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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是你-分卷阅读144


  余光瞥见最后的角落,挂着一条白色长裙和淡紫色针织外套。
  眼神微闪,葱白的手指就已经落在这两件衣服上,眼泪莫名地掉了出来,迟意慌得用手背擦掉,关上了柜门。
  她随便换了身浅灰色的长裙,中长款驼色大衣,习惯性抽了一条浅绿色的丝巾准备绑发。
  余光落过被风卷飞的窗帘,灯光映亮了卷入屋中的雪花,密密麻麻的飞过她的窗沿。
  这个季节,丝巾编发已经不合适了吧。
  迟意抽了一条白色手工针织的围巾,挎了个深色系的包便出门。
  从自己家去世纪大厦只需要十五分钟。迟意自己开车,看了眼导航显示的路况,因为暴雪天气,预计要二十七分钟。
  在等第二个红灯的时,手机进来了一通电话。
  雪花太大,车窗外呜呜呜的救护车与警察驶过,一闪一闪的红灯,是这种天气里对司机们最好的警醒。
  迟意没注意看显示的联系人,接了电话。
  “我已经出门了。”她以为是盛轩打来的,看了眼路牌,“在箐环山十字路口。”
  “是我,央书惠。”女人声音轻和。
  迟意一愣,分神看向手机,“不好意思,我在开车没注意。”
  “要出去吗?”央书惠问。
  路灯变绿,迟意随着车流前行,“嗯。”
  “谢知南来曲州了,八点二十到。”
  迟意沉闷的心情再度一沉,看了眼中控的时间显示,沿途变道找了个车位,侧方停车后才继续这通电话。
  “央编,我今天——”
  “涵谷机场。”央书惠打断她,“当年你回国,谢知南让我去涵谷机场接你。现在轮到我拜托你去接他了。”
  迟意没有立即回复,有些烦躁,打开了车窗。
  他来曲州了,都要年关了,来这里做什么?
  漫天雪花飞涌,撞入她怀里,脸上,眼中。
  吐出的白气,被雪花融化。
  明亮又冷清。
  灿烂又疏离。
  “央编,你和谢知南,你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迟意问出这句想问,又不敢问的话。
  在谢知南回国后,央书惠对谢知南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热情,迟意只当他们两个性格太相似,所以相处时看似冷漠。
  现在,央书惠以谢知南的未婚妻的身份,对自己说出一些令人误解的话,真的合适吗?
  簌簌雪花落在车前窗上,这是一条去见盛轩的路,她想求证清楚。
  央书惠意识到迟意语气不对,有些生气的意味,为什么生气呢?在迟意还回希瑞夫雪钻时,她以为迟意不喜欢谢知南了,那为什么还要偷偷去德国确定谢知南是死是活。
  央书惠在柏林医院里问过谢知南,他和迟意之间发生什么了?
  谢知南说: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末了,他还嘱咐央书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长久的沉默,迟意先开口:“央编,如果不方便回答也没关系。”
  “是朋友,一起长得的朋友。”
  “不是有婚约的人吗?”迟意至今记得谢知南说这句话的语气。
  “谁跟你说的?”央书惠皱眉,宿永都少有人敢再提订婚的事情,为什么迟意会知道,难道是程颢说的?
  迟意不说话,呼出的白气与雪花一样冷。
  “这件事不管是谁告诉你的,你应该自己去问谢知南。”央书惠道。
  “……”迟意心里又气又乱。
  “迟意,你应该相信他的人品。”
  就是因为相信他说的这句话,从臆想到现实,愧疚和担心的反复折磨,她都快分不清自己对谢知南动心过多少次,无数的白天黑夜,告诫自己不能对谢知南动心,他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他是小姐妹的男人,她不能继续借着疯病去喜欢!
