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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一美人-分卷阅读30

宴本以为她是睡着了,谁知她向上一拱,一口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不同于他的含弄,她是真的咬,像泄愤一下,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直接夹在了他的耳骨上。
  “沈甄。”他冷声唤她的名字。
  可惜沈甄就如同听不见一般,仍是不松嘴。
  她又咬了一会儿,是真的有点疼了,陆宴便直接威胁道:“再不松口,信不信我给你扔地上?”
  她连点反应都没给他。
  见威胁没用,他便沉声道:“你到底想怎么着?”
  听他急了,后面那个小人儿竟嗤嗤地笑出了声。
  “凭什么你总是咬我的耳朵,却不准我咬你的?”这话到是挺硬气,但一从她这绵软的嗓子里道出来,就变成了一股哀怨。
  听了这样的话,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合着平时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儿还算喝酒壮胆了?
  她的两条腿,此刻就挂在他的手臂之上。
  他腾出两根手指头捏了她一下,道:“沈甄,你讲讲理,我像你这么用力了吗?我用牙咬你了吗?”
  说罢,陆宴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是疯了,还是魔障了,竟然会跟醉鬼讲道理。
  晚风渐急,他的步伐也微微加快,想着到走到正街上,怎么也得给她放下来。
  可这突然加快的脚步,另沈甄的胃忽然不适。
  好像是有一把火,“蹭蹭”地往上窜。
  眼看着快走出这密林了。
  陆宴察觉身后的小人儿,没了动静,以为她睡了,轻声道:“醒醒。”
  沈甄的额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看得出来,她已经是极度在忍了。
  可越是想忍,越是忍不住。
  到头来还是“呕”了一声。
  这刺耳的声音甫落,陆宴脚步一顿,一阵不祥的酥麻感直接从脚底冲向了头顶。
  他的声音有一次颤抖,“沈甄你想吐就给我下来。”
  可沈甄不是想,是已经要吐了。
  也许她实在怕他扔下她,出于本能,她的双手牢牢扣住了他的脖颈。
  随即又轻呕了一声。
  这动静意味着甚,陆宴再是清楚不过。
  他浑身紧绷。
  他怒不可遏。
  他厉声怒斥她道:“沈甄你敢吐我身上一个试试?”
  在“试”字落在的一瞬间。
  陆宴便感觉自己的脖颈上,衣襟上,瞬间充满了一股温热感。
  陆宴在扬州的这样风雪天里迎风而立,就像是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这一刹那,他真是恨不得,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恍然间,他的嘴角挑起了一股自嘲。
  沈甄,我背着你走了近一个时辰,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行至鹭园,陆宴也顾不得其他,拉着沈甄就进了春熙堂,绕过屏风,直奔净室而去。
  他无法忍受自己身上带着馊味,亦无法忍受她身上带着味道。
  棠月看着自家世子爷阴森森的脸色,心里突然又些发虚。
  求生使然,她接好水,备好了皂角、巾帨等浴具后,就悄然无息地退了下去。
  木桶里烟雾缭绕。
  他自己拾掇好之后,便举起沈甄受伤的手臂,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给她洗了个干净。
  他一边给她冲洗,一边蹙着眉咬牙切齿。
  搓没了整整半块皂角,才将脑海中久久散不去的味道洗了个干净。
  折腾了这么久,眼下天都已大亮。
  陆宴给她抱回到屋内,也许是困极了,她下意识就躺到了榻里边儿,蜷成一团。
  他侧头打量着熟睡的沈甄。
  他的眉头紧皱,心里烦躁,幽幽地叹了口气。
  没了睡意,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坐在凉亭中,抬头便可看到云在遮月,树影婆娑。


第26章 浓情
  熹微的晨光透过楹窗,照在了沈甄身上。
