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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阙-分卷阅读15

。”长念摆手,一脸精明地道,“里头坐着,大人回来了我也看不见。”
  “瞧您这话说的,老爷回来,您就算没看见,咱们也必定知会老爷。”
  那谁知道呢?长念有点生气,她觉得自个儿被敷衍了,要是换成太子或者三皇兄他们来,定是能立马见着人的。
  拿了长凳来在门口坐下,长念无视了管家和姬妾的劝说,执着地盯着刘府大门。
  “这……”许智看得好笑,“这七殿下委实纯良。”
  纯良这词也太委婉了,直接说她蠢不好吗?这人就是蠢,人家官邸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她以为堵着一个门就可以了?
  再说了,堂堂皇子,为什么要亲自来做这么掉身价的事?
  叶将白磨了磨牙,看着远处一脸执着的赵长念,决定让她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然而,半个时辰不到,外头开始飘雪了。
  赵长念出来的时候穿得就不多,就算红提给她拿了披风来裹着,也是坐在风口上,没一会儿嘴唇就冻得发紫。
  “殿下。”李府的管家替她撑着伞,跺脚道,“您别为难咱们啊,都不容易。”
  “我没为难你们,你们不用管我。”长念哆哆嗦嗦地道,“我就是等大人归府而已。”
  管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位殿下,您这行为实在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殿下,您伤才刚养好。”红提也很担忧,“要不上车等也行。”
  长念固执地摇头。
  上车等不行,她只能在这里坐着,才能把人等到,她很清楚。
  远处的马车里,叶将白一开始还捧着热茶看热闹,但雪越来越大,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李释庆胆子也太大了,就算七皇子不得宠,也不是给他这么怠慢的。
  “许智。”他开口,“让人去说一声,等会宫里指不定有什么圣旨送过来,要李大人接的。”
  “主子?”许智吓了一跳,“什么圣旨?半点风声也没有啊。”
  “我说有,就是有。”叶将白阴沉了脸,“看他接不接吧。”
  圣旨一来,在府里的人是一定要穿戴整齐到正门来接的,敢从后门溜出来再绕去正门,那就算他藐视圣上。
  许智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但主子的命令他是听的,当即就让人去传话。
  于是,在赵长念被冻成冰棍之前,李大人终于是行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七殿下,您快里头请!”李释庆满脸慌张,“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可怎的是好?快请进,请进!”
  长念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跑来的方向,淡笑道:“进去就不进去了,我只是来还大人的礼。国公说大人礼太重,咱们受不起。”
  “哎,就是些家乡小玩意儿,怎么算得重?殿下言重了,咱们先进门……”
  “国公不收,我也不能收。”完全不吃他的官腔,长念挥手就让人把礼盒塞进后头管家和家奴的手里,等他们拿稳了,她才咧嘴笑,“您收回去,我就可以回宫了。”
  李释庆嘴角抽了抽,又惦记着圣旨的事,不敢与七皇子在这门口多纠缠,权衡一番,还是只能拱手:“那改日微臣再进宫拜见殿下。”
  “好。”长念点头,从长凳上起身,踉跄两步,勉强扶着红提的手站稳,“那我就先告辞了。”


第20章 北堂缪
  红提扶着她上车,帘子一落,赵长念就耷拉了脑袋,抱着自个儿的胳膊抖成一团。
  “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停车,先别回宫了。”她牙齿打颤,眼眶也发红。
  红提看着有点心疼:“殿下,宫里好歹有暖炉,您穿得太单薄,要生病的。”
  “没事。”长念摇头,“我想静静。”
  李释庆分明是在家的,却是一直不露面,被逼得没法了,才从后门出来,再绕回前头,假装刚回府来敷衍她。
  她其实很清楚自个儿现在是个什么境地,人家还肯出来已经算不错了,但还是有点难受。
  她这个皇子当得委实没出息,随便谁都能骑到头上来欺负。既然如此,母妃为何非要她是个皇子呢?做个公主不好吗?起码坦坦荡荡地活着,无愧天无愧地。
  喉咙生疼,长念缩在马车一角,任红提怎么唤她也不理。
  马车慢慢驶到了河边,河水半冻,刮来的风更是刺骨,红提使劲捂着车帘,连声求:“祖宗,回宫罢!”
