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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婢-分卷阅读24

安晟执起一枚黑子,往棋盘上的空位一戳:“轮到你了。”
  原以为还有一丝挽救余地的局势再次扭转,柳煦儿的小脸又垮了回去。安晟这才满意地搭理候等一侧的红袖:“这丫头初学,脑子总是拐不过弯,得让她慢慢地想。”
  “没想到煦儿还会下棋。”柳煦儿虽然低调,但她背后的柳公酌却一点也不低调,更何况不久前公主才为她把宫正司给搅了一遍,红绣理所当然不会不识她。
  令她意外的是此情状似柳煦儿在陪公主下棋消遣,细看实则是她在公主的指导下一步步学着下棋。
  堂堂长公主殿下,教个小宫女下棋?
  安晟不置可否:“本宫身边的人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闻言的柳煦儿嚅动嘴唇,偏头想要解释什么,被公主驳回去:“专心下你的棋。”
  她只好捏着白子继续努力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其实一开始陪下棋是梅侍官的活。主仆二人在棋盘上厮杀之时,柳煦儿主要负责斟茶递水收棋盒。后来公主把每轮杀得片甲不留的梅侍官给气走以后,一时技养却难逢敌手的公主殿下纡尊降贵,这才兴起教她下棋的念头。
  公主肯教,柳煦儿非但肯学,她乐坏了都。虽然公主平日教学凶巴巴又没耐性,而且分毫手下不留情,但柳煦儿乐在其中,就算被虐成渣渣仍然充满迎难而上的勇气。
  尽管这份勇气梅兰菊竹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但都很愿意拱她出来陪主子消遣,乐得清闲自在。
  不过严格来说琴棋书画现在柳煦儿还只会一点,介于每样半懂不精之间。
  红绣不知道,但也不到刻意去问的程度。言归正传,安晟请红绣品茗:“缀华宫的茶恐怕不及凤仪宫的好,红绣姑娘莫要见怪。”
  “陛下与娘娘疼惜公主,样样最好都往缀华宫里备一份,岂有参差好坏的道理?”红绣接起茶盏:“再说主子的茶哪是我们这些作奴才能品得起?还是托了公主的福,让奴婢今日得以品尝好茶的滋味。”
  担得起皇后的心腹,红绣说话自是得体有度,轻易拿捏不出半分毛病。
  “那以后可得空多上缀华宫来坐坐,本宫一定拿最好的茶来招待你。”安晟笑得不存一丝芥蒂,红绣却不敢把这话当真。
  要说这茶也不是说品什么人都能品,人也不是说来随时都能来,红绣作为皇后的近侍若是天天往缀华宫里跑,那别人不得以为皇后与安晟公主关系有多亲近?
  换作任何一位公主想必巴求不得这份殊遇,皇后也并不会在乎这份浮于表面的情谊,但安晟公主不一样。不只内宫的眼睛在看着,外廷那么多双眼睛也在看着,皇上也都在看着呢。
  “娘娘身边少不了人,奴婢可不敢总往外跑。”红绣言笑晏晏,从袖兜中取出一份素色的花笺,这才终于表明来意:“其实奴婢今日上门,乃是为公主送花笺来的。”
  “花笺?”
