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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笺-分卷阅读5

不想拖着病殃殃的身体被人发现。
  作为男子总归比女子要行事方便,不必受条条框框约束,她会有孩子继承侯府,不是现在,也绝不可以是李煦的。
  长公主对张家的厌恶由来已久,继皇后都不太敢招惹她。
  钟华甄不想惹她不开心,好在李煦自视过高,觉得别的女人配不上他,教引床帏之事的宫婢更是低贱,没碰过别的女人,就算发现过她身子软,也没察觉出她的身份。
  李煦不喜欢她骗人,尤其是骗他。
  钟华甄没傻到真把事都告诉他,她没旁人那些守旧思想,一个放纵的晚上,根本不能算什么。
  她揉了揉额头,随手把暖手铜炉放在小几上,走出帐门。
  高大的马匹被侍卫牵着,山林的枯枝败叶铺在硬实的地上,像一层金黄毯,踩上去会发出噼啪声。
  钟华甄看见李煦马上的猎物只有几只伤了腿的狐狸,皆是伤及后肢,小脑袋蔫巴垂下,对比李肇,一看便没赢,她心中咯噔一下,感觉要出事。
  李肇好像摔了马,他一瘸一拐和李煦拱手而笑,似乎在和他说承让,但李煦好像并不怎么在意自己输了,摆手让他离开。
  钟华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上前去找李煦,伺候的太监正扶李肇回去治伤,钟华甄和他打了个照面,她没问别的,作揖行礼:“三殿下。”
  李肇顿足,手按着腿,一身整净的月白袍沾了泥土,他摇头,“钟世子果真得太子宠爱。”
  等钟华甄抬起头,李肇却没再说话,被太监扶着离开。
  钟华甄微微扶额,想明白了。他这摔马,和李煦脱不了干系。
  李煦在扒弄那几只狐狸,紧皱起的眉和难看的脸色相合在一起,额头被晒出淡淡的薄汗,钟华甄走近,从袖口拿出锦帕递给他,问:“殿下手生了?”
  他接过她的帕子,擦去额上的汗,气笑出来,道:“钱将军太看不起人,前几日就同我说有猛兽痕迹,亏我还以为有大虫出没,找了半天,结果只是几只野狐狸,这两只肚子鼓鼓,跑都跑不快,浪费我时间。”
  钟华甄多看了一眼他说的那两只胖狐狸,这里平地立栅围起,少有外面来的猛兽,她道:“或许是有了小狐狸,万物有灵,殿下实在不想要,可以让太医治治箭伤,寻个时日放了,算是积德行善。”
  “这时候哪来要生的狐狸?吃多肚子圆罢了,”李煦把锦帕塞回她手中,“虎皮没找到,等我以后寻来再送与你。”
  他不喜欢小东西,包括孩子。
  钟华甄手微握锦帕,看他俊郎眉眼间确实没有输了的气恼,倒也猜到他要给她的惊喜是什么。
  侯府不缺好东西,稀奇玩意也不少,不缺一张虎皮,但也不会嫌多。
  钟华甄站在他面前,问一句:“你不是说同三皇子有比试吗?”
  李煦满不在乎道:“输一次又没什么,我要不这么说,你会出门?”
  他没别人想象那样在乎输赢,因为他从来都是胜者,可输了却没放心上,也不像他性子。
  钟华甄仔细看他表情,突然上前一步,以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问:“我听太监说这次是三皇子在陛下面前先提,就算你没存比试心思,但他为什么要找你?知道自己会赢?你应下来,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李煦眯眼,低头看她道:“你的意思,是怕我比不过他?”
