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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鸳鸯老-分卷阅读67

她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这个意思。
  倒是个大气的,没当真与她计较,还愿意去帮个忙。花月松了口气,忍不住朝他弯了弯眉梢。
  周和珉满意地走了,潇洒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李景允淡淡地收回目光,朝身后两个人颔首:“就不劳远送了。”
  “哎好,三公子歇着。”那两人识相地告退。
  走廊两侧种着山茶花,风一拂过,香气袭人,花月轻吸了一口,眼里微微泛光。
  “心情很好?”面前这人问她。
  “回公子,还行。”她分外诚实地回答,“原本还有些慌张,眼下倒是觉得无妨了。”
  “为什么?”他又问。
  花月古怪地抬眼,心说这还问个什么为什么?奴婢跟在主子身边,天塌下来都还有主子顶着,自然不会再慌张。
  不过她这一抬眼,就瞧见了李景允那张风雨欲来的脸。
  他好像遇见了什么麻烦事,眼底泛着暴躁和厌烦,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穿。双手负在身后,绣着百兽图的袖口随风微张,没由来地给人一股子泰山压顶之感。
  要是之前,花月肯定觉得他又犯公子脾气了,可眼下,长公主的话在脑子里一转,她觉得三公子也不容易,一副纨绔模样的背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
  轻叹一口气,她笑着问:“公子去歇息,奴婢可否能跟着?”
  李景允冷笑了一声,越过她径直往厢房的方向走。
  花月:“???”
  让跟就让跟,不让就不让,冷笑个什么?
  腹诽两句,她犹豫片刻,还是碎步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默念:自个儿的主子,忍着点,忍着点。
  推门进去寻了太师椅坐下,李景允半阖着眼看向后头进来的人,一副等着她坦白从宽的表情。
  然而,这厮跟着进来,什么也没察觉到,乖乖地站到了他的身侧,甚至给他倒了一盏茶。
  李景允气笑了:“你没有话要同爷交代?”
  花月正琢磨着明日该准备些什么呢,被他这没头没尾地一问,满眼都是茫然:“交代什么?”
  “五皇子。”他咬牙敲了敲桌沿,“拉人家衣袖做什么?”
  原来是这事,花月不甚在意地道:“先前奴婢说错了话,怕给公子惹麻烦,所以拉他回来想解释。”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避嫌,什么叫规矩?”桌子敲得咚咚作响,他颇为烦躁地道,“衣袖也是能随便拉的?”
  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倒是没听过衣袖也不能拉。花月觉得他是故意在找自己的茬,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下回奴婢要拉谁衣袖,提前沐浴焚香、上禀先祖,再行动作。”
  还跟他犟起来了?李景允这叫一个气啊,想骂她又不知道从哪儿骂起。
  “三爷。”温故知寻了过来,伸了半个脑袋往屋子里扫了一眼,见只有他俩在,神色一松,笑着跨进门道,“西边院子的仵作传话,说初步查验,韩天永是先被人下了_0_mi_0_yao,再被人割喉的。”
  李景允应了一声,沉声问:“可有凶手线索?”
  “没呢,西院里当时就两个人,连个下人都没有,谁也没瞧见有什么进出。”温故知想了想,“倒是那壶茶,我看过了,用的是‘二两月’,北漠有名的_0_mi_0_yao。”
  好巧不巧,司徒风就是北漠来的人。
  撑着眉骨沉默了片刻,李景允嗤笑:“该他倒霉。”
  “也算是报应吧。”温故知看向旁边站着的花月,揶揄道,“不知小嫂子可否认识司徒风,这人在剿灭大魏皇室的时候,可立过不小的功劳。”
  “不认识。”
  才怪。
  花月微微一笑,心情又好了两分。她觉得常归是个傻子,刺杀多没意思啊,血一溅人就没了,痛苦也不过一瞬间。像司徒风这样的人,哪能死得轻轻松松。
  心里有一团乌黑的东西逐渐扭曲扩张,她舔了舔嘴唇,余光朝旁边一觑。
  李景允正专心致志地盯着她看,墨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像被冷水兜头一淋,花月瞬间清醒,略微失控的眼神恢复了正常。
  她心虚地低头去看自己的鞋尖。
  李景允皱了皱眉,扭头对温故知道:“你先去继续守着,等御林军的时候,跟他们一起回宫。”
  温故知了然,朝他拱手告退。
  门被带上,镂空的花雕在地上漏下斑驳的光。花月正盯着瞧呢,冷不防手腕一紧,整个人跌坐了下去。
  李景允将她接了个妥当,伸手将人按住,恹恹地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你是不是又背着爷做坏事了?”
