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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鸳鸯老-分卷阅读20

争先恐后地往外冒。她麻利地拿出手绢和随身带着的金创药,想给他止血,可还没碰着他的伤口,这人反手就是一甩。
  “没那么娇气。”他冷声道,“当奴才的,别总替主子做主。”
  微微一怔,花月退后两步,低头认真反省自己是不是僭越了。可还不等她反省出个什么来,李景允就又道:“上山打猎的东西还没准备齐全,待会儿用完膳,你随我去找些东西。”
  花月看了看旁边,他今日要用的弓箭护具一早就打包好了,还有什么没齐全?
  不过这位爷既然开口了,她也没敢反驳,低头应是。
  “茶有些热,你拿去扇凉些。”
  “是。”
  “太凉了怎么入口?去热一热。”
  “是。”
  “还是太热了。”他皱眉。
  花月温软地笑着,将茶壶又收回去,轻声问:“公子心情不好?”
  “没有。”李景允笑了笑,“爷就是喝不惯外头的茶。”
  愚笨如徐长逸,这回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他看看三爷又看看这小丫鬟,伸手拽了拽柳成和的衣袖,压低嗓门问:“怎么回事?”
  柳成和看得抹了把脸,硬着头皮去问:“三爷,您这丫鬟,背上背得重物了?”
  李景允侧头看过来,眼尾一片凉意:“奴才出来都是干活的,要是什么都做不得,还跟着爷干什么?回将军府供着不好?”
  柳成和闭嘴了,乖乖地啃着碗里的熊掌。
  野宴休罢,各家奴仆都欢喜地去进食了,花月站在李景允身后,丝毫不敢懈怠。
  虽然这位爷说自个儿没生气,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是稍微殷勤些来得好,说不定他就消气了呢?
  这么一想,花月扛着包袱的背都更挺直了些。
  可是,李景允还是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说是带她一起去找东西,一离开野味居就走得飞快,她背着重物,使出吃奶的劲儿才能跟上他。
  “公……公子。”
  李景允不耐烦地回头:“你走这么慢,爷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花月喘了两口气,问他:“您想找什么?”
  李景允一顿,别开眼:“反正就在这林子里。”
  花月应了一声,将背上的包袱颠了颠,微微龇牙。
  这个重量落在她那刚愈合不久的伤口上,应该不是什么好受的事,但凡殷花月像对沈知落那样,朝他撒撒娇,他兴许就狠不下这个心。
  然而走了一路,这人丝毫没服软,甚至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将那一包器具护得好好的。
  李景允觉得更烦了。
  没头苍蝇似的在林子里转了两圈,花月忍不住问:“公子究竟想找什么,不妨说出来,奴婢帮着看看?”
  停下步子,李景允背对着她道:“你要是不想找了,就先回去,爷一个人也无妨。”
  他说的这是气话,虽然自个儿也不知道在气什么,但心里一团火消不下去,逮着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身后这人听了,竟当真放下了包袱往回走。
  绣鞋踩在枝叶上,传来咯吱的动静,那动静由近及远,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第21章 他不如你好
  李景允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殷花月浑身是刺骨头也硬,但他没想到她真的会扔下他自己走了,好歹也算他的近侍,哪有就这样把主子扔在树林里的?
  不敢置信地回头看过去,树木丛立,枝叶无声,已经看不见她的影子了。
  心里的火烧得更旺,李景允抬步就往回走,打算把这不懂规矩怠慢主子的奴婢抓回来好生打一顿。
  可是,往年他来猎场,都是径直上山去的,鲜少在野味居附近逗留。方才情绪上头一阵乱绕,压根没记下来时的路,眼下往回走,没走几步,他就僵住了。
  树干长得都一样,四处的花草也没什么特别,该往哪边走?
