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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笺-分卷阅读77

听他的。他没有动静,钟华甄站在寒风中,冷风一直往脖子里灌,她没他那样硬|实的身体熬,将自己没受伤的手伸出。
  他冷声道:“听不懂话吗?”
  钟华甄迟疑了一会儿,知道他这是不耐烦了,心想他这是怎么回事,受了一点小伤也非得管吗?
  他挺拔的身体高大,仅是背手站在她面前就有种咄咄逼人感,蛮横又强势,“要我说三遍?”
  钟华甄只得交出另一只手。
  李煦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检查一遍她的手指后,把她受伤的手指往嘴巴里一含,钟华甄愣了愣,手指蜷缩起来。
  “你做什么?”她问。
  “我给我的东西看伤口,”他从怀里拿出去疤痕的涂膏,“关你什么事?”
  钟华甄沉默着,后边那个领路小厮颤抖背过身,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
  皇帝已经准钟家去青州,只待雪路解封春来时便可离开。
  府内的消息严密,伺候的下人都是守口风的,小七是个岁数不大的孩子,钟华甄屋子曾少过一个婢女,只要会猜的人都往那方面想。
  钟家身份高,钟华甄娶的妻子就算不是门当户对,也不可能是小门小户,连通房都算不上的婢女生下长子,摆明是对妻子的不敬重,把孩子身份瞒下来情有可原,也没人敢往外说。
  长公主每次从皇宫回府时都会有沉默一阵,不同于平日对皇帝身体的担忧。
  她甚至会看着钟华甄发呆,当钟华甄问起她出什么事了,她也只是摸钟华甄的头,跟钟华甄说在皇宫听了一些事。
  长公主面容有些憔悴,钟华甄愈发奇怪,再追问时,她便摇摇头,什么也不再说。
  李煦来过一趟钟府之后,她的情绪起伏更加厉害。
  钟华甄在路上遇到李煦,出了一点小小的岔子,等再抱着孩子去找长公主时,她把钟华甄抱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嘴里一直说对不起她。小七见她在哭,呜呀呀地帮她擦眼泪。
  屋里混乱成一团,她的情绪很不对劲,钟华甄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她这样崩溃过。问起旁边伺候的婢女小厮,又没人说得出一个所以然,长公主更加,哭了半天也不愿意把话说出来。
  小七在她们中间,一脸茫然,钟华甄把孩子给旁边罗嬷嬷,拍着长公主的背问:“母亲?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给我听听,我说不定能解决。”
  她一向懂事又听话,极少违抗长公主,说起话总是温温的语气,除了李煦那个整天没正经样的,鲜少有人能看到她恼羞成怒的表情。
  长公主听到她的声音,依旧不愿意开口,她哭得更加厉害,就好像真的对不起钟华甄一样。
  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钟华甄同样也不清楚,等她哭得睡过去时,已经是晚上,屋里点着灯。
  万大夫给长公主诊过脉后,掀帘轻步出来,对钟华甄道:“长公主脉象虽急,但并没有生什么大病,只是忧伤过度,好好养养身子就好了。”
  钟华甄抱着小七坐在外屋的罗汉床上,她手指包有一块小纱布,典型的男人包扎法,只注重实用,她问看门的婢女:“太子殿下同母亲说了什么?你再仔细想想,要是真不记得,那太子走的时候母亲有什么怪异?”
  婢女仔细回想,说:“长公主在大厅内与太子殿下见面,没让下人陪着,奴婢进去奉茶时,地上摔了两个碎茶杯,是长公主摔的,她脸色也不太好。”
  钟华甄顿了顿,长公主一直看不上李煦,无论他做出多大功绩,在她眼里都是先皇后的儿子,张相的外孙。
  但能做到当他的面摔杯子,气得恐怕不轻。
  钟华甄心中疑惑更多,如果真的有那么气,那长公主怎么都不愿意对她说?
