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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鸳鸯老-分卷阅读14

慌忙伸手按住了他伸出的手指,温暖的掌心一裹,笑着将它们一根根压回去,讨好地摸了摸:“奴婢要做事讨活路的。”
  李景允不高兴地抬了抬下巴。
  花月赔笑,替他将手指一根根竖回来:“第一,奴婢可以不拦着,但奴婢要跟着。第二,奴婢可以不告诉将军您去了哪儿,但若要撒谎,公子得替奴婢圆着。第三……”
  摩挲着他的无名指,她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夫人真的很想见您。”
  李景允别开了头,神情倏地厌倦,周身的气息也突然低沉。他想抽回手,花月察觉到了,立马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的手牢牢抱住。
  毕竟是亲生的母子,哪来这么大的仇,提都不能提?
  不过鉴于她是有求于人,犹豫片刻,花月还是抵着他的无名指竖了起来:“好吧,这第三,奴婢也应了,您不去主院可以,但买簪子让奴婢去送总行吧?”
  李景允分外纳闷:“你哪来的勇气与爷讨价还价?”
  花月眨眼,想起他方才教的,双手合拢,乖巧地朝他拜了拜,眉梢低垂:“求求了。”
  李景允:“……”
  抹了把脸,他莫名也有点悲愤,拂袖站起来,没好气地把碗塞给她:“粥喝完,继续养着吧。”
  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花月抬头,朝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可不等她问,这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花月抱着粥碗,开始愁眉苦脸。
  “殷掌事。”没一会儿,八斗从外头探了个脑袋进来笑道,“厨房的小采姑娘说想来看看您,问您可有空?”
  花月一愣,想起那日走廊上见过的丫鬟,眼眸微动:“会不会打扰公子休息?”
  “不会不会。”八斗往外看了一眼,“公子爷又出去了。”
  “嗯,那让她进来。”花月笑了笑,“我在府里,也就认识这么几个熟人。”
  八斗点头,不疑有他,转眼就把小采放进了门。
  平凡无奇的小姑娘,颊上还有些细斑,几步走到她床边跪下,声音又轻又快:“刚收到的消息,宫里几日前进了刺客,那位气急败坏在抓人,似乎有意搬出宫来住。”
  花月看了看门口,低声问:“他伤着了?”
  “没有。”小采顿了顿,“但宫里丢了个人,好像挺重要。”
  如今的宫闱守卫有多森严自不必说,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捞人出来,那得是多厉害的刺客?花月难得地觉得好奇,多问了一句:“是哪边的人干的?”
  小采摇头:“不清楚,但他们有线索,那刺客落了个玉佩,眼下已经作成了画,让人四处在找。”
  花月听乐了,行刺者最忌赘物,竟还有人带玉佩去干夜活,那被抓着也是活该。
  “这是图样,奴婢也拿了一份来,您看看。”
  抱着看热闹的心情,花月打开了卷着的纸样。
  鸳鸯交颈的玉佩,缀着檀香色的丝绦,样式精巧,也稀罕。
  笑着笑着,花月就笑不出来了。
  宝来阁的白玉鸳鸯佩。
  这是夫人亲自挑选、让李景允拿去送给韩家小姐的信物,那日她亲手戴在了李景允的腰上,看着他戴出去的。
  摸了摸图上的花纹,花月眯眼。
  “公子那日出府戴的鸳鸯佩怎么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也不是什么好物件,俗得很。”
  “公子今晚去了何处?”
  “你一个下人,懂不懂知道越少活得越久?”
  李景允的语调向来是不着正形的,眉梢一挑,眼尾染上轻蔑,便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公子哥,两三句将话岔开,她便真的没有再追问过。
  倏地揉皱纸样,花月闭了闭眼。
  “掌事?”小采疑惑地看着她,“这东西您认识?”
