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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总要我上进-分卷阅读4


  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天生结巴,她磕磕绊绊说完,立即坐回了火光照不见的阴影里去。
  风煊那时候浑没在意,现在才在心中微微一动——这么胆小的姑娘,当时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当着那么多人站起来的?
  当时也是因为她开了个好头,士兵们立时争先恐后开口,有的说要回家娶媳妇,有的说要回家抱儿子,有的说要买两块地,有的说要给家里添一头牛,有的说要多砍几个敌人,这样就可以挣军功……
  火光映着一张张兴奋的面孔,眼睛里都有明亮的光彩。风煊到现在还记得他们的模样,还记得他们的心愿。
  上天垂怜,时光倒流。
  重来一次,我必会一一为你们实现。
  *
  谢陟厘的额角开始冒汗。
  她被风煊托着下巴,被迫迎上风煊的视线。
  风煊的眼神太过复杂,太过深沉,好像从她脸上看到了过去未来世事沉浮,看起来已经认识了她很久很久似的。
  谢陟厘完全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位大将军。
  他是皇子,手握北疆军权,她是兽医,手里顶多握着几只猫狗,他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死几百个像她这样的,他们的人生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很可能连呼吸的空气都不一样。
  在路上认不出一个熟人已经够尴尬的了,现在这个“熟人”就是整个北疆的老大,谢陟厘感觉自己好像被分裂成了两半。
  一半绞尽脑汁去回忆两人之间认识的可能性,另一半只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一了百了。
  好在,在谢陟厘撅过去之前,风煊终于放开了手,吩咐道:“人都齐了,便去考核吧。”
  谢陟厘跟着大家离开大帐的时候感觉就像离开阎王殿,重新站在阳光下的感觉让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才想起不对。
  她一个兽医为什么要参加医女的考核?!
  *
  医女的考核比兽医要麻烦些。
  这次又因为是大将军亲自下的令,显然要留医女在身边服侍,便不能像兽医那般只是口头问一问。
  “女子体力不如男子,但精细处却胜过男子,所以照料伤患、洗护换药,由你们来做都比那些男子强。我的医馆里就有好几个医女,做熟了也算是半个大夫。”
  曹大夫是当地名医,一到军中便被授了医官之职。这间帐篷里铺开满满一桌子药材,还有药钵药碾等物,看上去俨然是一间小医馆了。
  “医女不一定要开方治病,但一些简单的脉相还是要知道的,一些常用的方剂也需背熟,再者需懂得怎么按方抓药煎药。能做到这些便算大体合格,可以留下了。”
  眼看夏天就要来了,军中人多马多,每日都有大量的操练,医士们要调治些解暑的药饮以备不时之需,医女们的考题便是这个。
  有的医女一看便挺有经验,不用方子也能自行配一副解暑药饮,有的则略次一些,需要向曹大夫拿方子。
  不过拿方子就拿方子,为什么要去拉曹大夫的手?等等,方才她是不是递过去什么东西?
