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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府嫡女-分卷阅读200

想起来了,她知道为什么那个雕像身着如此眼熟,这可不是他们家刚落败那会,她守孝的一身素服吗?尤其是腰间凸起的束带,上面有祖父留给她的遗物,一枚古玉。
  这是当年她最舍不得当掉的嫁妆,李若安也晓得,所以偷偷把这枚古玉从那群物件儿里又拿了回来,还被她讽刺。她嘲笑挖苦李若安,你都已经落败至此,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假心假意心疼她留下这枚古玉作什么呢。若不是因为他,她又何至于当掉它。
  李若安当时什么都没说,却执意不许她当掉它,后来她索性做了个假玉带在身上,然后将真玉变现成金银,为桓姐儿做了嫁妆。
  很久以后,李若安知晓了这事儿,什么都没说出去了好几日,后来得知是求到了曾经一位长辈那里,借钱赎回了物件。当时陈诺曦只觉得可笑之极,他们都不再是大门大户的小姐少爷,有什么资本带玉,如今想来,最后那几年她同李若安倒真是相安无事,一心为了儿女过活。
  梁希宜的脑袋瓜乱糟糟的,仔细回想欧阳穆这几年十年来干下的事儿,倒真是有可能是李若安重生。只是他当初为何非陈诺曦不娶,上一世他们之间纠缠的还不够吗?自个又是从何时露出马脚,一眼被他认出的呢。他待她这般的好,到底有几分是上一世的情分,又有几分如他所说,是因为单纯的钟情于梁希宜而已。
  茫然之中,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陈诺曦,还是梁希宜,那些尘封的往事一夜间蹦了出来,如同洒了墨汁的宣纸,瞬间被黑色渲染,骨头里都泛着莫名的疼。死前姨娘的话语,陈氏二房三十多口的惨死,爹娘的忠烈,她,她无言以对。
  梁希宜摸着胸口,陈宛死了吗?死了吗?
  哦,这一世似乎尚在,爹娘尚在,她亦在……李若安,竟然也同在。
  她张着眼睛,害怕一闭上眼就又回到了上一世的血泊之中,她以为深爱着的欧阳穆竟然就是上一世痛恨的男人,她两世的纠缠竟然是同一个人,从未改变,从未改变……
  梁希宜眨了下眼睛,泪水倾然而下,佛祖常说,不畏将来,勿念往昔,一切随缘,善由心生。那么她同李若安的孽缘又算什么,换了外貌,忘却容颜,他还是他,自个亦是自己,可笑的是他们居然走到了一起,她当他是生命里不可缺少的氧气,深情眷恋着,用力的呼吸,索取,又呼出,在鼻尖蔓延,享受着温暖的气息。
  欧阳穆……她钻心的难受,伤口处的伤疤在这入冬的寒冷里仿佛结了寒疮,即便冬日过去,暖阳来了,依旧溃烂不已,扰着她疼。
  她告诉自个过去,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做好她的梁希宜便是,但是,她又觉得过不去。上一世她能同李若安强撑下去,因为她不爱他,她不需要同他交心啊。可是现在,她……
  梁希宜狠狠的闭了下眼睛,不管多么的怨恨和悲伤,她是真的已经爱上他了啊。爱上这个愿意为她挡风遮雨,承担任何苦难的男人了啊。
  想到此处,她终于是无法抑制的痛哭失声,嘴巴里发出了呜呜呜的抽泣声。
  众人见夫人醒了,急忙围了过来,徐嬷嬷端着一碗热粥,悠悠的说:“夫人,喝点粥吧。”她心疼的望着梁希宜,哽咽道:“三丫头,您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雕像吗?您同嬷嬷说说心里话,到底是怎么想的,千万别憋着,别憋着呀,否则我哪里对得起您娘亲呢,我可是要给京中写信了啊。”
  梁希宜摇了摇头,望着白发的徐嬷嬷,想起当年在东华山里无忧无虑的生活,终于是红着眼眶,扑在她的怀里,大哭起来。
  她闷的难受,却什么都无法说出来,只能用哭声发泄心底的情绪。
  她能说什么呢,她不是梁希宜,她从始至终就不是梁希宜,她死于非命,还爱上了间接害死了她全家的男人,她……她到底该何去何从……

