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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分卷阅读30

握得更紧,甚而攥得她都觉得有点儿疼。
  谁也没说话,安静的后座车厢里,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最终,夏蝉轻咳一声,“我……烧烤快凉了,你要吃吗?”
  贺槐生顿了一下,松开她手。
  夏蝉将窗户打开,清冷的风一下灌进来。
  她转头看他,把手里袋子递过去。
  贺槐生瞧了一眼,没接。
  夏蝉便自己拿了罐啤酒出来,拉开喝了一大口,啤机还是冰的,冻得她哆嗦一下。
  正这时,贺槐生忽伸手将她手里这罐啤酒接过去。
  夏蝉愣了愣。
  贺槐生仰头喝酒,吞咽的时候,喉结跟着上下滚动。
  片刻,他喝完了,将空掉的啤酒罐一下捏瘪,直接从窗口扔了出去,“哐呲”一声。
  要换做以前,夏蝉一定得义正言辞地批评他没有公德心。
  可这会儿,在他沉冷的目光之下,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心怀鬼胎(06)

  僵持片刻,还是夏蝉先扛不住,转头避开了贺槐生的目光。
  车厢里气氛丝毫未见缓解,一直持续约莫二十分钟,车开到一个安静的小区,停了下来。
  贺槐生从另一侧下了车,夏蝉朝外看了看,这小区似乎是新开的楼盘,泰半还没卖出去,一眼望去,零星几点灯火。
  贺槐生在一旁等了片刻,见她还不下车,走过去替她拉开车门。
  夏蝉抬头,一眼便对上他的目光,冷冷淡淡,瞧不出是什么情绪。
  贺槐生居高临下看着她,“真有骨气,何必……找我?”
  他说得费力,然而气势一点不减。
  夏蝉紧抿着嘴,没吭声。
  她也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儿过于矫情,分明以前有一说一从不这样……这人于她就像深渊,止不住被吸引,却不敢驻足凝视,只敢在一旁张望,时而投一枚石子,聊作试探;可他一旦回响,她却又吓得掉头奔逃。
  自己懦弱胆怯,却反过来去生无关人等的气。
  夏蝉弯腰,从车里钻出来。
  贺槐生退后半步,仍是低头看她。
  夏蝉也看着他,心里一时百折千回,最终,于万念俱灰之中又生出些不甘心的渴盼。
  她紧咬着牙,缓缓伸手,将他手一握,心里一时只剩下背水一战的决然。
  ——她觉察到贺槐生的手很轻地颤了一下。
  夏蝉前进半步,仰头与他对视,“贺槐生,我……”
  想了想,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索性什么也不说,扬手将他脖子一勾,踮起脚尖,仰头吻他。
  贺槐生静了一瞬,一把掐住她腰,猛将她往车身一压。
  吻就像打仗,两人拿唇齿互作攻城的器械,拼命掠夺对方的呼吸。
  夏蝉脚底发软,终究忍不住先一步告饶。
  贺槐生却不放过她。
  最后,她看着他眼睛,只剩下低语哀求:“去楼上吧,好吗?”
  贺槐生便一路搂着她腰,大步地往里走去。
  夏蝉跟不上他脚步,总觉得自己是被他一路拖拽着过去。
  电梯门合上,他又忍不住低头吻她,两个人都极为动情,颇似热恋中的情侣。
  夏蝉放任自己不去多想。
  进了屋,贺槐生没开灯,一把摔上门,转身便将她压在门板上。
  今日展会,她穿正式套装,掐腰的西服,底下是紧身的包裙。正装于她而言便似铠甲,能在充足的准备之外,再让她平添一分自信。
  可这会儿,这些全都成了阻碍。
  夏蝉被掐得发疼,紧咬着牙,轻声说:“我得去洗个澡,我身上一股汗味……”
  贺槐生不为所动——当然,或许是因为听不见。
  她的“铠甲”被拆了个七零八落,一条腿被抬起来,贺槐生往前,就这么挤进去。
  夏蝉“嘶”了一声,真疼,可仿佛也不只是疼。
  她重心有点儿不稳,便伸出手去抓着墙壁的棱,却恰好打在开关上。这一下打得她手生疼,像是折伤了指骨,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乳白色灯光陡然倾泻而下,将两人照亮。
  夏蝉紧咬着后槽牙,看了贺槐生一眼。
  他乌发如墨,眉头紧蹙,仿佛也是难受。从锁骨到下巴一段曲线极为利落,分外让人挪不开目光。
  夏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
  与此同时,突如其来的一撞,让她脑袋里“嗡”的一响。
  仿佛真成了打仗,杀伐和疼痛反让人越发狂热,心底生出一股掠夺征战的狠劲。
  她看着他,吊梢的眼角都成了武器。
  最后,夏蝉攫住最后一点清明,制止了他继续,“……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这公寓也和另两处的差不多,只是面积小些,总体约莫只有七十多平米,只有一个卧室。
  卧室收拾得十分整洁,空气闻着一股干燥清洁的味道。
  贺槐生做好安全措施,起身要去关灯。
  夏蝉却将他手一拉,看着他说:“你真要关灯吗?”