  第一次看到有人当面行贿,谢陟厘很没有见识地呆了一下。
  “姑娘,这个东西可解不了暑。”曹大夫道,“方子拿着,好好抓药吧。”
  被拒绝的医女是傅鱼丽。谢陟厘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只隐隐觉得这么多名女孩子里面,她就像一只骄傲的凤鸟,每个人都低头避让,不敢触她的锋芒。
  此时行贿被拒,傅鱼丽第一反应是皱了皱眉头,像是要发作,但到底忍了下来,只给了曹大夫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走开了。
  谢陟厘只知道给大兽小兽们解暑的方子,不知道给人的,也许两者能通用?不过这不重要,谢陟厘已经有主意了。
  通不过考核,她便可以愉快地回家了。
  毕竟把小羽寄养在王大娘家也不是个事儿,一是小羽不习惯,二是一个进了战场的兽医显然不能当王家的媳妇,因此王大娘收钱的时候毫不手软,一个月要一两银子,而兽医的饷银一个月也不过二两。
  有些药材兽医也要用到,她便认得,剩下好几样有些陌生。她专挑那些眼生的抓,称份量的时候也是略一过秤就算完,看起来稳得一匹,医术十分精湛的样子。
  “你,”傅鱼丽用下巴点了点谢陟厘,“照样再抓一份。”
  谢陟厘下意识望向曹大夫方才的位置,却望了个空,大约是有别的事忙碌去了。
  “那个……你还是找别人帮你吧,”谢陟厘诚恳地道,“我要是帮了你,你可能就得回家了。”
  傅鱼丽上下打量谢陟厘一眼,塞了一样东西到谢陟厘手里。
  那东西小小的,入手却十分沉实,谢陟厘低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只小巧的金锭,少说也有二三两重。
  “你叫什么?哪儿来的?怎么认识的大将军?”傅鱼丽一叠声问。
  谢陟厘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重的黄金,心中忍不住换算了一下这么一点小东西约等于兽医几年的饷银,得出结果后由衷地佩服曹大夫,能把这么值钱的东西往外推,着实是廉洁。
  谢陟厘其实并不是很想廉洁,但她不想惹麻烦,所以还是将金锭还了回去,同时老实回答了傅鱼丽的问题,最后道:“我不认识大将军。大将军可能是认错人了。我的医术也是半吊子,药都是乱抓的,姑娘若想过关,还是找旁人吧。”
  “你——”傅鱼丽明显不悦了。
  旁边一位三十来岁年纪的医女笑道,“傅姑娘若要人帮忙直管说,区区药饮我还是会的。至于这位也着实没撒谎,你看她连杜仲和沙苑子都抓进去了。”
  傅鱼丽:“那又怎样?”
  谢陟厘:谢谢,我也想知道。
  医女笑了一下:“那两味都是壮阳的。”
  那两个字压得有点低,但还是有几个女孩子听到了,纷纷羞红了脸。
  谢陟厘:“……”
  行叭,倒是歪打正着,错得这么显眼离谱,明眼人一瞧便知。
  “我说你这一身的破落小家子气,哪里勾得住大将军,原来是用这般下流的手段啊。”傅鱼丽脸上全是鄙夷,“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大将军一向洁身自好,听说在宫中当皇子时,连宫女都不用的,京城的贵女都挨不着他半点边,你这样的送上门他也不会要。”
  谢陟厘低着头,用了点力才忍不住没露出笑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那位医女名叫惠娘,因她年岁最大,大家都称她“惠姐”。傅鱼丽的那锭黄金终于赏了出去,惠姐帮她抓了药,一起熬,一时间满帐篷都是药气。
  傅鱼丽被薰得待不住,拿袖子扇了扇便出去透气了,和她一起去透气的还有另外几位姑娘。剩下的则是学着惠姐的样子守着药壶,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被烫了手,薰了眼睛,或是火星子溅到了裙子上,肌肤与丝绸衣料都很娇嫩,顿时嘤嘤声一片。
  谢陟厘怎么看这些医女都不像是医女。
  “看出来了吧?这里没几个是真来干活的。”惠姐靠在谢陟厘旁边,一面扇着炉中火,一面悄声道。
  谢陟厘不解:“那她们来干什么?”
  “干大将军。”
  谢陟厘被震住了。
  “反正就那么回事吧。”惠姐一笑,“倒是你,明明是大将军的旧识,为什么不留下来?”
  惠姐方才就想做个人情,帮谢陟厘把药换了,谢陟厘却宝贝似地抱着自己那钵乱七八糟的药,只连声道谢。谢陟厘没有跟旁人聊心事的习惯,只含糊道:“可能真的是认错人了。”
  惠姐笑了笑没有再追问。方才风煊的举动虽有些不妥,但以惠姐经历过世情的双眼来看,那并非男子对女子的占有与垂涎,倒像是要确认什么才迫切地需要看个仔细。
  药饮熬好了之后,每人盛出一碗,连同药渣一起给曹大夫过目。
  曹大夫火眼金睛,看一看,闻一闻,便清楚大概,很快淘汰了几名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又没有带够银子打点的医女。
  快要轮到谢陟厘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
  这间帐篷不如中军大帐那般高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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