☆、131、


  徐嬷嬷望着梁希宜无助的模样,抱着她也哭了起来,同时给夏忧使眼色,让带两个孩子过来。梁希宜毕竟是女人,又是个母亲,徐嬷嬷自然想着用孩子让梁希宜坚强起来。
  呱呱如今五岁多,凛然有几分欧阳穆小时候的淡定劲儿,他虽然不是梁希宜带大的,却在这一年多里特别贪恋父母的怀抱,尤其是他发现爹爹待弟弟多多还不如他呢,顿时觉得当初爹娘离开没带走他不是因为多多,自个才是爹娘最疼爱的人,于是呱呱不再老欺负弟弟了。
  他挽着弟弟多多的手,说:“曾祖母说娘怕是被什么吓着了,有些失了心魂,需要咱们给她唤回来,稍后我让你哭,你就哭,我让你叫娘,你就叫娘。”
  多多擦了下大鼻涕,哼哼唧唧的说:“昨日我就去看娘了,娘睡着,眼角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好伤心的样子,我不要娘走,呜呜呜呜。”
  “谁说娘会走了,_0_bai_0_chi。”呱呱本就心烦,此时更受不了多多哭声。
  “娘肚子里有弟弟,莫不是弟弟带娘走。呜呜呜。”
  “什么弟弟,是妹妹!”呱呱拍了下多多后脑,多多一疼,哭的越发惨烈起来。
  呱呱郁闷至极,拉着他跑了进屋,没想到看到娘亲比多多哭的还大声,顿时傻眼。
  徐嬷嬷见他们来了,急忙拍着梁希宜的背脊,轻声说:“夫人,您这几日睡着,就不担心肚子里的那个小的饿着吗?好在大夫说您的脉搏还很有力,虽然见了红,却没什么大碍。呱呱同多多更是想娘想的不得了,日日过来看您呢。”
  梁希宜茫然的抬起头,入眼的两个白净男孩子一个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眼底染上一层薄雾,眼眶发红。一个早就哭的泣不成声,东倒西歪的就扑上了床,抱着她脖子放声大哭。
  “娘,娘……”
  呱呱想骂多多不听他的指挥,只是没想到不过几天时间,娘亲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瘦的不像样子,立刻心疼的不得了,委屈的捏了捏梁希宜的手心,说:“娘,你怎么了,曾祖父说你病了,我不信,娘没病,娘可不能不要我们呀,娘……”
  呱呱突然想起了,博哥儿的娘当初就是在去别院的路上生了病,然后就病死了的,他的娘亲,不要呀,于是呱呱的嗓子突然挑的比多多还要高出几分,哇的大哭了起来。
  众多丫鬟婆子见状,也跟着哭丧起来,吓得外面管事儿以为梁希宜真出事儿,急忙禀了隋念儿。片刻后,隋念儿,郗珍儿都跑了过来,还有老侯爷身边得力的管事儿和老太君身边的两个嬷嬷。
  徐嬷嬷也不晓得如何和大家解释,反正两个哥儿见母亲哭,就跟着哭,梁希宜心疼的不得了,却嗓子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她昏睡了两日,早就变得没有力气了。
  小腹莫名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她猛的想起自个还怀着孕,目光无神的低下头,瞬间被鲜红色的痕迹吓傻,上一世最后的景象仿佛再一次在眼前涌现,鲜红色的血液浸染白色的棉被,耳边传来刺耳尖锐的声音,眼前的一切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血,快请大夫,夫人流血了……”夏忧眼尖,立刻叫了起来,呱呱同多多都吓傻了,不管旁人如何劝都不肯离开母亲半步。郗珍儿唤着管事儿,命人立刻将大夫带过来。
  隋念儿咬着下唇,看样子梁希宜像是要小产了,若真只是小产倒也好了,就怕这身子别一命呜呼就好,否则小雕像这事儿绝对完不了,怎么就趁着欧阳穆不在整出小雕像的事了,还是明明倒腾出来的垃圾,就入了梁希宜的眼?欧阳穆岂能不调查其中原因,必定要拉人陪葬的呀。她还是趁早命人先暗中调查,不能让此事儿同大房有一点关系!
  欧阳穆此时正和欧阳岑在阜阳郡同西凉国侍者密会了两次,然后对着京中发来的折子沉默下来。西凉国的权臣宰相死了,二皇子宇文静在举国欢庆的气氛下回归燕都登基。
  欧阳岑望着欧阳穆,忧心的说:“当年朝廷无视西凉国的二皇子宇文静混淆边界概念,放他一条生路,在阜阳允许他驻军,主要是为了支持西凉国内斗,不曾想才四十多岁的姚相竟然死了,宇文静命可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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