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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阙-分卷阅读32

了消息,脸上有惊有喜:“他竟然主动过来了,昨日我还往北堂府上递了门帖,但去访的人实在太多,连太子也排到了明日。”
  也就是说,三皇子今年也还没见过北堂缪,人家多半不是冲他来的,那会是冲什么来的?那个人不是一向不爱出门的吗?
  叶将白心里疑惑,命许智去继续盯着,然后往茶厅里扫了一眼。
  风停云正在调戏刑部新上任的小内吏,他身边原本站着的赵长念,眼下已经没了踪影。
  叶将白眯眼,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身对三皇子道:“茶水饮多了,先失陪片刻。”
  “请。”三皇子颔首。
  外头下着小雪,雪落在瓦檐上和朱红的墙相映,看着漂亮极了。
  走廊过去的一处偏墙,有个穿着暗红色底纹袍子的人正被个一身银雪袍的人拥着,红白相映,和这雪景搭得很。
  叶将白拢着袖子看着,心想这是谁家胆大包天的人啊,敢在这里亲热。
  然后下一瞬,他就听见个清冷的男声唤:“念儿。”
  赵长念的声音翁里瓮气的:“这才半年不见罢了,我还活得好好的,你别担心。”
  得,也没别家的了,就是他家那个蠢儿子。
  叶将白恍然,拍了拍手,然后阴着脸就走了过去。
  “七殿下。”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长念推了北堂缪一把,示意他转身,然后朝着叶将白傻笑:“国公,您怎么也出来了?”
  北堂缪不耐烦地转身,一双英眸正好撞进对面那双狐眸里。
  “原来是北堂将军。”叶将白皮笑肉不笑,“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倒让户部之人觉得怠慢。”
  “国公。”北堂缪连笑也懒得笑,“在下来看望故人而已,惊动太多难免麻烦。”
  “故人。”叶将白慢悠悠地咀嚼了一下这个词,看向赵长念,“七殿下之前不是还说,与北堂将军不算太熟吗?一转眼,竟就成故人了?”
  赵长念还是傻笑,心想我怎么可能跟人说和北堂将军关系不一般啊?这人是众人趋之若鹜的,她只是个想在宫里混吃等死的,能不牵扯,肯定就不牵扯了啊。
  谁知道红提真的去找他了,又谁知道这人竟然这个时候直接就过来了。
  北堂缪听了叶将白的话,微微皱眉,看向她,眼里隐隐有责备。
  “半年不见,殿下就与我生分至此?”
  “不……不是。”长念要哭了,很想给他磕头,祖宗啊!面前这个人是辅国公啊!咱们有什么话不能悄悄说,要在他面前对峙?
  北堂将军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刚直强硬,完全不想将就这世俗里的规矩人情。当然了,人家有本事可以不将就,长念也没法要求什么,但能不能不要拖她一起下水啊?
  北堂家有个长辈是长念生母的挚友,这关系直到秦妃死的时候长念才知道,因为在她获恩去秦妃坟上祭拜的时候,北堂家的长辈在秦妃的坟上哭得声嘶力竭。
  当时北堂缪就站在长辈的身后,盯着目瞪口呆的她,盯了三柱香。
  然后他走过来,替她拿掉了头上挂着的树叶,清冷地道:“在下北堂缪,奉命照顾殿下。”
  以前长念其实不明白,秦妃这样的身世,有什么本事能偷龙转凤,硬把她这个女儿身弄成皇子来当?后来知道了北堂家,她就明白了。
  她的秘密,红提都不知道,但北堂缪和北堂家的那位长辈知道。
  故而,北堂缪算是她最亲近的人。
  但是这种亲近,肯定是在人后而不是人前,尤其是在叶将白面前啊!
  长念连连使眼色,奈何北堂缪压根不看,往她的方向走了半步,高大的身子压过来,固执地问:“我们不熟吗?”
  “……熟。”长念欲哭无泪。
  “有多熟?”
