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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爱情 (高H, 骨科)-分卷阅读41

知雨:“早让你喝完了,没有了。”

赵文又说:“给我煎俩蛋成不成?”

宋知雨顿了顿,起身进了厨房。

煎蛋的时候油溅起来,宋知雨拿手盖住脸,勉强煎完蛋。晚上洗脸的时候仔细看,却有一点烫痕,小小的,深粉红,像是被嘬出来的吻最后的影子。

宋知雨的目光落在镜中人的脸上,某个瞬间,他想,这个人是我吗?

但是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宋知雨工作很忙,涨了薪,升了半职,配了个小助理。小助理很年轻,二十三岁,刚刚二本大学毕业,娃娃脸,嘴巴甜,见到宋知雨就喊“宋老师”。

宋知雨这才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当他填报历史专业的时候,是想要做一名历史老师的。但是他最终也没有成为一名老师。

三月末的时候,公司竞标当地老字号酒楼的文创项目。宋知雨被带着去应酬,赵文因为听说了日本那一遭,不太放心,腆着脸也跟去了。

酒楼包厢里,灯火柔和,全梨花木的家具在几簇虚拟火焰下险险晃动着,一错眼,缂丝屏风上的鸟活了过来,就停在那点红光上,眼珠细小静默,有种暧昧的昏暗。

宋知雨紧跟着赵文进包厢,那老板今年五十来岁,凸肚小眼,五官随便,细看也记不清楚。

他们上了座,老板的眼神虽在席间逡巡,却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宋知雨身上。他的心里直打鼓,两条腿颤颤的想逃,脸上却勉强应付着。

老板叫来服务员,赵文拉拉他的袖子,附耳过去:“是要叫酒了,没事,你说你生病吃药,我帮你挡着,我一个人能喝趴三个!”

宋知雨为难地笑了笑,正踌躇着,席上上了一锅粥,春寒料峭的天,红泥盆下小火煨着,老板腆着肚子起身揭开盖,用银勺搅了搅,雪白米汤之间翻出几只鲍,“上桌先喝碗粥,暖暖。我这人在酒桌上一向这样的,能喝的喝酒,不能喝的喝茶。大家随兴。”

赵文喃喃:“啊?原先是这样的吗?”

服务员正要盛粥,被老板截断,亲自给每个人盛了碗粥,轮到宋知雨,他特意笑了笑:“后生太瘦,多吃一碗吧。”

宋知雨虚虚笑着:“谢谢。”

他用勺子翻了翻粥碗,米少鲍鱼多,满当当,见老板也开始喝粥,他才放心地吃了一些进去。他中午吃的便利店盒饭,刚刚听说要喝酒应酬,赶紧对付了几块面包,胃里有些冷,吃了热粥,浑身都暖和起来。

饭局时间比预料中短得多,合同也很快在饭桌上签下,席间只开了一瓶红酒,其中半瓶是赵文喝掉的,宋知雨手边上了一壶雨前茶,新焙的,浅琥珀色茶水里茶针饱满分明,漾开春意。

饭局结束,宋知雨去厕所,洗完手往包厢里走,路过露台,听到有人打电话:“伺候好了,您放心,一滴酒没沾,好粥好茶的,席间连个抽烟的都没有。”

宋知雨心里突然空了一块儿,四下透着风,密密麻麻地凉。

电话那头声音很沙哑,嗓音被电波稀释,淡得听不分明,最后只是很轻地咳嗽了一声。

宋知雨心里就明白了。

回到包厢,赵文喝得上头,脸色通红,却只是盯着宋知雨的眼睛:“怎么了?就那么会儿功夫,谁欺负你了?”

宋知雨抿了抿嘴唇,“没有,我们走吧。”

赵文叫了代驾,宋知雨站在绿化带旁边的水泥台阶上,夜色已经暗下去了,城市里的灯光在夜色中分明,点点璀璨,汇成尘世的天市。

他低头看了眼表,再抬头,赵文找的代驾开车过来了,他突然福至心灵似的,往左边望了一眼,看到浓荫被乳黄灯光照亮,一辆梅赛德斯停在那儿,几乎是隐在夜色里,那酒楼老板弯着腰和后座的人说话。

“知雨,上来。”坐在副驾驶的赵文催道。

宋知雨没说话,看到后车窗摇下,伸出一只手,年轻,瘦,雪白修长,食指和中指夹着根烟,闲闲地靠在车窗上,有种漫不经心的纡尊降贵。

“知雨?”

