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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总要我上进-分卷阅读52

一个雨雪天进门求抱抱的小猫小狗,她也不能拒绝这样的风煊。
  风煊仰头看着她:“阿厘,为什么你什么都不问?”
  昏黄的灯光映进风煊的眸子里, 为他的眸色添了一层淡金, 让他看起来和平时如此不同。
  谢陟厘感觉到自己的心变得好软好软,抬起手, 轻轻抚了抚风煊的头发:“你若是愿意说,我就听着。”
  风煊把脸贴在了她的腰间, 明明纤腰只得一束, 又香又软,心中却毫无绮念, 只觉得温暖。
  好暖。
  “有酒吗?”他问。
  谢陟厘想了想:“有。”
  她待要去取,风煊却不想放手, 搂得更紧了些。
  谢陟厘:“……”
  风煊从来没有这样抱过谁, 包括小时候。
  母亲原本是德妃宫中的宫女,生下他之后只封到嫔位, 没有开宫的资格, 依旧住在德妃宫中, 只另辟了一处偏殿,与德妃抬头不见低头见。
  那时候德妃还没有生养,见不得母亲与他亲厚。哪怕是母子之间抱一抱, 德妃看见了也要大发雷霆,说母亲故意做给她瞧,笑话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于是从风煊记事起,母亲便没有抱过他。他曾经以为天底下的母子都这样。除了小婴儿,谁会被抱在怀里?
  后来他到了孟家,第一眼就看到孟泽过门槛的时候摔了一跤,孟婶把孟泽抱在怀里哄了半天,他便看了半天。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有多羡慕孟泽。
  孟泽是他向往中的自己——父母都在身边,拥有无限宠爱,被母亲抱在怀里,由父亲逗着玩,便是少年风煊所能想象的、人世间最最美好的画面。
  可是孟泽死了。
  死在他的手下。
  风煊的脸贴着谢陟厘的怀前,谢陟厘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感觉到他的呼吸猛然变得急促,仿佛在极力克制些什么。
  谢陟厘轻声道:“你松松手,我去取酒来,好不好?”
  风煊这一次松开了手。
  谢陟厘没有去后厨,而是披上斗篷出门去,在檐下拿起锄头,开始在枣树底下挖起来。
  不一会儿,风煊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走出来,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拿酒。”
  就在这时,锄头锄下去的时候发出“叮”地一下轻响。
  谢陟厘连忙放下锄头,从树底下搬出一坛酒来。
  “这是三年前师父随军出征的时候埋下的,原说等他回来就取出来喝……”
  谢陟厘声音里有些伤感和感慨,不过深吸一口气之后就露出了一丝笑容,“能用这坛酒来请你,想来他也是高兴的。”
  北疆的冬日深夜寒冷极了,但风煊只觉她这丝笑容温暖得像是初夏时节的朝阳。
  看她这样笑着,周身仿佛都没那么冷了。
  这坛酒算不上是佳酿,但埋上了三年,开坛便闻见一股浓香。
  谢陟厘给风煊斟了一碗,想了想,自己也陪了一碗。
  有些人喝醉了会撒酒疯,有些人喝醉了直接睡觉。师父喝醉了爱笑,风煊喝醉了爱说话。
  风煊才喝了两碗眼神便开始发直了,絮絮叨叨地,从皇宫讲到孟家,从孟家讲到皇宫,再从皇宫讲到战场,从战场讲到库瀚,从库瀚讲到严锋、路山成和孟泽。
  “我没打算杀他……我怎么能杀他呢?他是孟叔孟婶唯一的儿子,是刘嬷嬷最最心爱的宝贝孙子……也是我的兄弟,我怎么能杀他?”
  风煊抱着酒碗,已经坐不大稳,“我只是想问清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他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自然会帮他……可他什么都不说,他就这么没了……没了……我怎么跟刘嬷嬷交代?我怎么去见孟叔和孟婶啊……”
  风煊的泪水流下来,呜呜咽咽哭得像个小孩。
  谢陟厘这会儿终于明白风煊为什么平时不喝酒,喝醉了竟然把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就这么倒了个底朝天,换成有心人来打探机密,一定会被扒得精光,可不是要误事?
