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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分卷阅读6

都是读书人,还有好几位童生老爷。就你这满身污秽的,走一步带两步的土,别进去甩一地的泥巴,腌臜了哪位童声老爷的眼。”
  苏毓当然知道出门在外,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怎么也没料到她来书斋会是这情形。狗眼看人低什么时候都有,但似今天这般被人堵在大街上笑话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她笑了:“书斋开门就是做生意,甭管卖什么,都是卖。怎么?穿得不体面,还不准人进去了?”
  “还是说书斋是你们家开的?还是说家住衙门里,管这么宽?”这年头,乡下人都胆子小怕事,随便吓唬两句就不敢说话。苏毓语气淡淡,没一点乡下人的畏缩。
  几人被她这一通抢白给噎住,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嘴:“……你会写字吗!”
  “自然是会的。”
  张彩月怒了,指着苏毓鼻子骂:“撒谎!你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在这有嘴说我,难道你就认字了?”
  “我爹是秀才,你说我认不认字儿!”
  “哦,那不如咱们打个赌。”
  苏毓自从穿过来,因为这皮囊磕碜都不知道受多少看轻鄙夷。她都佛了,“让大家做个见证,若你字写得比我好,我这就认错,不该没有自知之明闯你们读书人的书斋。若我字写得比你好,你赔我三两银子精神损失费,并当众给我道歉。如何?”
  “为何我要给你银子,而且,谁要跟你比!”
  “不敢比就是自认比我差?”
  “比就比!”
  ……
  说比就比,张彩月被苏毓这么一激,还真较上劲了。
  旁观的人看这边闹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真鼓动书斋的伙计借笔墨纸砚。只见三个姑娘中最体面的那姑娘瞧了一眼伙计,伙计立即进去端了两张桌子,拿了笔墨纸砚出来。磨还是研好的。
  书桌一端出来,好事者就更起劲了。里三层外三层地将玉林书斋的门口围起来。
  张彩月冷哼了一声,她的字是姑娘中最上的台面的。她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她却是练过字的。于是铺了纸便去了一支笔,下笔默了三句_0_di_0_zi规。
  只写三句就搁了笔,她斜眼觊着苏毓:“该你了。”
  苏毓笑了:“只写三句,该不会你只背会这三句,后面都不会吧?”
  张彩月脸一红,急怒道:“胡扯!我七岁那年就把_0_di_0_zi规全本背下来。什么只会这三句?你别污蔑我!”
  苏毓耸耸肩,不予置否。
  她捏了捏冻僵的手指,感觉灵活了些便扶起一边袖。也没换笔,就着张彩月方才的笔沾了墨水。落笔写了两行诗。她落笔稳健,笔下流畅,两行诗一气呵成。
  眨眼间,一手漂亮的行书便跃然纸上。别说这几个读书人,就是一旁不认字儿的商贩走卒,也看出两人的字谁高谁低。
  现场好像沸水煮沸,嗡嗡地就热闹了。
  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你,你!”张彩月脸羞得通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苏毓:“给钱,道歉。”
  “……”张彩月怎么可能给钱,就是把她的私房掏空她也没有三两银子。她快步走到书桌旁,盯着上面笔走龙蛇行云流水的两行诗,眼珠子都快瞪脱眶。
  “快点,我还得赶回去。”
  张彩月眼圈红了。
  苏毓眼皮子都不抖一下:“愿赌服输懂不懂?说要给我三两就一两不能少。大家伙儿可是都看到了,张彩月你点了头就得做到,否则就是说话不算话的赖子!”
  这话一出,张彩月哪里还绷得住,拆下腰间的荷包砸到苏毓的身上,哭着跑了。
  “给你!”
  苏毓被砸了也不生气。当众打开,倒在手心里数了一下。众目睽睽之下,一共二两银子五十个铜板:“哎!你跑什么,你还欠我九百五十文!”
  张彩月奔跑的背影一僵,然后跑得更快了。
  苏毓:“嗤——”
  ……
  最终,苏毓因一手好行书得了玉林书斋掌柜的赏识。掌柜的给苏毓一本三两五钱银子的报酬,让她带回去三本书。
  押金一两银子,一个月后送来。
  苏毓这边与掌柜的说好,转头用张彩月给得那二两银子去成衣铺子重新置办了一身。又花了一两银子,扯了一匹没那么花哨的素布。毓丫的箱笼里,统共就三套衣服。全都破破烂烂的。最体面的一身已经穿在身上。被人嫌弃成这样子,可见她有多寒酸。
  苏毓心里直摇头,换!必须换!