“来了。”

宋知雨上了车,赵文打开车载广播,还是橘子海。

他垂着睫毛,安静地坐在后座上,慢慢坐成了一尊玉白的雕像,不喜不怒的,眉眼天生的温柔慈悲,唇却抿得冷淡肃穆。

他知道那只手食指的第二个指节上有一颗小小的痣。

宋知雨想,怎么就忘不了呢?这么细枝末节的东西都忘不了。

如果有兴趣的,可以比对这时候的知雨和之前的严越明,也许会有新发现


第四十章
周襄齐在山庄别墅里绕了一圈,总算在游泳馆里找到了人。

他捧着浴巾走到泳池边,巨大的玻璃花房式的半露天泳池在光下近乎宝石的湛蓝。远远的,水纹浪花层层绽开,水里白鱼似的影,呈一条直线纵劈到周襄齐面前,雪白珠末溅了他半脸。

周襄齐拿手擦脸上的水,听到近旁戏谑的笑,半睁着眼喊了一声:“表哥。”

严越明已经双臂一撑跳上岸,浑身上下只穿一条泳裤,雪一样皎白,肌肉却紧实漂亮,尤其是肩背和腰臀,健美得一塌糊涂,晶莹水珠沿着肌肉纹路下坠,简直像刚刚从地中海深海里打捞上来的冷白雕塑。周襄齐还看着,被严越明踹了一脚,接过手里的浴巾盖在头上,揉了两下,几缕湿发盖住眼睛,凉凉地盯着周襄齐:“干什么?”

“没干什么,想找你玩儿。”周襄齐被他爸,也就是严越明他舅养成个傻白甜,大眼睛从不设防地盯着别人,初生幼鹿似的,瞳色还浅,看起来格外幼齿。

严越明喝了口功能饮料,“没空。”

“你整天游泳,哪儿没空了!”

“忙着游泳。”严越明斜他一眼,把瓶盖拧紧了,“你也准备一下,成人礼那天舞伴选好了吗?”

“没呢。”周襄齐弱弱地说。他都不好意思说,姑娘们嫌他脸嫩还白,比姑娘还姑娘。

严越明拿浴巾擦干身体,闻言嗤笑一声,撇下周襄齐往外走,穿过长长的白色过道,窗户明亮,周襄齐看自己表哥沐浴在光里的半边身体近乎透明,又亦步亦趋地追上去。

“我给你安排合适的舞伴。”严越明说,“从明天晚上开始练习。”

周襄齐乖乖“诶”一声,他很信任甚至崇拜自己的表哥,第一信老爸,第二信表哥。

严越明回房间换了衣服,走到别墅的电影放映厅的时候,周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严越明端着杯冰咖啡,自然地在周阅身边坐下,“舅舅。”

周阅“嗯”了一声,“听说你整天都在游泳。”

“转行了,当游泳运动员去。”严越明随口道。

“说正经的。”

严越明没立刻接话,视线落在屏幕里那张英俊文秀的西方面孔上,穿着军装,经典背头,眼睛忧郁。严越明顿了一下,突然笑了:“是汤姆西林。”

周阅看了他一眼,“别岔开话题。前几天回国干什么去了?”

严越明斜靠在岛状沙发上,伸了个腰,手臂搭在靠背上,又看了屏幕两秒钟,“国内分部有些事情要处理。”

“你用不着糊弄我。”周阅扶了扶眼镜。

“千真万确,换了栋写字楼,独幢,气派。”严越明还是笑着。

周阅紧紧地盯着他,用长辈和成熟商人的眼睛质问他。

严越明从沙发上坐起来,长舒一口气:“我要去德国一趟。之前药企收购的事还悬而未决......我顺便去看看医生。”

周阅沉默半晌:“去吧。”

吃过午饭,亚历山大打电话来,问严越明要不要一起骑马。

严越明:“来啊,怎么不来。”开车到了郊外马场,贝岭也在,一身骑装英姿飒爽,坐在马背上,停在严越明面前。

严越明跑了几圈马,正有了点趣味,天上下起小雨来,冒雨又跑了一圈,雨势渐大,这才牵着马避雨去。

在休息室喝茶的空档,外头躁动起来,亚历山大去看了看,说是母马生小马驹了。

严越明喝完茶,沿着走廊穿近路到了马房,低头看到那只浑身湿漉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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