  长公主以前再怎么样也会有一句对李煦的不满,她今天却一直在哭,半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不管钟华甄心中有多大的疑惑,长公主刚刚睡下,李煦不在这里,也没人跟她解释清楚。
  小七年纪还小,没多久眼睛就闭闭合合,钟华甄哄了两下,他呼呼睡了过去。
  长公主屋子里专门为他备有摇床,钟华甄把他放进里边,坐在床边守长公主。
  她靠着床小睡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睁开眼。
  “嬷嬷还没睡?”
  罗嬷嬷端来一碗安神汤,她轻声把檀木托盘放在红木圆桌上,走过去对钟华甄说:“老奴倒不困,世子要是倦了,就先去休息吧,这里有老奴和三娘在。”
  罗嬷嬷是长公主的乳娘,自小看着长公主长大,论对长公主的了解,恐怕没人比得过她。
  “我总觉母亲是有事要对我说,”钟华甄话微顿,“也不清楚是什么事能让她哭成这样。”
  罗嬷嬷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对她说:“怕是跟候爷有关,长公主这几天经常做梦,嘴里念的就是侯爷的名字。这在从前也有过,但那时候侯爷刚走没多久,太子殿下或许是来说了什么,触到长公主心底的伤心事。”
  钟华甄道:“可若真是这样,母亲又何必说对不住我?等母亲醒后我再问问。”
  “不必再问。”长公主嘶哑的声音传来。
  钟华甄转头,看到长公主撑坐起来,她连忙过去,坐到床边问:“母亲怎么样了?”
  长公主眼眶都是红的,说:“五天之后,我们启程回青州,不用再等开春。”
  


第65章 第 65 章
  长公主醒是醒了, 但她一开口就是去青州, 任凭钟华甄怎么问,她也没再多说别的,可长公主眼眶发红, 如同受了_0_ci_0_ji的表情,也让人知道不简单。
  钟华甄知道她是不想说,也没逼迫她, 只道:“母亲如果不愿意说那就不说, 今日好好休息, 所有事等明天再看。”
  长公主握着她的手, 声音嘶哑说:“是我识人不清。”
  钟华甄一顿,长公主这些年一直在为威平候抄佛经祈福,没心思认识别人,所谓识人不清,人是谁?
  她心中隐隐有猜测,却没说出来。
  长公主从前几天开始就有种郁郁寡欢,跟李煦来侯府没关系, 她这几天去的地方只有皇宫, 能让她情绪波动至此的,除了皇帝,也没有别人。
  钟华甄坐在床边, 开口道:“母亲早些歇息, 青州地远, 说离开也得先把东西备好, 以免路上生忧,我尽快让管家处理。”
  她的乌发被绸带束住,一副少年男儿装扮,却掩饰不住女子的艳意,从前年纪尚小,旁人看不出来,只以为她是个纤弱小少年,逐渐大了些,便已经开始和别人不一样。
  长公主看着钟华甄,心里的石头紧紧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她突然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又流起眼泪。
  钟华甄和罗嬷嬷都有些急了,不知道她又怎么了。
  “皇宫若是来了命令召见,就说我病了,”长公主呜咽一声,“未得我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皇宫。”
  知道钟府内情的人,皆以为长公主要钟华甄扮男装,只是爱夫心切,想保住威平候的基业,可谁也不知道里面的绝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皇帝。
  朝中不稳,各州郡不平,皇帝看不到,长公主跟着威平候常年四处跑,比谁都清楚。
  威平候去了,便没人能压这帮野心勃勃,可只要青州在,旁人动一动考虑得就要多一些。长公主为了皇帝的江山,咬牙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说为男孩,为此让钟华甄赔上一辈子。
  长公主千算万算,也没想过皇帝会在威平候的死里插上一手。
  “母亲要是累了,那便让小七陪母亲睡会儿,”钟华甄用帕子沾热水,轻轻拿开她的手,给她擦脸,“太子殿下说话口无遮拦,母亲不用放在心上,他惯来是那个性子,从来不会考虑旁人感受。”
  长公主活了快四十年,除了威平候死去消息传来那天,她没有经历过像今天这样大的打击。
  从长公主去侍疾那天起,皇帝就时常提起威平候,他甚至告诉她,他嫉恨过威平候,登上皇位后就有想除掉他的心思,放弃了,日后威平候名气越来越盛,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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