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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欢-分卷阅读73

他脱了半边的衣衫,露出受伤的臂膀和胸膛,正在缓慢地单手上药。
  沈鹤之伤的是右手,伤口有些长,位置又偏上,上药的姿势显得有些笨拙,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有种他很可怜的感觉。
  堂堂太子伤了手,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还要自己艰难的上药,秦欢虽然猜到,他可能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事,又或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但还是走了过去。
  谁让这伤是她捅出来的呢。
  沈鹤之知道她一定会过来,才会挑在此处上药,伤药被不客气的夺了过去,伤口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但依旧狼狈。
  秦欢本是不会处理伤口的,全靠了不断受伤的沈鹤之,让她如今驾轻就熟,可以面不改色的将伤药涂抹好。
  “又麻烦阿妧了。”
  “舅舅受伤,作为小辈上个药何来的麻烦,倒是辛苦舅舅,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秦欢故意的刺她,谁让刺沈鹤之总拿伤来演苦肉计,一样的招数用多了,当然不管用。
  沈鹤之却当听不懂,依旧扬着嘴角在笑,反倒把秦欢笑得没脾气了,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如此的无赖。
  “南越公主此次是来寻亲的,她是南越皇帝来大朝朝贡时与一女子生下的孩子,她生母留下孩子后,就消失了,这次是专门借着荣安和亲的事,进京寻母的。”
  秦欢的动作顿了顿,也不过是一瞬的走神,很快又回过神来,为自己之前的吃干醋而懊恼,咬了咬下唇有些赌气地道:“这是你们朝堂的事,与我何干,我又不知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的。”
  听说她是来寻亲的,又忍不住道:“天下男子果真都不是好东西,见一个喜欢一个,走到哪儿便把孩子留到哪。除了我爹爹。”
  本来还想说伯父和李知衍,想到当初秦逢德也是养了外室,闹得家宅不宁,如今李知衍又搞出来一个什么徐姑娘,实在是让她生厌。
  越发的觉得不嫁人是件再明智不过的事,还不如躲进桃花坞,清净自在。
  “阿妧没问,是我闲得慌,非要说与阿妧听。我只是想告诉阿妧,不会有什么公主出现,也不会有人赶你走,太子府永远都是你的家。此刻我若说自己与其他男子不同,阿妧必定是不信的,说还不如做,阿妧以后自是明白。”
  话已至此,秦欢也没什么好羞的,干脆抬头看他:“即便公主是来寻亲的,可与你娶妃也不冲突。公主长得貌美,况且那日在周家,我分明看见你与她相谈甚欢。”
  还说什么与别人不同,她看他就是打好了算盘,真当她好骗。
  不知是不是被她所戳穿,沈鹤之愣了愣,而后畅快的笑了,不是平日那种浅浅的淡笑,而是真的眉眼都带着笑。
  “舅舅,你笑什么啊,你别笑了!”秦欢被他笑得脸都跟着红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何好笑的,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那日我是带她去找周淮问事情,她作为感谢,说要送我只南越军中养的獒犬,据说威武凶猛生人不敢近身。我说不了,家中养了个小孩儿,怕凶,不养狗。”
  沈鹤之想起那日,南越公主好奇的问他家中怎么会有小孩,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像小兔儿似的秦欢,被獒犬吓得眼泪汪汪扑进他怀里的模样,不自觉的便笑了。
  秦欢没听懂,不就是养个狗,这有什么好笑的?
