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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日暖-分卷阅读250

边觇笔跟捧砚也跟着笑,原来这屋子就跟雪洞似的,那几个丫头这边摆一个那边挂一个,屋里挂了事事如意的雪柿图,两边垂着香椽帘子,地上铺了毛毯子,屋里设了大屏风,立时这院儿里就像个家了。

这些东西原来也有,却不如女人家打扮出来可心意,甘露还问觇笔,说想在院子里养花,再搬个水缸子进来养些鱼。

觇笔立时去寻了府里的花匠,甘露报一长串名儿,那花匠脸上笑憨憨的就是不接口,甘露先赏了他一把钱:“那花儿株儿都寻好的来。”这句一说,花匠立时就笑,,石榴株桂花树一样样都捡点起来,桂树是折桂,石榴是多子,俱是好意头,原不可曾有人打理这些个。

外边一院人撒扫归整,屋里两个已是抱作了一团,蓉姐儿酡红了一张脸,抱住徐礼的脖子,娇娇滴滴埋在他怀里,鼻子尖磨他的胸膛,身子也颤声音也颤:“不要。”

她还当是他白天就又想行晚上的事了,徐礼隔着衣裳摸她的背,蓉姐儿一向生的匀称,手上一捏就是一把软肉,香白细腻,怎么不叫他意动,可白日里头不尊重,便是再想也得忍了。

抱着解解喉咙口的渴意,自上摸到下,这才说:“没要,叫我碰碰。”