  买了成衣,扯了布,苏毓又去粮油铺子,买了十斤油,二十斤米,十斤面。怕不够,她又顺道去肉摊子上将那不要的骨头下水都买了一些。正巧遇上了王家庄旺财叔的牛车,搭车满载而归。
  忙完这些赶回王家庄,天色已经暗下来。牛车到村子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村子里家家户户已经关了院子,苏毓借着月光,让牛车停在徐家门口。还没进门呢,远远就看到徐家又亮起了灯火。
  苏毓:“……”特么又是哪个不请自来。
  无语地吐了口气,苏毓让旺财叔帮她将东西卸下。她背着背篓,抱着一桶油。哼哧哼哧地往屋里搬。今天的雪又化了不少,石头路都是干的。
  苏毓推开门,就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
  他逆着光,身形笔直修长。身上穿了件青布袍子,身姿挺拔修长。突然有光,苏毓不适地闭了闭眼。等再睁开眼,可算看清眼前人模样。
  约莫十七八,静静地立在灯火下。满头乌发用一根碧绿的丝带绑着,额间有几缕碎发衬托着白皙的皮肤,清隽又俊美,芝兰玉树。一双狭长的睡凤眼,上眼睑削薄,内眼角下勾,外眼角上翘。鸦羽似的眼睫半遮着眸子,灯光下眸光阴翳,不说话,透着一股种漫不经心的味道。
  “回来了。”许久,那人缓缓掀动嘴皮,嗓音如玉石相击,清冽非常。
  耳朵如过电一般,苏毓半边身子瞬间麻掉。


第五章
  四目相对,陷入一阵无言的沉默。苏毓是震惊于便宜相公的相貌,而徐宴纯粹是因为不想多说。他抬脚走到桌边坐下,明明是乡下寒门出身,却身姿如松,十分有仪态。
  晃动的烛火映照着他的侧脸,眼睫在高挺的鼻梁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苏毓感觉胳膊针扎似的疼。她才惊觉自己居然还抱着十斤油没放下,于是将目光从便宜相公身上摘下来,赶紧把油和背篓卸下来。陶罐还挺沉,仿佛上咚地一声响。徐宴那双清凌凌的眼睛于是也随之落下,挑起眉头看着大陶罐。
  苏毓没空解释,推开门,院子里还堆着米面,布匹,成衣。
  这会儿堂屋门开着,屋内的光照出去,父子俩正好就瞧见了院子石头路上那一堆还没搬进来的东西。哦,忘了说,这会儿不仅徐宴自个儿回来,他还将徐乘风也带来。徐乘风在徐宴面前和在苏毓面前完全是两副面孔。此时徐乘风穿着体面的小褂,站在徐宴身边,小模样别提多乖巧。
  不过看到苏毓不说话也不喊人,父子俩的眼睛从那堆东西上收回来,就这样静静地盯在了苏毓的身上。
  “都看着我作甚?”苏毓眨了眨眼睛,十分无辜地冒出一句,“出去搬东西啊。”
  徐宴:“……”
  长这么大,徐宴的一双手除了拿笔,家中的活儿还真没上手过。突然被使唤,徐宴有点惊讶又感觉奇怪,静静地看向理直气壮叫他搬东西的苏毓。
  那惊诧中略有奇异的目光让苏毓心里一咯噔,但话既然说出口,她只能梗着脖子不虚。
  暖黄的光照在苏毓的脸上,灯火模糊了她红肿的冻疮和她黑黄的脸色。徐宴这般与她对视,心中有些古怪。可转念一想,这些年他专注读书,其实也没怎么关注过毓丫。毓丫在他印象里就一个佝偻的腰背,稀疏发黄的头发挡着额头。平日里说话低眉顺眼的不敢抬头,大点声说话都能吓破胆。别的,他还真没有别的记忆。此时看着腰背挺直,十分诧异从来不敢拿正脸瞧人的毓丫竟生了一双极漂亮极少见的桃花眼。直视人时眸光澄澈明亮,仿佛能洞穿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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