  眯眼看了看,他随便挑了个方向,打算先走出这片林子再看。
  结果一走就是半个时辰。
  风吹叶响,鸟兽远鸣,李景允看着越来越陌生的树林,脸色逐渐凝重。
  这本就不是什么太平地方,暗处潜伏着的野狼野豹已经算棘手,若被些心怀不轨之人抓了单,那可就麻烦了。
  正想着,背后的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神色一紧,李景允反应极快地甩出袖中软剑,剑身凌厉如银蛇游尾,“刷啦”一声蹿出三尺,横空将飘落的树叶一切为二,翻卷的衣袖带起卷着沙土的风,极为凶猛地朝动静处一指——花月背着硕大的包袱,愕然地看着他,鬓边碎发被这扑面而来的杀气吹得飘飞,琥珀色的瞳孔紧缩得如同针尖。
  “……”
  眼里锋锐摄人的神色一顿,接着如墨潮般褪去。李景允闭眼再睁,满是恼怒地冲她吼:“你是山猫还是野耗子,满地窜不吭声?”
  花月怔愣地站着,还有点没回过神,她僵硬地将怀里抱着的一大把东西放在他跟前,又掏出袖口里的油纸包递给他。
  李景允满眼疑惑地接住,就见她又掏出了一个油纸包、一张膏药以及一个竹筒。
  搬家呢?他万分嫌弃地看着她,余怒未消地打开手里的油纸包。
  一包京安堂蜜饯。
  墨色的瞳孔滞了滞,汹涌澎湃的怒意终于消退了两分,李景允没好气地道:“拿这个干什么?”
  “公子心情不好之时常爱吃这东西,奴婢去拿膏药的时候顺手就捎带来了。”她将另一个油纸包也打开递过来,“公子晌午也没吃多少,这个肉干能垫着些。”
  伸手接过来,他恼道:“爷是来这林子里吃东西来了?”
  花月拍了拍脑门,连忙将那一大捆气根搬过来:“公子是不是在寻这个?”
  梁朝人常以榕树气根织网猎物,她割来了好大一捆。
  “您先吃会儿东西,茶也在这竹筒里,奴婢会做猎网,待会儿您就能带上山去。”她有条不紊地将事情都安排好,然后拿出了药膏,“劳烦公子伸手。”
  李景允下意识地将拿着剑的右手背去身后,手腕一翻,软剑没入袖口。
  花月以为他是闹别扭,叹一口气将他的手拉出来,仔细打量虎口上的伤。没什么碎瓷,但也没结好痂,微微一张就能看见血肉。
  “这药膏是温御医给的,您尽管放心。”指腹抚着药膏贴在他伤口上,花月拿了白布给他绕了两圈,打了个蝴蝶结。
  “真难看。”他嘟囔。
  花月温柔地笑了笑:“管用就成。”
  火气消了大半,李景允叼了一枚蜜饯,含含糊糊地道:“你为什么还背着这个包袱。”
  往自个儿肩上看了一眼,花月无奈:“不是您让背的么?”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睨着她:“不嫌重?”
  “嫌。”花月老实地点头,“可要是不背,您不高兴。”
  轻哼一声,李景允走过去,伸手将那包袱往下取。花月见状,欣喜地问:“奴婢可以不用背了?”
  “爷只是看看里头东西坏没坏。”秉着鸭子死了嘴也要硬的原则,他板着脸道,“你不背,难道爷替你背回去不成?”
  说是这么说,可回去的路上,这包袱就一直拎在了他手里。花月一边走一边打量,好奇地问:“您还没看完?”
  李景允白她一眼:“学不会讨人欢心,还学不会偷懒了?”
  眼眸微动,花月思忖片刻,恍然大悟:“您这是消气了?”
  懒得回答,李景允加快了步子将她甩开,然而这回身后这人长脑子了,迈着小碎步飞快地追上来,笑道:“奴婢就说,以公子的宽阔胸襟,如何会与下人一般见识。”
  “你算哪门子的下人?”他嘲弄,“会给主子脸色看,敢跟主子对着干,还能背着主子跟人私会,任意妄为、目中无人,换身衣裳往那鸾轿里一坐,长公主都得给你让位。”
  脚步一顿,花月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察觉到不对,李景允也停了步子,余光瞥她一眼,皱眉:“还说不得你了?”
  “……没有。”轻吸一口气,花月将些微的失态收敛干净,跟上去轻声道,“奴婢没跟人私会,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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