☆、第_0_1_0_8_0_9章 巧媳妇识破机关敏继母前倨后恭

  在徐家囫囵过的这两日,蓉姐儿算是步不出户,跟徐礼两个呆在小院里,原备下的棋谱诗书俱没派上用场,这两个哪里还用看书下棋,蓉姐儿一个就吱吱咕咕个不住,满肚皮的话要说给徐礼听,点了指头自泺水一直说到江州,再从江州说到金陵。
  徐礼便听着她说,搂了她挨在榻上,在他怀里,她却不把眼儿对着他,怕羞,一看就脸红了,眼睛一时看着窗外,一时看着着帐顶,一时又去看香炉里头燃起来的白烟,跟只猫儿似的好动,还不定性,翻过来转过去,最爱拿背对着他。
  徐礼一面应合她一面笑,拿手指头刮她的脸颊,蓉姐儿先不觉得,他刮的久了痒痒起来,抬手按住气哼哼的道:“别闹。”接着又说起大白的脚爪子正能作一付墨梅图。
  “它可乖呢,拎了两只前爪子,沾上墨汁,铺在白纸上一下下按上去,比拿笔点出来的还有意思呢。”她这么说着就想大白了,不独想大白,茂哥儿阿公阿婆,还有爹娘,就是她原来院子前种的那棵海棠树她都念叨起来。
  徐礼知道她想家了,他由着她来收拾屋子,又破土在院儿里种下树苗花株,那头觇笔还得了吩咐,叫木匠搭了秋千架子抬进来,都为着怕她在这儿住不惯,还想着等他往学里去时,让岳家接了她回去住,等他回来,再去接她。
  蓉姐儿说笑一回,又抱了他的脖子撒娇,她小时候就会开人眼色,越大越是精怪,不过两日,原来那不知道也知道了,悦姐儿说了一两分,她自个儿通到了七八分,只要胳膊圈住了他,不论说甚,他都没有不应的。
  这才两日,屋里屋外大变模样,桂花是时令花,开的纷纷落落,今岁太阳好,到这个时节,石榴竟还开了花,陈婶子喜的合不拢口,直说新奶奶是个带福来的,连院子里的花木都晓得,这一科可不就是一甲了,应着这石榴开花,往后三房也是人丁兴旺的。
  她是把这院子当作自个儿的地盘来拾缀的,徐礼原不觉得这院子不好,他住了这些起年,早就看惯了,到她进门才知道,原来日子竟还能有另一番模样。
  抱了媳妇才知道成家的好处,徐礼翘着嘴角,顺势摸了她的手,低头香一口:“妞妞,等我去书院,叫丈人接你回去住罢,你独个儿在这儿,我不放心。”
  “我怎么是独个儿,我有这许多人呢!”她自然想住回家里去,原来阿婆常说金窝窝银窝窝也不如自家的草窝窝,除开这个小院,徐家哪里不是眼睛,可这时候回去却不叫人说嘴。
  新媳妇再不能落人口舌,她自家晓得徐家待她是个什么模样,说白了,是又忌妒又偏要往低了看她,她小时候就是个硬性子,瞧着娇滴滴,受了气却最忍不得,长大了圆滑些,可性子却没改,偏要叫那几个都看看她不是好欺负的。
  大房二房摆了架子不来先请她过去说话,换作别个很该寻了由头先去拜会的,随手拿个绣花样子,去寻了大房的仁哥儿媳妇宋氏,先开了这道门,往后的路也容易走。
  蓉姐儿却打定了主意,等徐礼去了书院再来打理这些个糟心事,再乱还能比王家乱,那边小姑已经合了离,直说故土呆不下去,启程往金陵来了。
  她这头除开晨昏两回定省,并往那两房去凑,连着张氏那里,也不能头三日就给她脸色瞧,不好扯破脸,绕着弯儿说话她又听不懂,只得作罢。
  她不去,是非也一样翻了满院子,她这头刚进门,归置屋子别个管不着,可往院子里栽花木,花匠哪里能瞒得住,徐大夫人早早得了信儿,只摆了摆手,由着花匠给徐礼院子里出砖挖坑,知道伸手就给了银子,还讽笑一声:“果是个财神娘娘呢。”
  宋氏正跟在婆母身边侍奉,她家里是御史,最重规矩,自进了门便不曾错过一丝一毫,听见这个乍舌,长孙嫡媳进了门还不是一样夹了尾巴做人,别说破土种树,屋里的榻动一回,在婆母跟前还心虚,怕她问起来,觉着她嫌弃婆家给归置的屋子。
  不意这才进门来的弟妹,竟一声都不响的架了秋千种了树,心里却不是不艳羡的,那院儿小虽小些,好在自主自便,若她能自家一个院子,也不必事事都在婆母面前挂着。
  心里这样想,又拿眼睨了睨徐大夫人,赶紧收了那心思,三房若不是死了前头的三婶子,哪里会单开一个院儿来,大房二房哪一家里都不曾有单独开院的哥儿。
  蓉姐儿虽是一声不出,到得人前也显出甚个出挑的来,这一手却叫徐家知道,她也是个由着性子来的,若不然便是不懂什么叫出嫁,哪有出阁的女儿家还由着性子来。
  “倒真是个娇惯的,家里宠坏了,往后有的苦头好吃。”徐大夫人说了这一句,便搁了手不再理,她又不是正经婆婆,闹这么一出,有的张氏好生气,她闷声不响就把娶媳妇的事儿栽到她头上来,虽是她牵的头,心里也不乐意。
  不过小门小户里头出来的,真个论起来还不如王家姐儿,一样是官身,散官跟捐官比虽是科举出来的,可少一份家财,怎么也立不住。
  院子里哪一个不是见高拜,见低踩的,看着礼哥儿媳妇出手大方,倒有那削了脑袋去献殷勤的,只碍了礼哥儿在家不好十分往前去凑,连着觇笔跟捧砚都啧舌头:“这两日来的,倒比往常两月两的人都多。”
  张氏暗地里咬牙,心里又疑这是蓉姐儿帮意下她的脸,她再来请安时便不咸不淡的不搭理她,蓉姐儿也乐得自在,把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再逗一回小囡囡,便跟着徐礼回院子,初初张氏还不曾回过味来,等明白过来,差点儿悔青了肠子。
  她是婆母不错,礼法上头压得她死死的,可要她拿出钱来,却不是礼法压一压就成的,得把她哄好了骗住了,才能图她扑扑满的钱口袋。
  张氏一进门便伏低做小,到生了女儿还是一样连个水花响动都听不见,如今好容易有个比她低一头的儿媳妇进了门,原是想摆谱把她镇住了,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不愁唬不住她。
  新嫁娘最是忐忑的时候,对她示了好,哪有不靠过来的,哪知道她根本不吃这一套,原是想着先硬再软,叫礼哥儿媳妇识她的好,却弄巧成拙了,她怕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说到底还是有底气,张氏心头郁郁,一来她嫁妆厚,二来她竟得了礼哥儿的眼,有丈夫支撑她,还有甚个好怕的,张氏这么想着又心酸起来,她这辈子,两样好处都不曾尝过。
  心里酸归酸,又赶紧掉过头来,盯着厨房,把回门礼像模像样的办出来,一只金猪,两盒糕饼,两坛子酒,还有这时节已是很难见着的甘庶一对,活鸡一对,再加两篮子生果,猪肚猪肉,齐整整办了十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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