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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总要我上进-分卷阅读29

还没有想好怎么起誓,下巴就被人捏住,抬了起来。
  视线迎上风煊的脸,他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铁青。
  “谢陟厘,你是不是觉得,是个人我都愿意送他进太医院?”


第23章 二更
  谢陟厘心道:不不不, 我从来没有这样觉得,您一定还想挑个老实听话、最好嘴严实的。
  但这么一想更紧张了,她当真是样样都很符合。
  除了天分为零, 简直是个完美的木偶。
  “旁人去不去太医院与我有什么关系?若不是欠你一条命, 你当我是有多闲, 才愿意这么盯着你学医,一心送你进太医院?!”
  谢陟厘原来正暗自发抖,此时忍不住眨了眨眼:“什么……欠我一条命?”
  风煊:“……”
  他是着实恼火了,居然把这种话说出了口。
  “我只是不想你老来后悔自己年轻是因为贪闲犯懒而致一事无成, 懂吗?”他强行改了口, 道,“人和牲畜一样, 生来就知道要吃要暖,长大通晓男女大欲, 还要想要衍绵子嗣, 这是人之常情,但如果人生中只有这些, 那与禽兽又有何异?谢陟厘,莫要像禽兽般过这一生, 定下了梦想便要去豁力去追, 再多的苦和累都是为了实现心中所愿,这才是人该过的一生, 知道吗?”
  他的声音本就比旁人低沉些, 缓缓道来的时候, 谢陟厘只觉得他的声音仿佛能从耳朵直接震动她的心里头去。
  他再凶再冷,她都有心理准备,可他偏偏这样语重心长, 却超出了她的防备范围,不知道他要打哪一副牌,顿时有点呆呆的。
  愣了一会儿才喃喃道:“可我……我的梦想并不是太医院……”
  风煊皱眉:“那你想要什么?”
  这话问出口就知道错了。
  她想要的他还不清楚吗?
  在战场上的千里追随,在箭雨前的以命相救……不都是为了他?
  谢陟厘低头道:“我……我就是想回家,好好带着小羽……”
  ——和霸道、威风还有雄壮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这句话闯入风煊的脑海,宛如烧红的烙铁盖上脑门,风煊喝道:“住口!”
  声音之大,以及声音里的怒气之盛,让他自己都呆了呆。
  谢陟厘更是给吓得不行,一直硬撑着的勇气消耗殆尽,她的脸顿时白如纸,整个人忍不住开始发抖。
  风煊深深呼吸,告诉自己,是因为他先绝了她的念想,她总不能孤孤单单过一辈子,总是要找别的男人的。
  可这种念头一过脑子,脑仁就被烫伤了一样生疼,胸口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得上,下不能下,憋得难受。
  明明这样难受了,瞧着她这么个瑟瑟发抖的模样,心却自顾自开始发软,不由自主想:罢了,罢了,她要干什么就由她去吧。
  就在此时,帐帘被一把撩开,孟泽大步闯了进来。
  孟泽是军中少有几名不经通传也可入帐的人之一,一进来才发现风煊面前站着个泫然欲泣的谢陟厘,风煊则是一脸想哄却不知道如何去哄的神情。
  孟泽是个情场高手,一瞧便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奈何事情紧急,刻不容缓只得凑到风煊耳边,低声道:“安庆源带着安崇恩来了,已经快到大营外。”
  风煊瞬即收敛了心神,点点头,“督护大人大驾光临,你去迎一迎,就当我不知道。”
  这一个点头间谢陟厘瞧得清楚——他身上像是有一具坚硬的壳子,方才那些恼怒的、柔软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下子全给收进了壳子里去。
  谢陟厘有一种感觉:这一刻的他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王,方才那一个……好像才是真正的风煊。
  孟泽俯首接令,不过视线还是落在了谢陟厘身上。
  这意思很明显了,谢陟厘连忙行了一礼想要告退,风煊忽然拉住她的衣袖:“哪儿去?”
  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亲昵。
  谢陟厘有点茫然:“……”
  这是哪一出?