  谢知南的人品——
  迟意脑子的弦在骤白的雪花里断了。
  如果真的忠于婚约、有未婚妻,三年前回国前的那晚,在谢知南的卧室里,他根本不会吻自己。
  而迟意经历了战争和恐袭,她太渴望回国了。感情只是消弭恐惧的玩具,打发担惊受怕的时间,精神寄托。
  如果那时候自己选择跟谢知南一起留下,或许谢知南会因为她的决定而选择陪她回国,或许两个人都会留在暴乱的阿洛塔。
  但是迟意不想赌,她一心只想回国。谢知南那个时候在她心里纵然强大可靠,在战争面前脆弱无比,早就不足以保护她了,留在阿洛塔九死一生……太可怕。
  茜思泽恩综合症里,如果臆想的对象失去了绝对的安全感和保护力量,她就会产生痛苦,会抛弃原有的臆想对象,寻找更强大的保护伞。
  最后一趟撤侨航班,恰好扮演了这个角色。
  信仰的缺失,无根的虚妄,迟意将对谢知南的感情全部归结于臆想,感动自我,折磨自我,也自私到底。
  所以回国后,迟意崩溃了。
  见迟意许久没有回应,央书惠淡淡的说道:“今天雪下得很大,你路上注意安全。”
  迟意现在的状态没办法回应,挂断了电话。
  眼眶悬挂的泪水被寒风吹着,几乎凝结成冰。润着水光的眼眸,望向被雪花铺满的前路,她心好乱好乱……比斑驳飞散的漫天白雪还要乱。
  她想,想去接谢知南。
  —
  涵谷机场。
  风雪太大,沿路堵车,迟意九点才到机场附近。
  前面已经堵的不像样了,迟意在外面停车场停了车,拿着手机朝机场飞奔。
  晚了四十多分钟,她不确定谢知南是否已经离开了,迟意上气不接下气的吐着白气。
  飞奔至机场,后背濡湿,迟意用绕脖的围巾挡住汗涔涔的小脸。滚动的电子显示屏上展示着各个航班和机接口的信息,宿永飞曲州的……因为极端天气,晚点56分钟。
  迟意终于松了口气,笑了。
  这次没有错过。
  从大衣口袋抽出手机,迟意跟盛轩打了个电话,其实去世纪大厦也是为了告诉他——迟遇的事情上她会尊重孩子的选择,关于婚姻想尊重自己的内心。
  嘟嘟声后,盛轩接了电话,“喂?”
  “你在哪?”迟意问。
  “我在你家,刚听了场阿姨跟天才小艺术家的音乐会。”盛轩跟迟遇打了个手势,让她先自己写作业。
  “你赶上了她们练琴了?”迟意直接听到重点,晚饭后母亲和小遇都会去琴房练琴,一般都是七点半到八点半,雷打不动的规矩。
  而从江北到香照山至少四十分钟车程。盛轩是晚上七点跟自己打的电话,也就是说,他打完电话就直接回曲江南岸的老宅子了!
  “废话,”盛轩失笑,“难道你晚上会去世纪大厦?”
  “……”_0_sha_0_bi!迟意不想骂他,“呵呵。”
  “真去了?”盛轩笑声传来,最后沉声问她,“迟意,面对自己内心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迟意有一种自己什么都没说,却被盛轩看穿了的错觉,哪里不对?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带小遇追星了?”盛轩语气严肃了起来,“一个小姑娘房间里全贴着谢知南的海报,桌上周边一堆,一口一个妈妈喜欢,妈妈想跟谢影帝搭戏,你是真的有病!?”
  “……”在盛轩再多说一个字之前,迟意挂了电话。
  广播里通知了航班即将抵达的消息,确定了停机点。
  看着高矮胖瘦不一的乘客涌出来,迟意意识到一个问题,谢知南不会走普通的航站楼,大概率是走贵宾通道,而提前等候的人早将他接走了吧。
  在航站楼跑了一大圈,迟意没找到谢知南的人影,甚至连一个188cm的瘦高个的背影都没看见。
  要找央书惠要电话号码吗。迟意焦急地走出航站楼,站在外面,黑夜里看着数不清的面孔擦肩而过,来往的小汽车多不胜数。
  她要怎么在成千上万的人群中找到谢知南。
  快十点了。
  曲州的第一场雪还未停歇,一团团犹如鹅毛大小。
  在通明的灯火下,片片飞花,映照长夜。
  央书惠很快将谢知南的手机号码发给了迟意,告知她谢知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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