  安晟眼皮半掀,就注意到边上那个小丫头瞪起圆碌碌的眼,铮铮发亮地往这瞧,登时惹来公主莫名不快:“看你的盘面去。”
  柳煦儿只好又将脑袋低回去,可两只耳朵竖得老高,恨不能一起参与这个话题。
  折面抚平的花笺被送到案前,笺上隐约散发细心熏制的芬芳,这是登科举子们今年新作的好诗,上面悉数作上咏柳的新赋。
  其实那日琼林宴后,柳煦儿就已经表现出试图借来拜读的欲望,可惜人面不广,公主也不让。至于公主为什么不让,说不定今日红绣姑姑亲自将花笺送来,或能给柳煦儿留下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是今年琼林宴收集来的诗赋,宴上才子文采出众,所作新赋颇有亮点,就连不爱诗赋的皇后娘娘看了都要赞口不绝。听闻过几日林学士府中开办期_0_ji_0_hui,林夫人盛邀公主出宫游赏杏花林,娘娘心觉公主应有所需,特命奴婢将这份花笺送来,好让您能细细品鉴。”
  安晟盯着案面的花笺没有动:“本宫赏花不赏诗,再好的诗摆在面前都不过是几张白纸黑字,还是免了罢。”
  红绣莞尔:“花好诗也好,无非是些沁人心脾的情趣。公主喜欢便多看几眼,不喜欢那就摆一边去,无伤大雅,只是我们娘娘的一点心意。”
  既然都说是‘皇后娘娘的心意’,安晟哪还有不收的道理:“行罢,闲来没事拿出来调剂心情,确也无伤大雅。”
  得她松口,红绣却没有立刻回去交差的意思:“同样的花笺也往归燕宫送去一份,昭燕公主自幼随名家王傅习文,王傅先生文采斐然,诗赋造诣可谓登峰造极,昭燕公主耳濡目染亦颇有不错的见地。待到出宫游赏那一天,殿下不妨携昭燕公主结伴同行,或将会有不错的收获。”
  “和昭燕结伴同行?”安晟似笑非笑,原来这才是红绣今日来意,“本宫以为皇后娘娘不会答应昭燕离开皇宫。”
  “作为一位母亲,娘娘对昭燕公主的关护是必然的。”红绣未否认,“但昭燕公主毕竟已经长大了。”
  期_0_ji_0_hui上世家子弟与新科举子齐聚一堂,一墙之外的杏林园则汇聚京中有头有脸的千金贵女数之不尽,说白了这就是借林学士的府第大兴相面的机会而己。
  昭燕即将步向适婚之龄,总归是不可能一直躲在皇后的羽翼之下。不管这次是昭燕磨出来的意思,还是皇后自己的意思,既然今日让红绣上门来表露出这份意思,安晟没理由拒绝,但不代表她会满口答应:“这京城本宫不熟悉,独自赴宴还好说,可本宫这趟还打算在宫外小住几日,若是再带上昭燕唯恐照顾不周。”
  “殿下且宽心,届时自有皇后娘娘把一切安排妥贴。”红绣陪笑,“昭燕公主头一回出宫,还要殿下多多照拂。”
  送走红绣以后,梅侍官折返回来叹声说:“皇后娘娘可真会给咱们找难题。”
  “倒也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安晟神闲气定,目光随意地落回棋局中。
  梅侍官颦眉欲言,被一声清脆的落子声打断。安晟没动,是柳煦儿终于想好下一步,重新轮换过来了:“公主,我下好了。”
  “嗯。”安晟拾起一枚黑子把玩在手心,垂眸纵观整片棋局。
  见她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梅侍官没再多嘴,反而是原本安安静静思索棋路的柳煦儿终于有空搭腔:“红绣姑姑送来的花笺一定记录很全面。”
  “又如何?”安晟眉也不抬。
  柳煦儿瞅着被搁置一旁备受冷落的花笺:“公主,这份花笺能借我拜读么?”
  安晟冷眼回她:“别人作的是诗,你却不知道摆在我面前的又是什么。”
  “那不还是诗嘛。”柳煦儿双眼剔透雪亮,“要不是咏柳的新赋,我也不想拜读。”
  安晟静静与她对视两秒,最终败倒在她不掺杂质的眼神之下:“爱要不要,不必还我了。”
  柳煦儿受宠若惊,捧着花笺如获珍宝:“谢公主赏赐。”


第25章 抱抱我 “公主,我抱了。”……
  别看梅兰菊竹三大五粗,人家单拎出来每个都能吊打那些所谓出身名门饱读诗书的高门才女。
  要说公主身边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这半路收在身边的柳煦儿差了点。但她贵有自知之明,是万万不敢与其他侍官相提并论的。
  柳煦儿自幼随母亲生活,日子过得贫苦,温饱都成问题,哪有那个闲情识字?还是后来随柳公酌入宫以后才有机会执笔习文,短短几年能够书写流畅已属不易,又岂懂什么文人作赋的风花雪月?
  她连押韵都不懂,平不平仄更是一窍不通,要来花笺实非附庸风雅,柳煦儿独独贪的是‘咏柳’。
  每隔三年就有一批新科举子诞世,每到这一年的琼林宴上或将涌现大量咏柳新赋。柳煦儿是不通文采,但她喜欢听诗,喜欢诗里有她的名字,拜读新赋只是柳煦儿悄的一点小癖好而己。
  微风徐徐的五月天,百里的繁花盛开一路。
  御马监为公主出行早早备好车仪,用新裁的丝帛与颜色绚烂的翟羽为饰,布置在内壁四角的卧垫温软舒适,横辕上的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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