  等听到后面那句家里有个怕凶的小孩,顿时脸就气鼓鼓的嘟起,“瞎说,我才不怕凶呢,小孩才怕狗。”
  说完之后,秦欢就后悔了,这不是等于承认了,自己就是他家养的那个小孩儿,他可真是阴险,处处给她下套。
  暗自懊恼,手上一时不察,略微用力,就戳到了他的伤口,疼得沈鹤之直抽气。
  见他吃疼的模样,秦欢立即手忙脚乱起来,等处理完伤口才反应过来,疼就疼,疼死他最好了,她有什么好紧张的。
  气得把膏药往桌上一丢,恼羞成怒的站起了身,“你自己弄,我要回去了。”
  “阿妧,别走。我不笑便是了,疼。”
  秦欢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不然怎么可能从沈鹤之的嘴里听到,带着讨好恳求意味的话。
  她的脚都已经抬起要迈出去了,又生生地落了下来,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但也还是坐了回去,将他的伤口上完药。
  许是为了赌气,即便人是坐回去了,但抿着唇一言不发,等到药上完了,临要走时才别扭的开口:“我明日要出门。”
  “好,要去哪儿?我让同福送你过去。”
  “同福去了,岂不是你都知道我去做什么了,这和将我关在家中有何区别?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事事都管着。”
  沈鹤之见她因为生气,而不停起伏的前胸,眼眸黯了黯,喉结不着痕迹地滚了滚,低沉着道:“我没把你当小孩看。”
  秦欢正要不服气,就听他又道:“毕竟我不会对小孩做这种事,我只是想时刻都见着你,听到你的消息。”
  若是可以,他真想将她关着,藏着,哪儿都不许她去,只能让他一个人看见。
  但他也知道,秦欢和其他女子不同,笼子只能关得住雀鸟,却困不住鹰。
  他更舍不得,将他的小孩永远困在一方小小的院中,她应当去看看这山河这天地。
  秦欢原本都要将方才的事给忘了,听到他说起脸又止不住的红了,手指绞着衣摆眼睛四处乱撇,“舅舅怎的说话不算数,不是答应我不说了,要忘了的吗。”
  沈鹤之见此,呼吸都重了两分,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
  “我只答应不告诉别人,可没答应要忘了,况且,阿妧要知道有个词,叫情难自抑。”
  她方才美好的样子,他永世难忘。
  秦欢红着脸落荒而逃,回到自己的院中仍觉得荒唐,今儿一整天都跟做梦似的,很多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成真了。
  沈鹤之说喜欢她,说想娶她。
  她沐浴之后坐在梳妆台前,梳两下长发就又恍惚地停下片刻,她该怎么办?
  直到兰香接过她的梳子,惊讶地道:“小小姐,您脖颈这怎么这么多红痕?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秦欢才回过神来,奇怪的照了照铜镜,她的皮肤一向嫩白,易留红疹子,而且好几日都不会消,可今日也没做什么,怎么会有红痕呢。
  等看清所谓的红痕是什么时,倏地从脖颈涨红到了耳朵尖,这哪儿是什么红痕啊,分明是被那坏人亲了的,他这还让她怎么出去见人啊!
  难怪方才她说要出门,他笑得一脸神色莫测,原来是这个意思!
  见兰香真要让婢女去找大夫,赶紧把人给拦下,“不必了,定是入了夏,夜里蚊虫多了,不小心被咬的,我一会擦点玉肌膏,睡一觉便好了。”
  想着还咬牙切齿的加了句:“舅舅那的蚊虫格外的毒。”
  好在秦欢从小就是这样的体质,还真将兰香给糊弄过去了,喃喃了几句奇怪,今年怎么这么早就有虫子了。等秦欢上床后,还让人点了驱虫的香,连带着将幔帐也换了。
  秦欢心虚的看着婢女们忙前忙后,在心里又将沈鹤之暗骂一通,想着明日得穿立领出门,才翻了个身滚到了被褥中。
  许是今日哭得多了,明明心里装着事,但一沾着枕头,困意就来了。
  前一刻还抱着兔子布偶,骂沈鹤之大_0_hun_0_dan,下一刻就眨着沉重的眼皮,沉沉地睡了过去。
  但这觉睡得并不安稳,她不仅梦见了沈鹤之,甚至梦见了方才未继续的事,等她满脸通红的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秦欢腾地坐起,双手捂着发烫的脸,把脑袋埋在膝上,整个人都像是烧起来了一般,她真的是病得不轻,不然怎么会做这种梦。
  兰香听到屋内的动静,立即跑了进来,见秦欢红着脸又很奇怪的模样,担心极了。
  “小小姐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这哪是不舒服啊,分明就是病得不轻,她竟然不觉得昨日那事恶心,还梦见了,梦里甚至比昨日那些都要露骨,都怪沈鹤之!
  秦欢洗漱之后才算清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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