  钟华甄摇头,她不及李煦高大,站在他面前要比矮他个头,但她身形匀称,纤细的身子被披风裹住,也有少年俊美。
  “只不过前段时间听了些传闻,想验证一番,”李煦眼睛瞥一眼她脖子,觉得显白怪好看,“待会陪我走走,我已经让人备好轿辇,整天在家憋闷气迟早坏身子。走吧,别干站着吹风,钻了半天林子,浑身是汗,我先去沐浴。”
  他侧身走过,少年身体挺|拔。钟华甄转身看他,又抬手拢住斗篷衣襟,蹙起了眉。
  她想的没错,他还在为那天的事哄她。
  ……
  钟华甄其实不怎么怕李煦发脾气,要不是那天晚上的事太过特殊,怕他回想过多发现破绽,她也没必要谨慎至此。
  怎么把他哄好,她再清楚不过。
  但他要是诚心致歉,少不得要以他自己的方式折腾,甚至可能还会把她送出去的婢女寻回京城,让她婢女当着面担下勾引之罪,他再美名其曰让她看清旁人真面目,当场要婢女性命,恢复二人从前关系。
  这是他的作风。
  狠,果决,不留后路。
  李煦喜欢从根源把问题解决掉,但钟华甄不想沾血,也不想被他察觉蛛丝马迹最后把自己都暴露了。
  她心中思酌,在京郊闲逛时没怎么注意,差点被树根绊倒一跤,撞了下肚子,半摔到他怀里,脸都吓白了,他还拉着她的手臂抱怨她走路都不安分。
  钟华甄觉得自己能在他身边待十年,实在不易。
  在回去的路上,她想了想,直接开口道:“我与你相识近十年,了解你性子,孰轻孰重我自知晓,旁人是比不得|你在我心中地位,只要你不怪罪于我,我就高兴极了,不用专门哄我开心。”
  李煦正坐在钟华甄对面,擦拭锋利箭镞——他对刀剑武器的喜爱远远胜过于人,东宫中的利刃数不胜数。
  他抬头,打量她道:“你心中无人能比得上|我,这等废话不用说我也知道,但我要做什么,也轮不到……”
  马车突然颠簸一下,钟华甄没坐稳,跌到他结实腿上,李煦眼疾手快,手中箭镞飞速闪开,却还是差点划到她的脖颈。
  外面喧嚣一阵,车架突然停下来,坠在马车门的流苏摇晃一下,李煦扶钟华甄的背,丢下箭,耐着脾气问马夫:“怎么回事?”
  “有人作祟,”马夫听出他平淡语气下的怒意,忙答,“是近日出现一伙流民,突然从旁边冒出跪在地上,已经被侍卫拿下。”
  李煦的大手护着她,钟华甄怕他发现异常,手撑马车绒毯坐正,离远一些。
  她抬手轻掀窗幔一角,侧身往外看,见宽敞的道路上有十几个衣衫破烂的人哭哭啼啼,被侍卫用刀抵住,回头对李煦道:“怕是有什么事发生。”
  李煦身边的侍卫武功高强,数量不少,现在快回城,挑这个时候刺杀不大可能。
  京兆尹周吝注重表面繁荣,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在这种地方出现流民,也不太像他会出的疏漏。
  李煦没说话,他捏起她下巴凑近些,钟华甄身子僵了僵,抬起手按住他肩膀,不敢乱动。她这年纪特殊,没长出喉结也正常,但李煦的呼吸很热。
  他检查她纤白颈部,发现有条极细的血线,不仔细看都看不出。
  钟华甄背部微微后靠,她束发的青带垂在肩上,摇头说:“我没事。”
  他松开手,对外说:“压回去审问。”
  外头侍卫应:“是。”
  钟华甄抬手抚着脖子,忽略刚才的热度,低声开口问:“明明三皇子先行一步,怎么偏偏拦着你?”
  李肇没道理邀李煦,钱将军属大司马麾下,大司马年事虽高,但与李肇多有往来,所说的话是他们指使也不足为奇。
  “不知道,看来是我想得不周到,”李煦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弯腰把刚才丢开的箭放回箭袋,“你身子差,经不起折腾,明天在家好好修养,我就不找你出去玩了。回家多吃些,看你腰细成什么样?坐都坐不稳。”
  
第5章 第 5 章
  于钟华甄而言,京郊一行只是普普通通的散步,安分睡一觉,什么都不用做,那些赛猎的事轮不到她这个病秧子。
  李煦和李肇间到底发生什么她也只是猜个大概,没细问。她还不想招惹麻烦,等回到府中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府门前的两只英伟石狮藏匿在灰暗之下,羊皮灯笼中透出的光亮随风轻轻摇晃,大门侍卫林立,森严肃穆。
  钟华甄慢慢从豪贵舒软的车架中下来,手里多出一块羊脂玉佩,刻着煦字。
  侯府台阶打扫干干净净,一轮浅淡的圆月挂在天上,月光皎洁。她的容貌本就出色,如水月光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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