  贺槐生一顿。
  兴许过早目睹父母离婚的惨剧,又见证了周兰的狼狈的下场,夏蝉对于过于亲密的关系,有种天然的不安全感。
  而此时此刻,她越发觉得自己就立在深渊边上。
  她清楚自己跌下去的下场,做了必输的准备。
  夏蝉便就势将他往后一推,自己翻了个身,跨坐在两侧,低头看他。
  然而她便停在那儿,看着贺槐生的眼睛,紧咬着唇,一言不发。
  她得看清楚他,起码让他看清楚。
  这样过了许久,她终于跪坐起来,而后掌着他腰,慢慢坐下去。
  和上回不同。
  上回兴许多半只是因为好奇,或者那杯红酒,以及贺槐生所讲的故事让她头脑不清。
  可这回她十分清楚,并且决绝。
  她掌着舵,而他与她成了纵浪的舟。
  浪头撞上礁石,水雾弥天,连同初涨且越发澎湃的渴望,就这样渐渐地漫上来,将两人渐渐淹没……
  ·
  夏蝉累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她寻思着回崇城以后,还是得把答应好给周兰买的跑步机下单,自己也得开始锻炼,不然下回又得体力不支——如果有下回的。
  空气里带了一阵浑浊的气息,夏蝉莫名觉得十分有安全感,好像跟人分享了一个肮脏的秘密一般。
  躺了一会儿,她挣扎着起来。
  贺槐生将她一揽,哑声问她:“怎么?”
  “饿了,我要去吃点东西。”
  是真饿了,烧烤一口没吃上,仅存的一点儿体力完全清空,这会儿肚子里咕咕直叫。
  顿了一会儿,贺槐生从床上起来,“我去买。”
  趁着贺槐生去买东西的时候,夏蝉起身洗了个澡。热水淋下来,她站在浴缸里,轻轻“嘶”了一声,仍觉得有点疼。
  洗完澡,夏蝉出来翻了翻贺槐生的衣柜,从里面翻出件宽大的T恤,就这么套上去。
  她把落在门口的提包拿过来,翻出手机,有组员的几条信息,问她后天早上几点、在哪儿_0_ji_0_he。夏蝉一一回复过,趴在床上,给贺槐生发信息:帮我买卸妆油,还有干净的内衣裤。
  贺槐生回复:多大?
  夏蝉发了个吃惊的表情,问:你没摸出来?
  那边贺槐生没回复了。
  夏蝉笑得差点背过气。
  半小时后,贺槐生拎着两只袋子回来了。
  夏蝉闻到香味,先把他手里食物抢过来,揭开饭盒盖子一看,红豆元宵、鸡汁汤包还有蟹黄虾饺。
  夏蝉正打算吃,又停下来,“我能坐在床上吃吗?你不是处女座吧?”
  “……”贺槐生看着她,没吭声。
  夏蝉见他没反对,也就不客气了,将食盒搁在一旁的柜子上,自己蹲在床上,丝毫不顾形象,大快朵颐。
  转头一看,贺槐生在那儿发信息。
  夏蝉拍了拍他肩膀,待他转头来看她时,问道:“工作上的事?”
  贺槐生摇头。
  夏蝉笑了笑,继续吃东西。
  很快,所有食物都被她扫荡干净。她自发把残余垃圾收拾干净,又去浴室卸妆、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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