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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度( NP > 1v1 高H )-分卷阅读22

的气息。
齐绍并非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角声,军中以角为号,是有战事起的象征,北狄风俗虽与夏朝迥异,在这事上却是出奇的一致。
怎么会突然有了战事?是和谁打?
齐绍心头一凛,令苏赫留下自己接着练习,便连忙回身往营地赶去。
他到时,岱钦正在点兵。
乌洛兰部的战士们个个身强力壮、骁勇好战,身披兽皮与盔甲,挎着弯刀和长弓,跃跃欲试地聚集在广场上,等候着首领的差遣。
齐绍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群,与岱钦隔空对视,眼神中充满了疑虑与惊异。
“你陪我睡,我就告诉你。”
岱钦立于临时搭起的高台之上,一身白衣金甲,头戴羽冠,身背乌木长弓,腰间挂着一长一短两把弯刀,胸前用皮绳坠着一串凶兽的獠牙,周身都是肃杀昂然的战意。
他冲齐绍洒然一笑,抽出短刀在左手指尖一划,两指将血迹抹在左右脸颊,画出两道猩红的印记,高举弯刀扬声道:“乌洛兰部勇士!草原的荣耀永远属于我们!”
首领的鼓舞使人群如同炸开的沸水,战士们纷纷高声应和,阵阵呼喊犹如兽吼,他们皆同岱钦一般以血为盟,空气中霎时便盈满了血腥之气。
齐绍置身于众人之间,只觉如坠寒潭般毛骨悚然,来不及思考更多,他便拨开人墙,一路朝岱钦奔去。
王庭上下都认得他这个夏朝来的“阏氏”,由是纷纷让开道路,令他一路畅通无阻地登上了高台。
“你想做什么?”齐绍咬牙切齿地质问岱钦道。
岱钦笑而不答,一把将他捞进怀中,用仍在冒血的左手掐着齐绍的下巴,低头便吻住了他的双唇,舌尖长驱直入。
齐绍哪还有这种心思,自然用力挣扎,正要一口咬下去,岱钦已飞快从他口中撤出,还用指腹的鲜血抹了一把他的唇瓣。
血液的甜腥在唇齿间萦绕,齐绍愈发惊惧,若是岱钦当真此时向夏朝开战,他又当如何自处?
如果真的已经无法阻止……电光火石之间,齐绍的手已摸上了岱钦腰际的长刀。
岱钦觉察到他的动作,却并未阻拦,只垂眸看了他一眼,便又重新看向高台下黑压压的狄族战士。
男人的声音爽朗浑厚,足够让每一个人听清:“阏氏也来为我们送行了!此战只许胜,不许败——背叛乌洛兰的部落,终将被天神抛弃!”
在众人的夹杂着起哄的呼号声中,齐绍手腕一僵,忽而回过味来。
岱钦分明就是在故意逗他。
不过是有部落叛乱,岱钦要去平叛罢了,却刻意让自己误会,还当众做出这样轻浮的举动,除了羞辱,大概也有试探的意味。
齐绍默不作声地收回手,抹去嘴角的血痕,喉结滑动,将混着血气的唾沫咽了下去。
岱钦这时才回头用汉话对他说:“达勃部联合须勃部叛乱,我带人去收复,王庭暂且由呼其图主事,贺希格也会尽快赶过来。”
男人嘴角仍噙着笑意,如刀削斧凿般英挺俊美的脸孔上两道血印半干,灰蓝的眼眸中透出的杀伐之气,令齐绍忆起昔年他们在战场上刀兵相见时的光景。
但此时他们却能奇异地和平共处,一整个冬季的耳鬓厮磨仿佛在无形中消弭了什么东西,岱钦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最后拍了拍齐绍的肩膀道:“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被当做女眷一般嘱咐,齐绍脸色微沉,还是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
岱钦换了狄语,将自己的决定向众人宣告,白衣的呼其图从人群中挤出来,外围留守的族人皆行礼遵命,乌洛兰战士们骑上战马,岱钦最后又狎昵地捏了一把齐绍的脸颊,才心满意足地领着王庭的精兵们整装出发。
齐绍莫名其妙地便成了送“丈夫”出征的家眷,同留在王庭的族人们一起,远远目送着岱钦与战士们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广场上的人逐渐散去,直到有人忽然从他身后冒出来,冷不丁抓住了他的手腕,齐绍才如梦初醒:“你!”