  孟泽低声道:“大将军,事关机密,这个……”
  风煊道:“你去便是,我自有分寸。”
  孟泽明显还想说点什么,到底还是忍住了,转身离去。
  风煊的手还拉着谢陟厘的袖子,目光落在她脸上:“谢陟厘,你是军中一员,须得听从军令,知道么?”
  他的眼神让谢陟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结结巴巴道:“知、知道。”
  “而今有项军务,我须得借用你一下。”风煊道,“望你好好配合,事成之后,我有重赏。”
  谢陟厘颤声问:“我、我要怎么配合?”
  “很简单,一会儿无论谁让你走,你都赖着不要走。哪怕是我开口,你也不要听。”
  谢陟厘:“……”
  听上去确实很简单,但问题是,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大督护,她敢不听,那不是找死吗?
  帐外已经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哭嚎:“大将军!是我教子无方,对不起您呐!”
  在帐帘被掀开的那一瞬,谢陟厘只觉得发尾一松,辫子蓬然散开来,乌黑的秀发披了满身。
  一股清幽的发香扑面而来,像是细雾般具有实形,把风煊笼罩在里头。
  风煊手里握着那根发带,心里不来由地有了一丝与眼下情境截然不符的悠然——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不仅是额发,她的头发天生微卷,弯曲缠绕,如云如雾。
  下一瞬,他低下头,把脸埋进了她的发间。
  谢陟厘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冲,两耳听到“嗡”地一下响,大脑一片空白,脸上烧红了一片。
  她甚至还感觉到他在她发间蹭了蹭,不知是鼻梁还是嘴唇。
  “大将军——”门外人的哭腔也差点儿呛在喉咙里,变成一连串的咳嗽。
  风煊猛然抬头,立时后退两步,语气有点意外:“安大人?”
  然后十分冷淡地吩咐谢陟厘:“我这会儿有事,你先退下吧。”
  谢陟厘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大够用,并且习惯性应了一个“是”字,才想起自己的使命。
  “是……”她一咬牙,“是……不会走的。”
  风煊皱眉,语气颇为严厉,声音却是低沉悦耳:“听话。”
  十分莫名地,谢陟厘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她赶紧安抚自己,开什么玩笑?执行军务呢这是。
  不过她对于自己执行的军务是半点谱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戏码,只能一个“不”字咬牙到底:“我就是不走。”
  她这么低着头,虽是咬牙切齿,但整个语气软软的,着实硬不起来,任谁听着都像是撒娇。
  风煊在宫中见惯了女子争奇斗艳,手段频出,对于女子扭扭捏捏的撒娇原本最是厌烦,可这一刻心里却像是给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似的,又麻又痒的,声音里不用刻意装腔作势,自然就带上了一丝宠溺:“别闹,我这儿有正事。”
  谢陟厘发现了一个要命的事实,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本就低沉的嗓音再这么凑在耳边,又低、又轻、又柔,简直能直接把人的心酥化了。
  醒醒!
  他是大将军!
  这是军务!
  靠着灵魂拼命敲警钟,谢陟厘才坚持住了,“我……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走。”
  风煊留下谢陟厘是要做给安庆源看的,明知是假的,但这会儿见她满面飞红,语带娇嗔,心竟然真忍不住跳了跳,只觉得滚烫火热。
  不能再演下去了,再演不知道她还会有什么情状出来,他头一次怀疑自己的定力。
  “让安大人见笑了,”风煊把谢陟厘带到身后,面露无奈地向安庆源道,“婢子无状,实是在我调/教无方——”
  说到这里他像是才看见被捆成粽子的安崇恩,吃了一惊,“小安大人这是为何啊?二位快快请起。”
  安庆源哭到一半,不上不下的,情绪受到了严重干扰,此时再接着嚎就不大顺畅了,只是满面老泪纵横,嗓子嘶哑:“臣老了,不中用了,收到大将军送来的东西,才知道这孽障竟然做下此等祸事!如此祸国殃民,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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