  “……很……很熟。”脸都被急红了,长念低头,压根不敢去看叶将白的脸。
  这模样落在人眼里,就是一副打情骂俏,娇羞难言的场面。
  叶将白心情骤然变得很差,他看向赵长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北堂缪就直接横过来,挡在了她身前。
  “国公找念儿有事?”他抬了抬下巴,问。
  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有男人最清楚,双方一个照面,彼此的眼神就能看透想法。
  北堂缪对赵长念,非一般兄弟之情。
  意识到这一点,叶将白冷笑出声:“七殿下暂住国公府,在下自然要负责殿下周全,就算无事,在下也是要随在殿下身边的。”
  说着,又看了看他们,打趣似的道:“将军要是舍不得殿下,不妨也去国公府坐坐?”
  自古一山不容二虎,尤其两只都不是母,要北堂缪去国公府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的确是还有很多话没说,于是伸手就抓了赵长念的胳膊:“国公府太远,我与殿下叙旧,外头茶室即可。”
  说着,拉了人就想走。
  叶将白伸手拦住去路,勾唇:“将军身子结实,风里来雪里去的倒也无妨,但殿下重伤刚愈,又腿脚不便,就不必带着走动了。旁边就有茶厅,将军移驾?”
  “不必了不必了!”赵长念终于还是憋不住跳了出来,“北堂将军事情那么多,哪有功夫喝什么茶?改日再拜会吧,今日就先散了。”
  说着,立马推着北堂缪对叶将白道:“我去送送将军,立马就回来,国公稍等。”
  北堂缪皱眉想反抗,奈何赵长念固执得很,他看了看,也就忍了,顺着她的力道离开。
  叶将白斜眼看着,觉得赵长念像是只在狼面前护着鸡崽子的老母鸡,生怕他吃了北堂缪一样。
  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


第40章 气死个人了!
  从别院里走到门口,也就半柱香的功夫,但长念额上冷汗直流,到门口回头望了好几眼,确定辅国公没跟来,才重重地出了口气。
  “你慌什么?”北堂缪伸手扶着她的胳膊,不悦地抿唇,“我还护不住你不成?”
  “不是。”长念摇头,小声同他解释,“您护得住我,但护住之后呢?与国公作对?就为了我这么个不起眼的皇子?属实不划算。更何况……”
  有些不解,长念抬头疑惑地问:“你们之前有过节吗?”
  “没有。”
  “那为何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长念叨咕,“您素日里脾性挺好,辅国公也不是会与人作对的人呀。”
  北堂缪不语,抬手拂开落在肩上的碎雪,又脱了自己的银白披风,拢在她头顶。
  “你不用管太多,两日之后,从国公府搬出来。”
  长念一听,下意识就摇头:“肯定不行的。”
  “为何?”北堂缪皱了眉。
  长念有点为难,手指使劲搓着衣袖道:“国公帮了我很多忙,我还没报答完,自然是不好走的。等事情完了,我……我便回宫。”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北堂缪声音微沉:“念儿,你喜欢他?”
  “哈?”赵长念被这问题吓得直接打了个嗝,满眼惊恐,“喜欢谁?辅国公?”
  瞧这反应也知道是他想多了,北堂缪轻叹一声,替她将披风系好:“罢了,我不该为难你。”
  她这样懦弱柔软的性子,哪里能自己离开,还是他来安排吧。
  长念犹犹豫豫地看着他,想让他别跟辅国公作对,又不知该怎么开口。直接劝,少不得让他以为自己轻视于他。可拐弯抹角吧,他多半是不会明白她的意思。
  红提这哪里是给她搬救兵啊,简直是给她送难题来了!
  北堂缪丝毫没察觉到她的为难,叮嘱了她两句,便出门上了马,径直离开。
  长念目送他离开,心情十分复杂,
  回去别院的路上,她乐观地想,辅国公每天那么忙,哪有时间对付北堂将军啊,两人就算有嫌隙,也不一定能凑到一起去是不是?
  但,一进暖阁大门,对上叶将白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长念乐观不起来了。
  “殿下。”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披风上头,叶将白勾唇,“您回来了。”
  背后一阵颤栗,小动物的直觉告诉长念,必须立马跟辅国公解释,不然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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