抓着他不放的,正是刚刚得了代单于的权力的大王子呼其图。
呼其图简直太高兴了,他的帐篷本就离王帐近,以至于岱钦每回折腾齐绍,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夏朝将军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的旖旎风光;可惜听得见摸不着,他那叔叔贺希格这回竟待他格外严厉,说是他已成人了,必须学会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压根不给他一点得闲的机会去骚扰齐绍——直到现在。
父王明知道他对齐绍的心思,还是把齐绍留下了,岂不是明摆着给他机会?
呼其图理直气壮地逼近齐绍,挑衅地笑道:“父王不在,你便是我的了,我可是忍了好久了!”
齐绍想起那些屈辱的回忆,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反手便同他扭打,几乎用上了十成的力气,拿着呼其图的肩膀就要将他压在地上,呼其图却仍毫不在意地和他嬉笑:“你要是伤了我,父王可就不是同达勃部打那么简单了。”
“听说中原朝廷现在正乱成一团呢,把你送给我们的老皇帝快死了,他的三个儿子都在忙着争皇位,要是这时候我们打过去……”
齐绍听到这里,猛然松手,心下骇然道:“你说什么!”
呼其图活动了一下被齐绍拧过的肩膀,暗想这夏人真是够带劲的,之前用了药都伤了他,要是能清醒地做一回,不知得有多快活。
见齐绍这样大的反应,呼其图便知道自己可能要得逞了,接着讽笑道:“你还不知道吧?那老儿为了求长生不老,吞服金丹,反而中了毒。人终有一死,怎么可能长生不老?”
齐绍其实也早有预料,今上已然老朽,又荒淫无度伤了根本,说句大不敬的话,驾崩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所以他才敢赌这一把,用自己的命为夏朝换来喘息的时间。
本朝皇嗣不多,还未立储,待到皇帝驾崩,皇位之争应该就在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大皇子是庶出,二皇子才是嫡长子,如果不出意外,他便会是新皇。
且二皇子更偏向主战派,齐绍离京前,特意嘱咐旧部见机行事,保留力量,争取得到新皇的支持,休养生息,加紧练兵,来年再与北狄一战。
可按呼其图的说法,三个皇子都在争皇位——三皇子从来闲云野鹤,怎么会参与夺嫡之争?
他孤身出塞,与中原已断绝了联系,岱钦表面上对他看管不严,实则并没有给他任何与关内通信的机会,若朝中真的生了变数,后果也不是他能预料的。粩阿饴扣扣32O‘17O’71'46,
齐绍眉头紧皱,连对呼其图的厌恶都先抛到了一边,一脸凝重严肃地问:“你说陛下中毒,三位皇子皆有夺嫡之心,三皇子也是?朝中局势现在如何了?三皇子他还好吗?”
他一认真,呼其图反倒不说了,撇撇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那么关心那个三皇子,你喜欢他?”呼其图注意到齐绍情绪的变化,酸溜溜地说。
齐绍不欲与他争辩,心想不是谁都像你这么龌龊,只道:“三皇子……乃是我的至交好友。”
呼其图晓得鱼已上钩,狡黠一笑:“那我倒是知道许多你这个好友的消息。”
“想我告诉你,也很简单。”
齐绍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呼其图便凑到他耳边,吹着气低声说:“你陪我睡,我就告诉你。”
齐绍早领教过这少年王子的无赖,知道他说的不一定是真话,可是万一呢?
万一呼其图说的是真的呢?他是乌洛兰部的大王子,是岱钦未来的接班人,确实可能知道些什么机密消息,也可能有办法把自己的消息递出去……而且,比起他心思缜密又多疑的父亲岱钦,呼其图可要好骗得多。
齐绍心中天人交战,面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呼其图只饶有兴味地看了他几眼,竟转身走了,摆手道:“你自己想吧,若是想通了,晚上来我帐子里找我便是!”
夜半三更,呼其图帐中仍点着烛火,他难得勤勉一回,借着烛光在看译成狄族文字的夏朝兵书,看得有些昏昏欲睡时,帐篷的帘幕忽然被人掀开。
待到看清来人的身影,呼其图立时就不困了,放下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齐绍身前,含笑问他道:“你想清楚了?”
齐绍是避着人偷偷过来的,做出这样的选择,他自己也为之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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