  心口一跳,花月垂眼:“奴婢什么时候背着爷做过坏事?”
  “明人不说暗话。”他冷声在她耳边道,“你认识司徒风。”
  一股凉意从尾骨往上爬,花月不自在地动了动,却被他抱得更紧。她很想狡辩两句,但他的语气实在太过笃定,连两分疑问都不曾有,狡辩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她咬着唇沉默,看向自己覆在他衣摆上的裙角。
  “爷只好奇一件事。”料她也不会坦白,李景允捏了捏她的手指,没好气地道,“既然看司徒风不顺眼,为什么杀的是韩天永。”
  谁让他碰上了呢。
  花月在心里回答,却没开口。
  他好像也不指望她开口,只自顾自地道:“有太子护着,司徒风未必会偿命,至多是下放亦或是调派出京华。”
  怀里的人扭了扭,想挣开他。
  李景允不高兴地钳住她的双手,空出另一只手来捏了她的下巴:“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还敢跟爷龇牙,是想爷把你送去太子跟前领赏?”
  “爷真想送,那便送吧。”她看着他的眼睛,幽幽地道,“奴婢正好跟太子说说,四月初二那日公子到底去了哪里。”
  “……”神色微变,李景允眯起了眼。
  “公子与太子殿下交好,借他的大树乘凉,却背着他救长公主的人、收长公主的红封。”花月轻叹一口气,“公子好奇奴婢之事,奴婢何尝不好奇公子在做什么。”
  “你威胁我?”
  “奴婢不敢。”她摇头,双目平静地看着地上的光斑,“奴婢只想守着自己的本分,做将军府的下人,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玉石俱焚。
  李景允咬了她一口,依旧是咬在肩头上,恶狠狠的,用了贼大的力气:“在话本子里,知道太多秘密的奴才,都是会被灭口的。”
  花月吃痛,倒也没躲,只道:“那是知道太多的蠢奴才,聪明的奴才会把自己的命和秘密捆在一起,主子动手前也得好生思量一番,给个下人陪葬值当不值当。”
  他当真是拿这人没办法,本来只是想让她敞开心扉说实话,他能帮也会帮,可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就成了个要陪葬的架势。
  松开她,李景允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一个女儿家,在什么时候会突然变得让人难以掌控,甚至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御林军撤出山庄的时候,他拿这个问题去问了最懂人心的温故知。
  温故知一边牵马一边回答:“自然是她曾对一个人动过心,但后来不再心动的时候。”
  动心的女儿家最好摆布,管你说什么,只要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她都会信。可一旦哪天她把心思收回去了,那这时候你就会发现,她变得十分不好糊弄,甚至聪慧得能做一国之师。
  翻身上马,温故知纳闷地回头问:“三爷,这世上还能有您拿着没办法的姑娘?”
  “没有。”李景允别开头,闷声道,“随便问问。”
  意味深长地看向远处朝这边走过来的殷花月,温故知笑了笑,也没拆穿,只朝他一摆手,扬鞭就朝前头回宫的御林军追上去。
  “公子。”花月走到他身侧道,“马车已经备好了,何时归府?”
  李景允望着那一行车马带起的灰尘,许久也没有说话。
  眼下绝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好时候,他也不该在这上头花费心思。
  ——脑子是这么告诉他的。
  可是,心口不听话地缩成一团,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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