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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阙-分卷阅读146

好。”
  他们现在可是与虎谋皮呢,把老虎先得罪了,万一要吃人怎么办?
  长念抿唇,眼睛左看右看,终于松了语气:“我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
  两人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了,就算如今若无其事地继续相处,可心里的坎太多,她不知道该怎么迈。叶将白看起来迈得很自然,但是她……做不到。
  “殿下?”正想着,有人喊了她一声。
  长念抬头,就看见沐疏芳惊喜地望着她,然后张开手,像一只大蝴蝶似的朝她扑了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可算是见着您了!”沐疏芳高兴得很。
  跟着咧了嘴,长念上下打量她一圈,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嗯?”沐疏芳觉得很奇怪,“妾身能有什么事?倒是殿下,说好了回府,却怎么也不见人。”
  “不是说王府屋檐坍塌,你回定国公府住了么?”
  “那个屋檐,坍塌得不是很厉害,我就换了个院子,没回去。”沐疏芳想了想,眯了眯眼,“而且,怎么看都像是人为的。”
  “有人图谋不轨?”长念紧张了起来,“那要不你进宫住,亦或者,跟我在国公府躲躲?”
  沐疏芳瞪大了眼:“殿下在国公府?”
  “是啊。”长念点头,“正好有很多事要与国公商议,府上伙食也不错。”
  沐疏芳愕然了好一会儿,倒是想通了:“如今这形势,国公想必是暂时不会对殿下不利,只是……殿下不恨他了吗?”
  “怎么可能不恨呢?”长念苦笑,拉着她的手道,“他杀我父皇,也想杀我,还要夺我赵家江山,他是我的敌人。可……疏芳,我有很多事想不明白。”
  “殿下不妨说来妾身听听?”
  “其实按理说,我父皇不是他杀的,可我就是忍不住要怪他。”长念垂眸,“一想到他当时与我在一起,却暗算我父皇,我心里就难受,想被大钳子夹着心口,硬生生地疼。”
  眼神微动,沐疏芳问:“那时候,殿下没有想到国公会这样做?”
  “怎么可能想得到?”长念苦笑,“他待我那么好,像当真要同我一生一世似的。”
  “那殿下呢?”
  “……什么?”
  “当时的殿下,是怎么想的?”沐疏芳歪着脑袋看着她,“有想过与他一生一世?”
  “怎么可能?”长念想也不想就摇头,“我心里知道他想做什么,也知道两个人不会有结果,又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可是。”沐疏芳轻笑,一双眼看着她,低声道,“您要是当真没有这样想过,就不会那么恨他了。”
  长念一愣。
  “人都是这样,知道没结果,也知道自己不能有多余的想法,可脑子是管不住心的。”沐疏芳捏了捏她的手背,“没有希望的人,是决计不会失望的。”
  失望吗?长念怔然地想,原来她那种生气恼恨又不知道该怎么怪罪的心情,是失望啊?
  她对叶将白,有过希望?希望他什么呢?希望他能一直同她在一起?还是希望……他能像他说过的那样,一直护着她?
  心口发胀,长念不舒服地揉了揉,摇头道:“不管这些了,我现在为难的是,他要派人追捕姚家人,又生了我的气,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他放过姚家其余的人。”
  “叶将白那个人,看起来嘴硬得很,其实很好哄的。”沐疏芳意味深长地道,“尤其是殿下,只要稍稍花点功夫,就能将他哄好。”
  “我哄他?”长念皱眉,“他是我的仇人。”
  “可现在,暂时为一营了不是吗?”沐疏芳笑道,“国公尚且能放下旧怨留您在府里以图大事,那您为何就放不下呢?”
  有道理。
  长念突然觉得豁然开朗,眼下不是同叶将白算旧账的时候,她这样期期艾艾也不是个事儿,总要等尘埃落定,再秋后算账才是。
  振作起了精神,长念侧头吩咐红提:“给北堂将军传话,让他分些人护送姚家离开京都范围。”
  “是。”红提应声而去。
  长念笑着摇了摇沐疏芳的手:“你真是我的福将。”
  沐疏芳巧笑嫣然:“得殿下如此夸奖,妾身很是高兴。对了,内务府传话来,说是中宫闹了脾气,不知该如何处置,便传话到我这儿了。殿下有何看法?”
