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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只白骨精-分卷阅读94

是哪门子的寻常公干,分明就像他要乘鹤一去不复返了!
林娇从榻上一骨碌坐了起来,只想立刻找到他再问个清楚。再想了片刻,终于慢慢地又躺了回去。
那个男人虽然对她千依百顺,但前面还要加个限定词——大部分时候。有时候,他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要是不愿意对她说,林娇相信自己就算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也没用。当然,她也更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会被糊弄过去。
第二天一早,林娇到了县衙后宅去找李夫人。李夫人正在廊下喂着她养的一溜笼鸟,笑着招手叫林娇一道来。
林娇捏了把黄黍子在手心,跟着李夫人投喂一只黑头鹩哥,寒暄了几句。李夫人仔细看了下她,微叹道:“怎的气色恁的不好?”
林娇见丫头站得还远,便道:“干娘,我昨夜都没睡着。”
李夫人隐约也猜到她为何睡不着,又叹口气,道:“你是为敬轩出远门的事睡不着吧?咱们女人家最怕这样了,男人却说走就走。好在他不过是寻常公干,你耐心等他回来就是了。他昨日见了我时,还托我多照看下你。可见他心里也是舍不得你的。不用他说我也自然会的。往后你多来我这里走动。左右我也在家闲着。”
林娇望着李夫人,怔怔不语。夫人被她看得有些心虚,道:“你这孩子,怎的这么瞅我?我脸上花了?”
林娇低声道:“干娘,我是真的把你当我娘,这才跟你说心里话的。我总觉着敬轩他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他昨日找我话别时,我过后总觉着不对。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我本想找他再问个清楚。只晓得他若不让我知道,我就是求也没用。我想来想去,这才求到了干娘你这里。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干娘你就告诉我吧。是黑是白我心里有数,也好过这样自己胡思乱想,吃饭吃不香睡觉睡不着的。”
李夫人确实知道怎么回事。
其实这样的事,因关系重大,李观涛原本也是不肯让她知道的。只李夫人是什么人?又如何瞒得她过去?那夜等杨敬轩离去后,丈夫一回房,立刻便遭审讯。本就有些惧内的李观涛招架不住,只好招了出来。
其实他二人夫妻多年,宦海沉浮不定,人生历过起落高低,唯独这夫人一直陪伴在侧。面上虽表现出来惧内,实则却是忍让爱惜。对她也放心,见她逼问,也就说了出来。只又叮嘱一句不足为外人道。
李夫人知道真相后,自然晓得杨敬轩这一去风险极大。现在见林娇找了过来,一副哀戚模样。同为女人,自然理解她的心思,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丫头们远远退下,这才牵了林娇的手坐到了廊子的横木上,凑到她耳边把原委道了一遍。
林娇大吃一惊,听完之后,心已是怦怦跳了起来。
李夫人握住她手,觉到一片冰凉,叹了口气,怜惜道:“你看看,他不愿让你知道,也是为了你好。你如今晓得了,不是凭空多增了几分忧思?都怪我嘴快,早知道不该告诉你的。”
林娇长吸一口气,压下紊乱的心跳,这才笑道:“我晓得了,心中有数才好。谢谢干娘。干娘你真厉害,干爹什么都不瞒你。”
李夫人见她神色还好,这才松了口气,被她这样一赞,忍不住道:“那是。我要没这手段,能管得他到现在都不敢纳一个妾?”
