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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间-分卷阅读35


楚和想起自己还缺一张静物小品,于是咔嚓拍下一张,准备回去画。
魏予怀欣慰地问:“你现在拍素材倒是挺积极哈?”
楚和笑,“一直都挺积极的,只不过原来不敢动笔。怕谷老师看到又要说‘垃圾’罢了。”
“谷老师?哦,那个现实派_0_da_0_shi?我见过新闻。”魏予怀绝口不提一年前的抄袭风波。
楚和本很介意这件事,但今天不知怎么,可能是蝉鸣太热闹或是暖风太熏吧,总之楚和突然很愿意倾诉:“新闻?你看到什么了?”
“说你参赛作品跟他那幅像。”
“你好委婉。”明明各家媒体都恨不得把“抄袭”俩字当标题。
魏予怀本来就不相信这件事,听到这,那种没来由的信任更强烈。他随手夹了一块鱼,问“这是咖喱酸鱼吗”,得到肯定后才放进嘴里,咕哝咕哝地嚼起来。
他吃东西还是爱咬叉子,把吸管嘬得全是牙印。
楚和问:“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你又没抄,哪来的为什么?”年轻人规矩地戴好胸巾,并让楚和也折好戴上,因为那件白T上已经沾上了咖喱。
楚和没理会,只是追问:“这么确定?”
“你不是那种人。”
“我们才认识两周不到。”楚和本以为旧事重提会激动或难堪,但因为魏予怀的一句话,他竟非常平静,甚至更想弄清楚信任从何而来。
“有的人认识了十多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结果怎样呢?”魏予怀耸耸肩,不锈钢叉子在牙关前咯哒敲着,“有的人一面没见,又怎样呢?”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楚和却听懂了。
“你的意思是,咱俩还挺幸运,成了后边那部分?”楚和一边问,一边要了杯红茶,“那如果我说,我是受害者,你信不信?”
“信。”魏予怀说得坚定极了,不像个萍水相逢的艳遇对象,倒像个执子之手、相伴至今的旧友。
“既然你看到新闻,那你对比那两幅画,什么感受?”
“我不懂你们怎么界定抄袭啊。就是乍一看感觉有的地方颜色挺像。”
“细看呢?”
“差别很大。”
“其实那幅画是我的毕设,”楚和叹口气,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我先把草图拿给谷老师看,才去完成接下来的创作。他没过多久就画出自己的作品,但我那时候也已经画好四分之三了,毕业在即,不可能再重画。
“当然,我们的画都有自己的想法,要说像,确实我们用色习惯差不多。毕竟他教了我那么久,风格多多少少会受他影响。”
魏予怀皱眉,“你的意思是,那根本不算抄?是新闻在断章取义、耸人听闻?”
“反正这玩意没什么断定标准,大家觉得像,那就没办法。公道自在人心”楚和回答得很淡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顶帽子对于创作者来说有多可怕。
魏予怀气急,刀叉也顾不上轻放,敲得盘子叮当作响,“这你都不说?就一直忍着别人跟你泼脏水?”
“是他先发的画。我说了,没人信。懂画的人很少,其实大家也只是想要一个黑马落水的新闻而已。”
“那你让谷先生帮你发声啊!”
楚和无奈,心说早知道就不告诉这傻子,省得人家担心。
他叹口气说:“我跟谷老师在毕设之后吵过一架,后面就没怎么讲过话——所以,我才会不知道他也画了一幅色彩相似的图。”
“吵架你也得说啊!管人家信不信,你先说啊!”魏予怀急死了,把楚和手里的红茶夺出来,“别喝啦祖宗!这一年多你因为那些骂连封笔这种事都干了,怎么不敢为自己澄清一下呢!”
魏予怀实在不能理解这些人的矫情劲儿。因为创作风格的分歧分道扬镳,怎么还能闹到那么久都不联系呢?
“我不是不敢澄清……”
是没脸回头找谷子翁。
作者有话说:
那就抱抱小楚吧
第47章 羞不羞?