  声音大了些,被风一卷,吹到了后头跟着的马车里。
  叶将白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热茶,他的马车是圣恩钦赐的,底下有一层烤炭的夹层,就算外头风再冷,他这里也是温暖如春。
  听见红提的话,叶将白冷笑了一声,心想这七皇子也太脆弱了,这点闭门羹都吃不了,果然是难成大器。
  然而,一盏茶喝完,他斜眼瞟了瞟外头,还是问:“还没动?”
  许智拱手答:“没。”
  微哂一声,叶将白道:“把人带过来。”
  “……什么?”
  “我说,把人带过来。”叶将白指了指外头,看着他道,“那边的人。”
  那边的人也没别人了,就一个七皇子,许智低头想想,也对,刚让七皇子受了冷遇,这会儿对他好一点儿,可不就能拉拢人心了?
  于是,许智恭恭敬敬地就去请人了。
  一炷香不到,赵长念就带着浑身的寒气和两串冻僵的鼻涕,进了叶将白的马车。
  “国公。”
  叶将白本是想宽慰她两句,把人哄回宫了事。但一抬眼看见她这冻得发紫的脸,他莫名地就想嘲讽她。
  心里这么想,嘴上也是这么说的:“殿下,雪景美吗?”
  长念低垂了脑袋,跪坐在马车里的毯子上,一脸沮丧:“不美。”
  “那您还流连忘返?”
  带点笑又带点轻蔑的语气,听得人很不舒服。长念抬头,红着兔子眼睛看着他:“国公一直在后头瞧着,怎会不知雪景到底美不美?”
  还知道他在后头呢?叶将白轻笑,撑着眉骨睨她:“殿下这是在怪在下?”
  “不敢。”长念摇头,“是我自己没本事。”
  可怜兮兮的一张脸,偏生嘴唇倔强地咬着,泛了青白的颜色,瞧着叫人怪心疼的,叶将白还想讽她两句,也到底是忍了,缓和了语气道:“殿下上坐。”
  他坐的位置自然是最暖和的,下头还铺了虎皮,足以暖她这一身寒霜。
  但是赵长念没动,她看着他让开的动作,轻声道:“您完全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一个尚书令尚且可以随意怠慢她,那更别说万人之上的辅国公,就算让她一直跪坐在这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许智在车旁听见这话,心里暗道这七皇子脾气也真是大,鸡毛蒜皮的事也敢在国公面前闹情绪,要知道太子被坑了都不敢对国公说重话,她算个什么啊?等会被国公赶出来,那可真是面子里子都不剩了!
  然而,等了半晌,车里没有传来国公发火的声音。
  叶将白也觉得很奇怪,要是别人在他面前耍这种小性子,他一早甩袖走人了。可赵长念这样闹,他完全不觉得生气,甚至觉得挺正常的。
  大概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人愚蠢至极的事实,她闹,他还觉得很是有趣。
  轻叹一声,叶将白伸手就抓了长念的胳膊,嘴里一声“得罪”,就将她按在了自己身边。
  “怎么凉成了这样?”
  碰着衣裳都是冰凉的,多握一会儿,她身上的凉意都透了衣裳传出来。
  叶将白皱眉:“殿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多谢国公关心。”长念挣扎了一下,收回自己的胳膊,勉强露出个笑意来,“我也没那么弱不禁风。”
  还不弱呢?正常男儿挨个板子几天十几天就能恢复了,她硬是养了一个月,小脸上还没什么血色,再感染一场风寒,怕是命都会没了。
  想再碰碰她的手,看看有多凉,结果叶将白这手刚一伸出去,赵长念躲得比什么都快,手往袖子里一揣,生怕被他摸了去似的。
  微微眯眼,叶将白有点不悦。
  “殿下这是讨厌在下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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