姐儿便容舅母托大说上几句话。”
  “——周府那位小姐是个不好相与的,你舅父官位不如人,怕是给不了你太大助力,若你当真入了二皇子府,在那后宅中受了什么委屈,只怕你舅父也是人微言轻,说不上什么话。”
  见彭慈月的手越撰越紧,信的纸封都皱了,钟氏拍了拍她的手,拿过那信抚平了,才递给她,又温声道:“虽说指着夫婿的爱意,总不会太难过,可月姐儿莫要怪舅母说话难听,别说二皇子不是普通人,就算他是是个普通郎君,这与人作妾,本就低人一等,后宅里头,主母若想磋磨一个妾,可不是爷们儿能挡得住的,就算明的不行,还有暗招,那也不是你能防得了的。”
  “——月姐儿,你听舅母一句劝,还是忘了二皇子殿下罢,这天下男子千千万,头一两年兴许你还记得,过多几年,便慢慢忘了,若找了个好的夫婿,他真心待你,要不了多久,你便会被他软化的。”
  彭慈月咽下喉间翻滚,对钟氏轻声道:“慈月知道,舅母都是为了我好…”
  钟氏抬起帕子去擦她滚下的泪珠,又抚了抚她的鬓发:“好孩子,回院子里歇着罢,你病了这么许久,也真是受罪了。”
  *
  回到院子后,乐冬给彭慈月倒过茶,便乖觉地阖上房门,守在门外。
  过了片刻,房内传出压抑的呜咽声,她连忙开门进去,就看彭慈月哭倒在桌上。
  乐冬捡起掉在地上的信,恰好看到关键字句,心便也立马酸酸涨涨的,觉得自己小姐真是命运多舛。
  年幼便失怙失恃,在本家受尽磋磨,好不容易来了这都京,得了老爷夫人的疼爱,也遇到了情合意投的郎君,偏生二人的感情又如此坎坷多障。
  乐冬虽只侍奉了彭慈月两年,可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位温柔娇弱、却不娇气的主子,这会儿见彭慈月哭得伤心,她也被眼泪珠子迷了眼,可左劝右劝,彭慈月的泪却越流越多。
  心焦之下,乐冬想到最近转了性,与自己主子变得亲近的小姐来,便把信收好,叫了小丫鬟在门外看着,自己去找岳清嘉。
  岳清嘉正在观摩原主留下的话本子,见乐冬来了,红着眼,说彭慈月一个人闷在房里哭,怎么劝也不听,放下手里的话本子就匆匆跑了过去。
  等开了门一看,好嘛,不止闷在房里哭,还闷在被子里头哭。
  等她过去的时候,人都要哭撅了,半眯着眼,小脸潮红潮红的。
  岳清嘉半抱着彭慈月,掐了几回人中才把她给弄醒了。
  行叭,娇软女主,肺活量都低。
  彭慈月止了眼泪后,斜靠在床头发呆,整个人像是没了魂似的。
  岳清嘉忍不住问:“表姐,那信里头,都说了些什么?”
  就提了这么一嘴,彭慈月眼里又发了河,吓得岳清嘉在彭慈月的哭嗝中,连连摆手咒誓,说自己再不问了。
  郁闷至极的岳清嘉,想来想去没地儿发泄,只得暗暗在心里把康子晋拎出来骂了一顿。
  博安侯那个骚包浪子,上回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彭慈月给弄哭了,这回难不成是嫌她哭得不够大声,再来剂猛的,非要把人给整崩溃了?


第9章
  信的事过了月余的样子,就到了二皇子成婚的日子。
  皇子大婚,整个都京好似都沾染了洋洋喜气。
  乐仗丰仪,黄土垫道、净水泼街,满城士庶夹道恭贺。
  二皇子府正门口,头戴翠冠,着青底红缘翟衣的周如清,从铺着华盖的金玉撵上下来,与梁致并肩入府,在礼官的引导下,一步步完成婚仪。
  随母观赏过婚仪后,岳清嘉就对凌姜耳语了几句,又塞了个信封给她。
  那里头,是彭慈月前些日子临的一首诗。
  岳清嘉虽然只看了个半懂,但词意中的怅惘和悲切感,她还是能切切实实感觉得到的。
  而她之所以会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在二皇子成亲的头两天,彭慈月一改魂不守舍的愁脸,突然朝她露了个笑脸。
  这么一笑,把岳清嘉给笑蒙了,也给笑醒了。
  对着眼神清明的彭慈月,岳清嘉突然意识到,找男配什么的可以先搁一搁,她得先撮合男女主,不然这一个说分,另一个也默默地疗好了伤,转投男配环抱,余生各自欢喜,她岂不是马上就药丸?
  *
  凌姜办事倒是利索,没过多大一会儿就回来了,并且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妥。
  岳清嘉满意地对凌姜竖起了大拇指。
  喜宴还没开场,主仆二人闲得到处逛,走到个人不多的爬山廊前时,听到几声狗叫和隐隐的人声。
  绕过片奇石,就看到有个穿着紫纹箭袍、系着蹀躞带,腰间还像模像样别了把剑的少女,正单手撑膝、拱着臀,指指点点地在说话。
  而她指点的对象,是一黑一黄,两条土狗。
  岳清嘉支着耳朵听了会儿,知道了这两条狗似乎是在争夺狗洞的优先使用权,而这位妹子,则是在苦口婆心地讲道理。
  两条傻狗倒是没继续叫了,它们昂着狗头,半蹲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在疑惑这个人类,为什么要插手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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