  中宫皇后吗?长念眯了眯眼:“她欠秦妃一条命。”
  “但辅国公不让人动她。”沐疏芳耸肩,“毕竟咱们的皇后娘娘,替叶将白开过宫门。”
  “那你就好生看看她吧。”长念似笑非笑地道,“皇后娘娘手段极多,处死过宫里不少的人,眼下战祸起,冤魂多,不妨让她多赎罪,以免半夜冤魂缠身。”
  沐疏芳终于来了点兴趣:“如此,那妾身就有事做了。”
  “嗯。”长念颔首,“你去忙吧,我……我出宫去找点东西。”


第184章 不是要走?
  沐疏芳刚想问她有什么要买的,就见长念已经提着袍子飞快地往前跑了,她个子本来就小,这样远看着就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就消失在了宫墙拐角。
  宫外有什么值得她买的?沐疏芳很纳闷。
  大战后的京都比之前萧条了不少,不过街上还是有许多铺子开着门,长念自个儿牵了马,一条街一条街地找,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家当铺。
  “掌柜的。”她敲了敲柜台,“这儿可还有冰种卖?”
  柜台里有人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客官倒是识货,咱们这儿是有冰种卖,可货不多了,就一件,倒是不急着出。”
  长念笑了笑:“可否看看货?”
  以前她骗过叶将白一次,是打着给他买冰种的旗号,偷偷出去联络人了。当时的冰种就是在这当铺里买到的,他的确是挺喜欢。长念想,那人也没别的爱好了,要哄,就只能买玉。
  掌柜的拿出了冰种,手心大的一块,晶莹剔透,未加修饰。
  “我是诚心要买的,掌柜的不如诚心开个价?”长念掂了掂。
  扫了一眼她的装扮,掌柜的端着架子道:“五千两。”
  长念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将玉给碎了:“什么?”
  “五千两白银。”掌柜的道,“这冰种就这么一块,您要就拿走,若是舍不得,那就给我留着。”
  “我以前来买过。”长念眯眼,“那时候没有这么贵。”
  “您也说是那时候了。”掌柜的哼笑,“如今战乱刚过,珍宝四处流散,这种极品存着的本来就少,价格自然会高。”
  可也不该这么高啊!长念咬牙,五千两银子?她又不是叶将白,一时半会儿哪里拿得出来?
  恋恋不舍地把冰种还给他,长念耷拉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问:“真的不能再便宜些?”
  “不能。”掌柜的斩钉截铁。
  长念撇嘴,垂头丧气地离开当铺,回去国公府翻找自己的行李。
  叶将白从宫里出来就阴沉着脸,刚回府,往这人的院子前头经过,就听见她在里头喊:“红提,看见我那块羊脂佩了吗?”
  “殿下,这儿。”
  “好,包起来。还有这个,也贵重,包仔细些。”
  “是。”
  犯了错一点不觉得该道歉,倒是又在这儿收拾起行李来了?叶将白这叫一个气啊,牙都要咬碎了!他真不知道这人是谁给惯出来的毛病,难不成她算计了他,还要他去哄着她?
  咋不放佛龛里供起来呢?
  愤恨地一甩衣袖,他大步回主院,一边走一边道:“谁都别去管七殿下,她爱走就让她走!”
  “是。”良策应下。
  主院里摆了矮桌,叶将白阴着脸喝了半盏酒,旁边有下人进来跟良策咬耳朵,他余光瞥着,就见良策听完点了点头,便将人打发走了。
  “有什么事?”叶将白问。
  良策犹豫地道:“是侧院那边……”
  “关于七殿下的,不必来禀。”叶将白打断他。
  “是。”良策老老实实地应下,然后当真站着不说了。
  叶将白眯眼,捏着酒杯冷哼一声,凝神去听。
  院门外有人经过,似乎有红提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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