  “不认识。”
  下意识地否认,花月差点咬着自个儿舌头。
  半晌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懊恼,否认个什么,又不是她的玉佩,李景允要真做了什么蠢事,那也该他自己受着。
  将纸团塞回小采手里,她道:“你们盯着吧,我还要养伤,最近也帮不上忙。”
  小采藏好纸团,又打量她两眼:“您……无碍吧?”
  看她一眼,花月皮笑肉不笑:“现在才问这一句,不觉得多余?”
  尴尬地垂眼,小采起身,似乎还想说什么,可一眼扫见花月眼里的嘲意,她抿唇,还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恢复了宁静,花月重新趴在了软枕上。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她的命保住了,宫里那位也开始有了破绽,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行,至于李景允,他那么有本事的人,不用她操心。
  愉悦一笑,她放心地闭上眼。
  可是……半个时辰之后。
  花月睁开了眼,眼里毫无睡意。
  李景允的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
  要真被当成刺客抓起来,那他该怎么办?


第16章 他在意得很
  今日京华下了小雨,李景允许是嫌打伞麻烦,终于老实呆在了东院。他坐在茶榻上沏茶,余光一瞥,就见床上那人眼神专注地看着自个儿,一炷香过去了,动都不带动的。
  眉梢微挑,他晃了晃手里的茶壶:“又想让爷给你倒茶?”
  花月回神,摇了摇头,目光从他的手臂上扫过,突然关切地问:“公子的伤可好全了?”
  李景允不以为然:“那点小伤,都过去多久了,自然是好了。”
  她点头,像只是随口问了问,脸上恢复血色的同时,也恢复了从前掌事的清冷,安静地趴着,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李景允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沏他的茶。
  可没一会儿,床上这人又开口了:“公子。”
  李景允不满地“啧”了一声:“你有话能不能一次说完?”
  花月抿唇,像是在犹豫,眼波几转,终于还是开口:“您能不能站到床边来?”
  哪有奴婢这么使唤主子的?李景允很不满,但出于好奇,他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你想干什……”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人拉住了,殷花月连声招呼都不打,径直掀开了他的衣袖。
  手臂上一凉,他打了个寒战,恼怒地低头就想斥她,结果目光一垂,就见殷花月专心致志地盯着他手臂上的伤。
  李景允:“……”
  愈合了的口子,变成了蜈蚣一样的疤,看着狰狞又恐怖,但凡是个女儿家,都该有两分害怕的。可这人跟个怪物似的,不但不避讳,而且还伸手摸了摸。
  温暖的指腹摩挲在疤痕上,又痒又麻。
  浑身都不自在,李景允恼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花月收回了手,也没吭声,就垂着眼眸盯着床弦发怔,完全没有要答话的意思。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人也有些晃晃倒倒的。
  疑惑地看她两眼,他拂了衣袖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是不是伤口又不舒服了?”
  兀自想着事,花月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含糊地应了一声。
  脸色稍霁,李景允嘴角撇了撇,他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同个病人置气,她爱看就看吧,反正吓着的也不是他。
  “主子。”八斗慌慌张张地跑进门,喊了一声,“有贵客过府。”
  李景允斜他一眼:“多贵?”
  八斗一噎,傻眼了,掰着指头算了算,哭丧了脸:“公子,温公子和韩家小姐有多贵,奴才也不知道啊。”
  温故知和韩霜?李景允有些意外,这两人怎么会一道来将军府?
  床榻上“咚”地一声响,他不明所以地回头,就见殷花月小脸煞白地抱着撞痛的膝盖,一双眼盯着门口的方向,眼神紧绷。
  要跟旺福一样有尾巴,此时就该竖起来了。
  看得好笑,他弹了弹她的脑门:“慌什么?”
  “公子,韩家小姐……”花月声音都紧了,“奴婢先找个地方避避为上。”
  “避哪儿?你下得床了?”李景允一巴掌将她按住,扫了一眼她的后背。
  本就没愈合好的伤,方才不知又扯到了哪一处,洁白的里衣上染红了一小块。
  “给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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