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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食-分卷阅读59

,“嘉言,既然现在你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以后还是少联系。这次师傅过生日是迫不得已,等过几天挑个师傅心情好的时机,还是把你们分手的事和师傅说一说吧。”

苏嘉言静了一瞬,浅笑说:“都听你的。”

“还有,过两周砚南市有个昆曲文化交流会,师傅不太想去,我们俩中得去一个。”

“我去吧,剧院要重新开张了,这边还得需要你照应。”

“那行。”黎昕又抬头看了苏嘉言一眼,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没有说。

苏嘉言也不再说话,挽起袖子去帮忙收拾。

过去半年的种种,权当是游园惊梦。过日子还是该如此,家长里短,细水长流。

——

苏嘉言出发去砚南市这天,崇城下起了雨,天也开始降温。

傅宁墨正在辅导研究生做课题,手机响了起来。他做了手势,出去接电话。

“大少,苏小姐马上就要登机了。”

傅宁墨伸手将窗户打开,看着雨雾中隐隐约约的建筑与远处山峦,笑道:“无妨。傅宁砚心思不在她身上,他的性子你也了解,逢到好玩的人都忍不住去逗一逗。”

“那现在怎么办?”

傅宁墨推了推眼镜,一声轻笑,“都这样了他都还挂念谢泽雅,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说他心胸宽阔。他真的喜欢,就成全他们得了。”

那边也是连连附和,“也是,我看三少这几天在医院照顾谢小姐,那可是叫一个无微不至啊,嘿嘿。”

傅宁墨却敛了笑,“这事也别再拖了,省得浪费。你召_0_ji_0_hui议,时间定在后天。”

那边应下,挂了电话。

傅宁墨手指轻轻敲着窗台,听着窗外雨声,站立良久。

与此同时,傅宁砚这边接到苏嘉言已经离开崇城的通知之后,也立即行动起来。他将已经整理好的医疗记录和证据做了备份,一份给了傅宁书,一份寄给钟凯保存。弄完这些以后,就接到了后天举行董事会议的通知。

谢泽雅肺炎已经痊愈了,住在别墅里静养。傅宁砚去看她的时候,她在厨房里炖鸡蛋羹。

她没有化妆,头发梳成马尾,白色的针织衫外罩了一件浅咖色的斗篷。她脸上带笑,一边摆弄东西一边哼着歌,比起之前的歇斯底里,此刻竟是难得的娴静安宁。

傅宁砚在厨房站了片刻,不由神情恍惚。

谢泽雅不经意回头,见他站在门口,不由吓了一跳,忙笑起来,“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傅宁砚笑了笑,“你身体刚好,别弄这些。”

谢泽雅摇头,“没事,我以前只会做些三明治,现在是该慢慢学着做中餐了。这是刚刚跟阿姨学的,现学现卖。”她将火调到适中,擦了擦手,上前来挽住傅宁砚手臂,走向客厅,“你怎么现在就有空过来了。”

傅宁砚默了一瞬,“嗯,后天要开会。”

谢泽雅一怔,“是不是……”

“你提供的资料帮了我们很大的忙,现在证据链完整,不会有什么风险。”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担心,”她眉心微蹙,“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你别乱想。”

谢泽雅微微一笑,“嗯,我相信你。”

傅宁砚看着她的笑容,只是一瞬,却又别过目光。两人在客厅里闲坐了片刻,谢泽雅估摸着蛋羹快要好了,站起身道:“要不要尝一尝?”

傅宁砚也站起身,正了正衣服,“不用,我就过来看看,还有事,先走了。”

“就一会儿工夫,吃了再走吧。”

傅宁砚迈开脚步,“不了。”

谢泽雅看着他走向门口的修长身影,目光渐渐黯下去,轻轻发出一声长叹。

——

会议召开当日,天气依然没有放晴,雨反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天色阴沉,云层便似压在头顶。

傅宁砚今日穿一身黑色西装,神情严肃不苟言笑,走进办公室的一瞬,好似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冷了三分。

已经到场的傅宁墨却是脸上挂着笑容,穿剪裁合身的银灰色西装,金边眼镜后的目光看来也是温和平易。

不久之后,傅在煌也到场了。他沉着一张脸,扫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傅宁砚身上,眉头便紧紧蹙起。

傅宁砚好似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兀自做得端正威严。

回忆很快开始,也不废话,直奔主题,讨论废除傅宁砚在傅氏企业中所有执行职务的事情。

傅宁墨这方首先举证,说傅宁砚骄奢淫逸,声色犬马,败坏公司形象;当然最大的把柄仍是段文音谋害辛木芳的犯罪事实。

段文音也列席会议,坐在傅宁砚身旁,面沉如水。饶是傅宁墨这边痛陈她阴狠毒辣,她神情也未有丝毫变化。

傅宁墨方面陈述完以后,傅在煌冷冷看着傅宁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傅宁砚站起身,微微整了怔衣袖,环视一眼,脸上带上三分笑意,“七年以来,我管理的煌安地产、煌安酒店和煌安国际传媒,营业额节节攀升只高不低。上任董事去世之前,集团内部状况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不知道傅大少如此关注我的私生活,对我傅宁砚有几个女人也调查得这么清楚。”

傅宁墨依然面上带笑,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傅宁砚看了他一眼,突然将自己手边的一份资料扔到一边,“这本来是我搜集的傅宁墨勾结谢氏集团,损害煌安经济利益的证据,不过既然大家这么关注八卦,我也不妨将这部分先且搁置——钟凯,把资料发下去。”

傅宁墨眸光霎时一沉,盯着傅宁砚。后者也不避开,反而微微勾起嘴角。

不多时,列席的成员面前都摆着一份牛皮纸的档案袋。

“我先说说这份资料的来历,这是在崇城人民医院一位离职的老医生手里得到的,他说二十一年前,曾经接到一个病患,住院一周之后出现了严重的过敏症状,经过急救之后,脱离危险,从CIU转到普通病房,却又在当晚突然死亡。”他看着傅宁墨,“大少,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傅宁墨十指交叉,看着傅宁砚,笑说:“院方办事不利,还能有什么具体原因?”

傅宁砚笑了笑,将目光投向段文音,“医院只得以药物过敏了解此事,并支付大量赔偿金。老医生对此事始终不解,一直保留着当时的所有报告,离职之后甚至偷偷带离了医院。而在五年前,他学法医的儿子和他讲了一桩案例,症状和当时的死者几乎一模一样。法医做组织切片,对肾作毒化检验,检出了汞元素,案件告破,原来是家属往滴管中加入了氯化高汞——这种毒药在胃里是检测不出的。”

话音落下,在座诸位神色都是一变,甚有几人头凑到一起,低声耳语起来。

傅宁墨脸上仍是维持着笑意,“故事很有趣,谢谢你为大家说明我段阿姨害死我母亲的具体细节。”

“我没有加氯化高汞。”段文音沉声说道。

傅宁墨表情一霎凝滞下来,目光沉沉地盯着段文音。

“她没有加氯化高汞,”傅宁砚接着说,“我找到了当时被买通的护士,她也说只是偷偷换用了其他会引起过敏症状的药——这就有趣了,氯化高汞是从哪里来的?”

他一时不再说话,会议室里议论之声更甚。

过了片刻,傅宁墨发出一声轻笑,“有趣,你是在污蔑我加害自己的亲生母亲。三弟,说话要凭良心,更要凭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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