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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襄有梦-分卷阅读104

失望了,心里又酸软得想哭,但不断告诉自己:这时候不是脆弱的时候,你看看杜文的阿娘,儿子生死攸关,她还能那么冷静地考虑最要紧的军政;那么自己怎么能囿于悲伤,把重要的事耽误了?

  她躺回去,抱着杜文的胳膊,迷迷糊糊地想:军医说,最好两个时辰就用烈酒擦一次伤口,要护理得干净,生重病的机会就小。这离上一次擦药已经一个时辰了,睡到五更的梆子响,就要给他擦拭下一回了……

  正又要睡着,突然听见杜文又在梦中喊:“火!火!……”喊了两声响的,又换了迷惘的笑,那声线好像苍老了二十岁还不止:“思静,我后悔呀……‘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要是那时候没有把你……”

  这后悔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翟思静眨巴着眼睛半天也没摸透他的后悔和追忆的情、惘然的心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身上真的火烫的,触一触都觉得惊人。翟思静不愿多想病人的胡言乱语,抱着他的胳膊说:“杜文,别后悔了,咱们往前看……往前看……”

  她几乎折腾了一夜都没怎么睡,第二天早晨给他擦洗伤口,换好药,已经累得昏沉沉的了。几个杜文惯用的宦官过来打下手,又几个军医过来诊脉。翟思静强打着精神问:“大汗今日怎么样?”

  军医摇摇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今日脉象比昨日糟糕,白天大汗若能烧退些、清醒些,要赶紧叫他服药、喝水、吃些东西,不然失血那么多,再一日日饥饿缺水着捱蹭,只怕挺不了太久。”

  脉象居然更糟糕了,翟思静那点困意都没有了,心里哀哀的,强作镇定点点头说:“我明白,我一定小心关注着大汗!”
  她唯恐自己也犯困,叫了两个宦官一道帮忙关注。白天里其实也完全没办法补觉,一来是不放心杜文,二来闾妃那里也不断地派人来关心她儿子的情况。

  而杜文白天也较晚上清醒,有那么两个时辰左右人是醒了的,睁着一双惺忪的眼睛,四下打量了一会儿才问:“朕在哪里?怎么都变过了?”

  翟思静带着泪花对他笑道:“大汗忘记了吗?您在御幄,我们在柔然。”

  杜文茫然地看着对面的翟思静,好像不认识,又好像久别重逢,过了好一会儿伸手摸她的脸颊,清醒了一些就笑着说:“做了好长好长的噩梦啊……醒过来都闹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梦中的了。”
  他又捻动一般摸她的脸颊,仿佛只有从真实的手感中才能确认自己此刻不在做梦。但揉捏了半天,还是苦笑着:“不过也说不清啊……梦里那腾腾的大火,也真是疼死了呢……”

  翟思静趁他好容易醒着,赶紧抢着喂药、喂水、喂饭,生怕军医说的他身体里的能量不够会影响痊愈。忙碌的间隙,看他神神道道,自己在那儿嘟嘟哝哝的样子,只能陪着他聊:“哟,还梦见火了呀?梦见火好啊,《周公解梦》里说这是好兆头呢!来——再吃一口!”骗小孩似的把一勺肉粥塞他嘴里了。

  杜文虚弱地嚼了两下就咽了。闭着眼睛休息了才片刻,又睁开眼睛很认真地说:“我梦得很清楚呢……我坐在一片柴堆里,到处是酥油的芳香……还有,还有干燥的花瓣撒在四周,还有好一群穿红着绿的萨满傩师……敲鼓敲得我头疼……”
  他看了看翟思静胡乱披着一件豆青色襦衫,系着鹅黄色长裙,又很认真地低声说:“我手里还有你胭脂色绸衫……和绣海棠花的披帛。都旧了……但是我一眼都能认出来呢!火光里……”

  翟思静含着泪看着他:她当然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她陇西家里的后园,她就穿这样一身,愉快地打着秋千——而那个逾墙偷窥的少年郎,就把她一身红粉的模样永远刻画在脑海中——给她做的所有衣裙,几乎都是粉红色的!
  “杜文,”她此刻唯有对他承诺,宽他的心,“你的心意我都懂了!以后我多穿粉红色给你看,叫你开心!”

