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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角-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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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梦到我在摄了八十统领魂的那一晚。
  我吐完血之后头痛欲裂,我师兄就抱着我倒在床上。他的双手死死勒着我,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可能会把自己撞死在柜子角上。
  我脑子里充斥着不属于我的各种画面,我猜那是那些被我摄魂的人们的人生,因为我看到一位老妇人把一件棉衣递到我手上,温柔的眼泪溢满她深刻的皱纹。我不认得她,可我知道她是我的母亲。她流着泪在笑:“战萧啊,盐城风大,你且保重自己。”
  我听到自己意气风发地一笑:“娘!信你儿!你等着做太后吧!”
  诸如此类。
  后来我知道,我所熟悉的琴术是魔鬼的技艺,它叫四相摄魂。你剥夺了别人的人生,你就要受罚,要永世煎熬,不得超生。
  我痛得发狂,不停地挣扎。我的口中塞着绵锦,四肢都被我师兄压着,于是我的挣扎就不可避免地让我们两个的身体不停摩擦。我当时是痛得狠了,除了痛就没有其他的感觉。此番身在梦中,我却有了些不一样的记忆,却不知到底是情景再现,还是无端臆想。
  我师兄一边不断地亲吻我的面部,一边哭。下边似乎还有一团火热的东西顶着我。
  我自己都不相信了,我师兄怎么会哭?叫他哭还不如叫他去死,看来是无端臆想了。可若是臆想,脖颈间那些冰凉液体流淌的感觉却清晰起来,几乎要扑出记忆。
  我惊醒在空旷的龙床上,窗外白雪纷飞。
  裤子里一片粘稠,我伸手一摸,历来软塌塌的小兄弟此时像个铁柱一样直立着,火热滚烫。我揣度,这个硬度,便能轻轻松松□□皇后的那个小孔了。可我一点也不想那么干。
  我凭借本能动起双手,眼前全是我师兄溢满眼泪的蓝眼睛。
  翻过这个冬天,我就十七了,我师兄出征一年零三个月。这一天,我在梦里梦见他,第一次有了欲望。
  那之后,我就在梦里频繁地梦见他。相见的场景各种光怪陆离,相处的方式也越来越令我匪夷所思。
  我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等啊等,一天一天,一月一月,渐渐地就等出了怨怼。
  以至于他当真回来那日,我也只是立于金座,面无表情:“你竟然还知道回来?”
  三年时间,我师兄已经带着大军荡平北境,传回来的战报说,他们一路向北,竟然在北岸的尽头又遇见了海。约莫那就是天涯尽头了。
  我师兄一袭白衣,翩然跪地颔首,奉上一卷牛皮卷:“此为匈夷丹王手书,归降大衍,遵宗主之礼,尽戎臣之责,再不兴兵进犯。请皇上过目。”
  “我不看!”我断呵,呵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声气有些无力,“你下朝来找我。”
  他答:“是。”
  这一早上我都黑着个脸。
  我师兄来找我的时候是宝卿去引路的。按常理来说,我师兄在这皇宫里向来是来去自如,比我还要自如。可今天宝卿这个家伙一反常态,积极异常,一听师兄进宫立刻飞一样地去接驾了,总之我是看不懂。
  不扣他全年俸禄才是真见鬼了。
  我在这最后的等待的时刻整理了表情,还让小宫女给我整理了三次衣摆。我正襟危坐,眉目肃然,心想一定要数落他自说“不久”却让我等了三年是为哪般?我发出去了十二块金牌要他回来,为什么还要一路向北?还有什么看到了北方的海,我连南方的海都没见过你这个师兄是干什么吃的云云。
  可当他真的近距离站在我面前,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呼吸几乎都能打着几个旋儿在空气中挨个边,缠个绵的时候,我觉得一切设防都刹那间分崩离析了。我张开嘴,感觉自己吸进了一口凉气,脸颊上却是一股热流。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溃不成军:“师兄……我想你啊。”
  也许是观火琴的缘故,我对人感情变化的感觉非常敏锐。
  在泪水氤氲的世界中,我还是霎时感觉到我师兄的眼神变暗了,像是海潮,幽深而汹涌。可是他还是稳稳站在原地,不动分毫。
  我向他张开双手,哽咽:“……我想你啊,师兄。”
  他终于绕过桌子,走过来,单膝跪在我面前。他仰头看着我,蓝眼睛里一片幽暗。我再也忍不住,想要抱住他,他忽然说:“皇上,我都听宝卿说了。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的,别害怕。”
  我的手都举酸了,于是我颤抖地把它们放了下去。
  我说:“师兄,你别叫我皇上。”
  他伸手捧起我的脸,用指腹抹开我的眼泪。我忽然间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的那个茅草屋里,他在血泊中抹开我脸上的血。其实那时候溅在我脸上的血都是点状的,面积不大,他一抹,却都染开了,想想就触目惊心。
  他说:“皇上啊……臣在最北边看到了海,很美。那里的海水和南方的不一样,还有冰山漂在上面,夜里群星璀璨,神女的裙摆在北边的天穹出现……等以后,天下再无他国,全天下都安定太平,皇上便轻松逍遥了,臣就带皇上去看。好不好?”