“他是传统谷派的代表人,我最敬重的老师,不可超越的对象。后来我自己的想法渐渐多起来,但觉得我后来的画根本就不算艺术。本来我在微博画同人图那会就被他骂过,后来我说想玩影子,他气得差点没把我逐出师门。”
谷老师创派开山,楚和是他的关门_0_di_0_zi。人人都说他们风格相似,但楚和却一直在改、在质疑。然而对于将一件事坚持到炉火纯青、精益求精了几十年的谷先生来说,这是少年人没定性,与胡闹无异。
当初谷老师被他转型期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画气个半死,偏偏他那时候自视甚高又年少轻狂,只觉得自己是“创新”,却不知道瞎摸索出来的路子早就被很多人走过,他只是粗糙地复刻罢了。谷子翁后来把他转给其他研究生导师,楚和就更生气,愣是自个儿苦练苦寻,终于找到个还算适合自己的风格来做毕设。
没成想,拿毕设去参赛,却被曝出了抄袭门。他去找谷子翁帮忙发声也不是不行,可他没脸。就算要跟人家修复关系,好歹也得等自己学有所成、证明即便“不一样”也出众了以后再谈。
更重要的是,楚和不忍心把让抄袭的脏水溅到恩师身上。
老一辈艺术家相继老去,神坛上一波一波更新换代,谷子翁也不例外,会成为前浪。
没有什么比才华老去更残忍的事情。
“那他也不能不帮你说话……”魏予怀仍旧愤愤不平,小嘴巴撅得能栓一头驴。
“他从不关注舆论,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回事。”楚和的茶都快被魏予怀闹凉了,“而且,我妈也是画家。你知道的,我之前拿了那么多奖,免不了要被人说,‘裙带关系’‘走后门’之类的。”
魏予怀仍旧不能理解,“那咋啦?阿姨厉害,儿子就不能也厉害吗?我们公司都是能者多得,你画得好、拿得多,没毛病吧?”
“这不一样,各圈有各圈的规矩。”楚和知道自己无法和魏予怀解释其中的门道,只好岔开话题,“好啦,你看看吃饱没有,要不要再点些菜?”
魏予怀偏不让这茬过去,一个劲追问:“那你那个什么,啥谷子翁,他干啥呢现在?”
“他不画了,”说起这个,楚和又痛心又惋惜,“他在拿终身成就奖那天发言,说时代变化太快,他这辈子画到头了。”
终身成就奖,听起来是很高的褒奖。但创作领域里,哪有愿意人早早决定“终身”高度呢?拿了这个肯定,沉甸甸的,就像在说,时代往前走了,把你这座高山抛到后头。
楚和的眼睛暗了。
魏予怀并不明白其中缘由,只当谷老头子想功成身退,“拿了奖就跑啊?太便宜他了吧?”
“其实那幅画真的不算抄袭,无论他还是我,都不算。”楚和忍不住帮腔,“只是大家被带节奏了。”
对于圈外人来说,乍一看,相似的构图和题材足以定罪,但楚和知道,自己那草图顶多就是算灵感来源,谷先生往里倾注的创意不比自己少。
魏予怀更气了,把着楚和的肩膀摇摇晃晃半天,“你清醒一点!”
楚和也很无奈,他只能上网把判定抄袭的标准惯例搜出来,“不是我圣母,真的。你看看这个。”
“我不看!”魏予怀横极了,把头一撇,“你是我男朋友,_0_wo_0_gan嘛帮别人说话?”
这是楚和没想到的,小魏同学换着思路怼人。
“得,是我不解风情了?”
“那肯定啊!”魏予怀响亮地在楚和额头上“啵”了一口说,“我真是看不得你受委屈!”
楚和心里暖极了,揉揉他的头发,叫他不要多想。
为了让楚和开心一点,一直到回酒店,魏予怀都很黏,抱着楚和的胳膊不松手,时不时捏捏臂上的肉,贴着喊“我们贴贴”“你真好啊”。
一旦楚和骂他胡闹,魏予怀就滚到床上,有气无力地说:“还烧着呢,我是病人。”
“那咱再去趟医院?”楚和没好气地说。
“不用啦!我好啦!”魏予怀一个鲤鱼打挺,活蹦乱跳地继续黏着,“我想换个衣服,你帮我选选行不?”
楚和疑惑,“为什么要换衣服,这不都进酒店了?脱掉不就——”
话虽然到这及时止住,但还是被大朋友捉住重点。
魏予怀从床上翻个儿,刮着自己的脸,羞羞他:“一回酒店就不想穿衣服呀?羞不羞?”
坏坏是真的坏,明明前两天缠着不许楚和穿衣服的人是他,还要倒打一耙。
不过大热天里这样确实享受。
楚和恍然想,他与魏予怀最近的状态真的很舒服——空调间里光着身子盖薄毯,手里捧着半只西瓜,一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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