  杜文茫然地伸手来找她的手。翟思静便乖乖让他握住。杜文松了一口气一般,揉着她的手说:“真好。如果现在这是梦,也真好……都不想醒了……”

  “什么呀……”翟思静略略嗔怪,“我活生生的呢。这怎么是梦?”心里却有点说不出来的慌。

  杜文自失地一笑,病中的他,没有力气,好像也没了戾气,脸颊潮红一大片,其他地方的皮肤都失了血色般的苍白,眉眼无力,所以也是弯弯的很柔和的样子。摇着头说:“只是梦里断断续续的,只记得大团大团的火把我包住了,很疼……很疼很疼……你的披帛,带着火光都飞到天上去了……”

  “你在发烧呢,杜文。”翟思静靠坐在他身边,又给他拧了一把冷手巾擦拭前额,“烧得厉害了,觉得火烧似的。别乱想了,现在这个你是真的,那个才是梦里。再吃点东西?”

  杜文软软地挨着她,真像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狗了,嘟着嘴好像对她不相信表示不快,但是脑袋又那么依偎般地靠着她,东西没再吃,倒又昏迷般的睡着了。

  翟思静半晌只是凝神看着他的半边脸,心里念着庄周梦蝶的那个故事: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第 80 章
  连续几天, 杜文的状态都是时好时坏, 每天能勉强算清醒不过一两个时辰, 其他都是昏睡。烧没有退,肌肉僵硬和痉挛的毛病反而更重了。

  翟思静一点不敢怠慢照顾他, 而且全部亲力亲为,连他换穿的亵衣要用滚水煮过这样的小事,她也要盯着那些宦官,唯恐他们躲懒不尽心。

  五六天下来,她瘦了一圈,眼圈郁青的,因为几乎每个夜里都睡不踏实,半夜要醒好多次探他的额头, 唯恐哪个晚上他就这么永远醒不来了。

  闾妃也过来了好几次,皱眉凝望着她的独生儿子昏沉沉的样子,高温不退的潮红颧骨, 她也只有在皇帝的御帐里才会落泪, 过后还会要热手巾焐眼睛, 唯恐红肿了眼皮会叫人看出端倪,引起人心的不稳。

  “思静, ”她也开始叫翟思静的名字, 擦着眼角说,“这是最艰难的时候了, 杜文几日没有上中军帐,他的近臣已经开始疑虑, 好在那些都是值得信赖的,我在中军帐里也再三强调过了,一些行止必须照旧,只说大汗养伤,但无大碍,所有奏折还叫到他这里假装转一周。但是这么大支的军队,总会叫人发现杜文不对劲。天下又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有只言片语传到菟园水忽律那里,他一个包抄,咱们就危乎殆哉了!”

  翟思静疑虑地看着闾妃,闾妃用热手巾焐着一边眼睛,另一只眼睛透过热气瞧着翟思静。
  翟思静终于低头说:“军政上的事,我不懂。我只管好好照顾大汗。如今他只要能好起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也希望如此。”闾妃说着,也有些悲从中来。她又看了儿子一眼:“我打算先撤三十里,万一忽律和乌翰那里得到什么消息,大军撤退还可以多些余地。”

  这次,翟思静犹疑了片刻,抬头说:“撤军若慢慢的,反倒给敌人知道我们有弱点,也知道了我们的动向;可大军若行动太快,大汗的身子骨怎么经得起颠簸?”

  闾妃倒不曾想到这点,泪也止住了,好半天方道:“你说的也是,但若是现在不走,忽律和乌翰发现了再打过来,就是殊死之搏,大燕的存亡便都堪忧了……”
  其实是拿天命打个赌:走,稳妥些,但被发现的机会更大;不走,冒险些,但就是赌被打怕了的忽律汗一时不敢进犯。
  闾妃皱眉思忖着,好一会儿下定决心般:“好吧,大军先不动。但是——”后半截话始终没说,好像她已经有了计较,但不宜让翟思静知道。翟思静继续低头做弱弱而蠢蠢的样子,闾妃的想法,她还没有实力去干涉。

  闾妃又道:“他高烧总是不退,这不是好征兆。我看那群军医也是吃干饭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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