  活了十六载,她头一次体会到了宿醉的痛苦。
  其实她早就醒了。
  只是她一边头痛欲裂,一边间歇地忆起的昨日之种种,让她实在不想面对。
  沈甄蜷在床头,咬着拇指尖,真是恨不得把这些盘旋在脑海中的画面,通通抹去。
  正是懊恼之际,棠月敲了敲门,轻声道:“姑娘,该起了。”
  盥洗过后,她如游魂一般地被棠月拾掇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十分绝望地闭上了眼。
  她全想起来了。
  早膳向来是在东侧间用。
  沈甄推开门的时候,陆宴已经坐在桌前了。
  今日的早膳与往日相比,可谓是大相径庭。
  桌案中间像是隔了一条楚河分界一般。他坐着的那侧尽是珍馐美馔,而她这边,只有一碗糯米团子,和一碗十分清淡的豆子汤。
  好像是故意为她这个“醉酒”之人准备好的一般。
  沈甄走到他面前,轻声唤了一句,“大人”。
  陆宴抬眼看她,“坐吧。”
  落座后,沈甄偷偷瞧他了一眼,见他和平日一般无二,便松了一口气。还好。
  这时候,棠月照例送来了两张帨巾。
  陆宴接过其中一张,反复擦着双手,从头到尾,无比细致。看着他的动作,沈甄的心肝就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脑海中顿时涌现了昨日他替自己擦洗身子的画面。
  她抬手在自己眼前挥了挥,连忙打断了这场令人面红耳赤的回忆。
  待陆宴拿起木箸动了一口后,沈甄地跟着拿起了瓷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
  半响过后,她这边还在慢吞吞的咀嚼着,陆宴已经用完。
  他放下了木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昨日她身上的那股娇蛮,已是找不到半点影子。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太过刺眼,所以即便沈甄此时低着头,也能猜到,他定是在心里腹诽着自己,且内容还是和昨日有关。
  她缓缓抬手,假意揉眼睛,然后透过指缝偷偷去看他,只一眼,她便瞧见了他耳朵上的血迹,和明晃晃的齿痕。
  沈甄身子一顿,立马低下了头。
  少顷,她放下木箸,深吸了一口气,故作惊讶地双手一拍,然后起身,“大人,我忽然想起,昨日有个账记错了,我得赶紧改回来。”
  陆宴见她要跑,他长臂一览,一把将她摁在了自个儿怀里,“我说让你走了吗?”也不知怎的,他最后那个上扬的尾音,竟是多了一丝调情的味道。
  沈甄与他四目相对,硬着头皮道:“可现在不改回来,一会儿没准就忘了。”
  他抬手捏了下她的脸,换成了京兆府大人的语气道:“是么,那你说说,是哪个账记错了?”
  她的借口,就这样被他毫不留情地揭穿开了。
  倏然间,她的双颊、耳朵、脖子皆染上了红晕,一紧张,小手就忍不住握成了拳。
  陆宴拉过眼前的小拳头,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这游刃有余的动作,就是在一步一步地摧毁她的心防,逼她乖乖就范。
  他一边把玩着她的手心,一边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样的神情,再加上他嘴角噙着的笑意,便多了股玩世不恭的痞气。
  见她答不出。
  陆宴又道:“依照晋律,在朝廷命官面前信口雌黄,起码,得挨二十个板子。”
  说罢,他又拎着她的食指,先去摸了他脖子三道浅浅的印记,然后又带着她去摸了他的耳朵。
  他每动一下,她的心跳就漏一拍。
  “若是对官员动手,最轻,也是要吃牢饭的。”陆宴握着她的手,笑容里带着一丝轻慢。
  也许是昨日的酒劲还没过,沈甄的胆子也还没下去。
  听了这番话,她竟红着一张脸,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眼睛回怼道:“陆大人平时审案子,也是这样抱着民女审吗?”
  语气之认真,表情之严肃,不禁她眼前的男人哑然失笑。
  半响,他低头稳住了她的唇,保持这个姿势不变,又端着她回了内室。
  沈甄的身子骤然失重,只能圈着他的脖子。
  不经意间,又挠了他一下。
  陆宴勾了勾唇角,那样子好似在说,沈甄,你这就是故意而为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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