  我看着他柔情的蓝眼睛,眼泪更汹涌地滴落下去。我并没有如他所愿去幻想北边那片海,我还是想说我刚刚的那句话,要他别叫我皇上,可是一开口我就知道我说不出话,我的喉咙梗得发疼。一想要说话,反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终于还是抱住了我,一手按着我的后颈,一手给我顺气。
  我趴在他的胸口终于哭得开心了一点点的时候,听到他说:“宝卿,吩咐下去,说皇上要选妃了,让他们准备。”
  宝卿笑呵呵的:“是。”
  

  ☆、字

  七、
  在朝堂,接下来就是长达一月的唇枪舌战,辩论重点大约是我师兄是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还是功过相抵。
  以战萧为首的武将们表示永宁王此番所向披靡,北定匈夷,当然有功;以龙虎将军顾天楚为首的武将们指责永宁王滥杀将领,动摇军心,令战士们心寒,人言可畏,但永宁王的确用兵如神,便是功过相抵了吧;以丞相为首的文臣们则认为永宁王目无礼法,在皇上连下十二道金牌的情况下还不班师回朝,这是乱了伦理纲常、蔑视皇威,万万不能姑息。
  我就纳了闷儿了,打了胜仗还有那么多可以叽叽歪歪的?而且我发金牌是因为我想我师兄了,我都还没说话你们在那里吵吵嚷嚷个什么劲儿?
  这个话题吵吵了大半个月,我讲话反正从来是没人听的,索性不讲。就坐在那儿看丞相老对我抽抽眼角,跟得了麻风病似的。
  “皇上,您还是长点心吧。”我的大学士老师对我提过这么一茬,“老臣虽醉心学术,不愿摄入时政,可好歹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家的江山断在这里啊……老臣与丞相道不同,对李衍江山的忠心却是一样的。皇上您在朝堂上,还是多问问丞相的意思……”
  “哦。”我随口就答。我正在上书法课,刚好写了个李麓的“麓”字,脑子里忽然就掠过一个声音,是师父在叫我小戮儿。那声音是很温柔的,像是晨风。于是我问:“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麓者,林之大也。”我老师的目光也柔和下来,“是说您胸怀宽广、容纳万木,山川河泽都收束其间。这是帝王之名啊,皇上。”
  我盯着白纸上终于有了些模样的墨字,也勾起嘴角,心想:师父当年给我起这个名字,也是对我怀有期待的吧。
  在后宫,我师兄又给我挑了十六宫妃。她们进宫那天春光明媚,场面可谓浩浩荡荡。我早知道宝卿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被他硬拽着去看了现场。二八春华的少女们跨下马车,个个盛装打扮,如花似玉。她们的青春和美丽在春阳下像火一样在燃烧,都还笑靥如花。
  皇后站在高台上迎接她们,她一袭凤袍,眉梢带怨,明明是相差不大的年纪,被那些少女们一衬,竟显出几分沉郁老态。
  我倏然间想起我与她成亲的那日,我在香榭红烛中撩起她的盖头,她的眼睛里,似乎还是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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