  大将军王威震北疆,伟岸如同神明,谢陟厘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有这般软弱无助的时刻。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风煊身边,像之前那样将他的头颈揽进怀里,抱住他,柔声道:“这不怪你,他应是服毒自尽的,想来也是知道自己的罪孽吧。”
  “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服毒?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背叛我?”风煊抓着谢陟厘的衣襟,“为什么……”
  一直到昏昏沉沉睡过去,他嘴里咕哝的依然是这三个字。
  谢陟厘把他扶上床,替他盖好被子。
  风煊在睡梦中依然是眉头紧皱,谢陟厘伸手替他去揉了揉。
  这纯然是胆大妄为了。一来是趁他酒醉不省人事,二来,谢陟厘也喝了点酒,虽然没到醉,一颗怂人胆却被壮得差不多,敢于动手动脚了。
  “年纪轻轻,眉心便生竖纹,这可不好,看起来很凶啊。”她端详着他,轻声道。
  可能正是因为他老是这般杀气腾腾的样子,所以人们都忘了他的年纪,只一味受他震慑,在他面前头都不敢抬。
  但此刻他却这么睡在她的面前,一如婴孩与小兽,毫不设防。
  *
  次日清晨,天一亮,巷子里最辛劳的那只公鸡便打起鸣来。
  风煊脑袋沉得很,身体却已习惯性地随着鸡鸣声醒来了,睁开眼睛便看见从窗外透进来的晨曦,以及在晨曦下靠在床前的人。
  谢陟厘坐在踏脚上,身体歪向床榻,缩成一团,身上裹着一床被子。
  头发睡得有些凌乱,额发蓬松,逆着天光,看起来像是兜着一蓬光。
  两颊的肌肤因熟睡而微显红晕,因为脸搁在床边,嘴唇被挤得微微嘟起,泛着柔润的湿意。
  这是风煊第一次看到她睡着的模样,只觉得她像一朵静静笼着花苞的木棉花,湿润鲜妍透红,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得用力一些,便把她吹醒了。
  谢陟厘听到公鸡的啼鸣声也眼开了眼睛,因远远没睡够,一睁眼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哈欠打到一半,就见风煊半撑着头,定定地看着她。
  谢陟厘的另一半哈欠顿时卡了回去,呛得连连咳嗽,“大、大将军,我、我怕您酒后不适,需要人服侍,所以就歇在这里了……”
  风煊点点头:“你是害怕吧?”
  谢陟厘:“……”
  昨晚弄到后来已经四更天了,再去麻烦王大娘显然不好,她又不敢去厅上——风煊的屋子与厅上只有一壁之隔,孟泽的尸体还停在那里。
  只得另取了一床被子将就一下,睡前还告诫自己要早点醒,至少要在风煊醒来之前醒来收拾。
  结果奔波了一日还熬了夜的身体显然是不听话。
  谢陟厘暗暗吐了点血。
  她猜测风煊身边可能有过不少献媚的女子,因为好些时候她都感觉风煊觉得她是有意示好,有意接近。
  这回她虽然没有上床,但在风煊眼里恐怕已经完全不清白了,只怕又要教导她。
  但风煊什么也没说,只是道:“委屈你了。”
  谢陟厘有点愕然:“没有……不委屈……”
  风煊很想把她搂进怀里,抱一抱,亲一亲,怎么亲昵怎么来,让她知道他有多感激昨夜的她。
  她既没有惊吓,也没好奇,没有喋喋不休也没有惊叫连连。
  她那么安静,那么温柔,像一双温和坚定的手,在他最痛苦最软弱的时候接住了他。
  只是此时他才知道,在她温柔地揽住他的时候,心底里压下了多少恐惧。
  “阿厘,”他的声音低沉,“我能再抱你一下么?”
  人的脑子在夜里和白天应当是不一样的吧?
  清晨理智回归,谢陟厘的脸刹那间通红,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我去做饭!”
  一面说,一面夺路而逃。
  风煊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一下,倒回枕上。
  被子被她慌忙间扔到了床上,他一手拉了过来。
  柔软的棉被犹带着余温,触手温热,更重要的是……还留着她的味道。
  他将被子拉过头顶,将整张脸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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