林娇心情虽沉,却也被她这话给引出了笑。又坐了片刻,说了几句李观涛今天带人到城外官道英王的路过之地设棚迎送的事,便推说家中有事告辞了。李夫人叫丫头装了一匣糕点叫她带回去给能武吃,一直送她到门口,这才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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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他有自己的信仰和执念,这信仰执念就像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他就算再爱一个女人,也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挖掉这颗痣。
这种男人,林娇以前觉得可远观不可近玩。她会很敬佩,却绝不想自己摊上这样一个男人。
但是现在,很明显她中奖了。她的男人不但就是这样的类型,而且现在就要为了这颗痣而离开她了。
她一遍遍回想着他昨天与自己道别时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投过来的每一个眼神,越来越不是滋味。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这一去九死一生,这才会这样与她告别。他要扮演英雄,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是永垂不朽的那种。
她想和杨敬轩心头的那颗朱砂痣比重要,甚至挖掉它,就和女人想把男人脑子里对初恋的酸甜回忆彻底抹掉一样地愚蠢。
他既然是英雄,她当个英雄背后的好女人就是,自然不会拖他后腿。但是对他隐瞒自己的举动,老实说,心中的疙瘩越结越大。
她记得自己以前看小说电视时,每每看到主人公之一或身患绝症或身陷死门,一番痛苦过后毅然决定避开爱人远走他乡甚至故意弄个小三招摇过市就是为了让对方死心而自己还以情圣自居的烂剧情时就恨不得跳进去打编剧作者一耳光,要多脑残的人才会这么干?真要没救了,那就说实话。对方爱你,选择与你共同面对。不够爱你,与你再见。这样不更好吗?什么为了你好才隐瞒你,都是狗屁。说来说去,就是信任度不够。
不错,她以前对他确实一直欺骗。但人就是这么宽己律人,尤其对她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来说更甚。她可以骗他,却不愿他也骗自己,尤其是这种关系到生死的大事。
最后她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要是还把隐瞒当情圣,她或许真的会重新考虑自己和他的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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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杨敬轩终于回了城。
西狄皇帝的寿日迫近,所以英王一行路上行色颇急。他年过四十,正当壮年,到时是下午,与李观涛会了面受过礼,打了官腔叙话几句,换过马匹行备过后,并未多做停留便继续往西。短暂停留之时,面上做得极开通。与李观涛打完官腔,当着众人面又提了一遍自己当年被杨敬轩所救的事,赞他英雄少年。旁人自然凑趣恭维王爷吉人天相必有后福,英王对着李观涛哈哈笑道:“本王向来爱惜英才,有恩必报。杨捕头这样身手,只在你这芝麻地方做个捕头,真当屈才了。日后天下若有不定风云,本王定要再来向老大人借人,还望老大人成全!”李观涛自然也笑着称是。一时主客尽欢。
点过了卯露过面后,杨敬轩与李观涛辞别,并未径直回县城,松缰任由身下马匹驮着他游荡在城外的野径之上。
他现在骑的是草炮。
草炮是匹不肯服老的老马。他之前想让它安享晚年,改用另匹红色健马,它有天在县衙的马厩里竟发飙撕咬那匹红马,后来将它分离开来,它便烦躁不安,连鱼也不吃了。那天他知道林娇出事后骑了它赶去,它仿佛得了表现机会,飞驰电掣而去,赶到时虽累得口吐白沫,杨敬轩却也看出它的状态及其兴奋。自那天后,他便明白了个道理。或许他以为的对它好,在它看来却是一种被主人的丢弃和不信任。对于一匹曾经驮过李大将军征驰四方的老马来说,与其躺在马厩软草之上安耽而死,还不如死在奔驰千里的路上。所以他决定尊重它的意愿,重新以它为坐骑。
草炮并未放蹄狂奔,而是慢慢四处游荡,仿佛怕惊扰了马背上主人的思绪。
到了一处水塘子前,杨敬轩翻身下马,坐在块石头上,面对将尽的夕阳,看着草炮惬意地甩着马尾驱赶靠近的蚊蝇,忽然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她时的情景。
严格来说,那次自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但是有点奇怪,在他的记忆里,他总觉得那是他第一次与她的相遇。
就好像画上的一个女子,画师的技巧再高,丹青调配得再美,那也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纸美人而已。唯有她走下画卷,她有了眼波流动和一颦一笑,她才是一个活生生的美人。
春娇如果不是那个河畔边敢放肆盯着他看,会与草炮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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